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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沾满血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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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沾满血的手

经过攻击机肆虐,原野上,被击毁的卡车和坦克的残骸浓烟滚滚。调皮的坦克驾驶员操纵56吨24式癸型坦克压过一辆被遗弃的苏联T60坦克,发出金属扭曲断裂声。

“妈的,苏联坦克像铁皮焊的。”旁边的中国士兵嘲笑道。重型坦克连从步兵营驶过,地面都在颤抖,趴在车头上看地图的李莫丘有明显震颤感。

不过很快噩耗传来不,“长官,燃料耗尽了。要么按计划向梁赞前进,在半路上抛锚,要么停下来等待燃料。坦克耗尽燃料,只能变成固定炮台。”前面就是梁赞,梁赞后方就是苏联心脏莫斯科。战争以来,国防军按照预定路线高速推进,并不与对方防御部队纠缠,而是迅速占领重要工业区、交通枢纽等,从根本上破坏苏俄工业、战争潜力。

国防军大纵深作战是以彻底摧毁对方战争潜力为目的,比德国“闪击战”更具威胁。这种战术需要数量庞大的装甲部队和兵员,只有实力雄厚的大国才玩的转,连德国都无法保障其实施。大纵深进攻,需要步、坦、炮、工及空中力量联合作战,突破口打开后,要持续不断进攻。往往以多兵种联合部队为第一梯队,以装甲部队第二梯队。

大纵深进攻兵力不必消耗在防御上,攻击犀利,突破目的是完成战略合围。机械化部队进攻几百公里,后勤保障要求极高。但现在,恶劣的交通条件导致进攻部队将后勤保障部队甩在了身后。

“长官,师司令部要求停止进攻,等待燃料。”李莫丘上校和部队在一个地图上没有标出的荒村停下来,与主力、后勤都失去联系,只能等待。

在苏维埃集体农庄办公室中,地板上留有一摊新鲜血迹,尸体刚从屋子里抬出去不久,满地散布撕碎的报表和零乱的账册,一把俄国刺刀扎在墙壁朱加什维利画像上,显然是有人发泄心中不满。李莫邱坐在桌子前,俯身注视地图。

“梁赞不知怎么样了?”几十万人口的梁赞成为一路高歌猛进的国防军碰到的第一块硬骨头。

进攻最初四十天,红军一触即溃,上百万红军投降。但在所有人以为红军即将崩溃时,红军出人意料重拾勇气,抵抗日趋激烈。如同与德国战争一样,中俄联军早期进攻比德国人更顺利,但现在碰到的钉子却比德国人更硬。在下洛莫夫,李莫丘以全歼苏军362步兵师为前提,方才夺取那座人口不过万余的小城,全师减员千余人,类似战斗频繁出现。

“红军崩溃并未发生,而且日趋顽强,各部队需做好苦战准备。”集团军司令部将通告发到连级,避免部队因轻敌遭受不必要损失。

“梁赞,梁赞。”李莫丘念叨,跃跃欲试。梁赞难以置信的抵挡住国防军一个集团军五天强攻。

“梁赞绝不能成为喀山。”

赵上兵已不记得第几次踏进这栋形同废墟的建筑,密集的火舌从楼梯上方向下扫射,他钻到台阶下躲避,靠水泥墙壁大口喘息,震落灰尘掉进衣领,混和汗水在身体上留下一道道灰迹。赵上兵所在营与苏联人已经这座位于城市边缘的工厂,进行三天两夜的争夺,此时仍有继续,白热化的巷战极大的消耗了大家体力。

此时没人再诅咒该死的胆小鬼让大家没有机会夺取荣誉。如果还有选择机会,所有人宁可让俄国人再次变成胆小鬼,该死的人放弃抵抗多好。如果苏联人愿意投降,所有人都会非常乐意自掏腰包给他们20甚至100卢布。窗户不是被震碎就是被砸碎用来摆放机枪,进攻的国防军官兵匍匐在碎玻璃、砖块和尸体上。

太阳暴晒下,尸体散发出恶臭,并布满苍蝇,但大家已经习以为常了。甚至在躲避苏联人扫射时,不慎滚压上一具尸体,白花花蠕动的蛆虫爬到身上,也不会有任何不适,高强度巷战中,没有人顾忌恶心,大家更希望活下去。火力掩护下冲上台阶,赵上兵涌动嗜血的狂躁,疯狂扫射中,苏联人的尸体不断从楼上跌落。

在机枪和榴弹枪压制下,苏军火力逐渐衰弱,这是没有经验新兵易犯的错误,未受正规训练的苏联人,根本不知道如何节省弹药,更不知道如何发挥优势,只是一味扫射。赵上兵率领一个排,攻入大楼,几次短暂交锋,再次轻易地将俄国人逼退到楼顶,那里是死地,有经验的士兵绝不会选择撤向无路可退的楼顶。

撞开顶楼安全门,赵上兵扣动扳机瞬间,映入眼睛的是一张惊慌但坚定的面孔,年轻的出奇,只有十来岁也许更年轻。枪声响起,年轻人倒在楼顶上。楼顶尽头,一名年轻的苏联士兵高呼口号从楼上纵身跃下。赵上兵对此视若无睹,顾不上被子弹擦伤的手臂,在天台展开国防军军旗,宣告国防军再次占领这里。这是第几次在同一楼顶上升起军旗,谁也记不清了。

“只是一群孩子。”看着楼顶安全门前被战友军靴践踏变形的尸体,赵上兵第一次近距离打量敌人,只是个孩子。

“该死的,如果让老子找到朱加什维利,非他妈的把他活刮了。”愤怒的战士咆哮发泄怒火,没有人愿意向孩子开枪,可一星期中,大家不得一次又一次向年幼的孩子开枪。孩子未经过训练,但却不妨碍用冲锋枪扫射“侵略者”,犹豫代价是丧命,血的教训告诉大家,不能心慈手软。

“兄弟们,休息十分钟,晚上,苏联人肯定会反攻。”攻上楼顶后,士兵瘫倒在楼顶上。

“再这么打下去,我非疯了。”大家破口大骂,不是恐惧死亡,而是为不得不杀死孩子而自责。赵上兵轻轻将少年睁大的眼睛合闭,努力摇摇头想把死亡的孩子从脑海中抹掉,但却是徒劳的。

“怎么不拍照了?”赵上兵发现汪致遥并没有和过去一样拿着相机或18毫米摄像机记录先前的战斗。

“拍照是为了炫耀国防军功绩,让世人永远铭记于心,可现在……”楼顶上尸体中十之一二都是孩子,原本应该在父母关怀中茁壮成长,现却变成一具具冰冷的尸体。赵上兵无言以对,一些血渍可以被洗掉,一些则永远不能,孩子的血永远洗不掉。

“离天黑还有几小时,营长让你有时间到团部去一趟,看看他,明天他就会和其他人一起回国。”汪致遥道。回国,对于很多人来说是梦想,但对于那个人,却意味死亡,耻辱的死亡。

“谈话时间五分钟。”看押的宪兵在赵上兵进帐篷前,冷漠的命令。

“明白。”赵上兵点点头,除去律师和调查人员,其他人只能与他呆五分钟。

所有人都将孙奇谦视为国防军耻辱,他曾经是自己手下最好的班长,非常优秀的军人,但七天前,却逃离营地,被宪兵抓捕,移交到团里,很快就会被送上军事法庭。战地逃跑,轻则终身监禁、重则死刑。

走进帐篷,赵上兵见孙奇谦异常消瘦,跪在地上忏悔。

“今天又杀了几个小孩?”孙奇谦的质问让赵上兵脸色变得愈发难看,千方百计想忘记的事实,再次被挑起。

“他们是军人。”赵上兵强辩。

“但只有十来岁,也许更小。”孙奇谦嘲讽地看着不愿意面对事实的朋友。

“他们手中有武器。”

“但仍然是孩子,不是吗?”

“你想怎么办?敞开怀抱让他们拿枪杀死我们?这就是你所希望的?”赵上兵被激怒了,谁都不想杀死孩子,但大家没有其它选择。八天前,第一次在战场上碰到孩子,很多人没有勇气抬起枪口,但心慈手软的代价是18个兄弟被装进棺材运回国,还有七个躺在医院中。苏联孩子兵都是魔鬼,会毫无怜悯枪杀受伤的国防军战士,把刺刀刺入战士心脏。

“所以选择杀死他们,杀死孩子的时候,被杀死的还有我们的人性。上兵,看看身边的战士,虽然活着,却如同行尸走肉,人性正一点点从大家身上消失。我选择当逃兵,因为我不愿意和他们一样,杀死孩子。”

“混蛋,逃跑就是有良心?良心让狗吃了,你怎么不想想死去的兄弟,非让大家都死在苏联孩子兵手里,才算有良心?”赵上兵破口大骂。

两人默默对视,无言以对。赵上兵首先打破了沉默:“你的老婆、孩子,还住在上海吗?”

“是的。”孙奇谦黯然失神,自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她们了。赵上兵站起来,想再说些什么。

“长官,时间到。”宪兵走进来,打断两人谈话。

“奇谦,我、兄弟们、营长团长都给特别军事法庭写了信,希望可以起到作用。”走出帐篷时,赵上兵最后说道。他已经不再是兄弟,从选择逃跑开始就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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