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第152章
星星峡邻接新疆与甘肃省界,是北山因风蚀作用形成的乾谷,自古为中原地区与西域间的交通要冲,星星峡并非峡谷,而是隘口,它是由河西走廊入东疆必经之处,素有新疆东大门“第一咽喉重镇”之称,它不仅是新疆和甘肃的分界线,同时也是两种不同文化风格的分水岭,对于新疆而言星星峡就是一堵院墙,过了院墙就算是出疆了。
星星峡地势险要,东西丘陵起伏,绵延百里,峡内危崖千丈,道路崎岖,峻峭可怖,是唯一可以穿越的通道,最窄处仅有十多米宽,所以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险,是历来兵家必争的要冲。历史上一些企图自立门户,搞封建割局的分裂势力和军阀都曾派兵驻守星星峡。
从北方吹来略带寒意的风,吹着哨子永不停歇的在隘口间回旋,北风将原本弥漫在隘口的硝烟吹散,隘口两边的山峰,原本矗立镇守隘口的碉堡,已经被平射炮击毁冒着黑烟。十几个受伤马家军士兵跪在黄土地上,张秩明冲他们吐了一口唾沫,眼中满是鄙夷之色,他们所作所为根本不配称为军人,更不配成为边防军的战俘。
“知道这是什么吗?午餐肉,猪肉做的,香,很香,想吃一口吗?”当着几个跪在地上马家军伤兵的面,张秩明用刺刀打开一盒午餐肉,挑出一块红色的午餐肉笑着说,然后咬了一口。这种泄愤方式是张秩明临时想到的,张秩明认为这种方式甚至比杀死他们更让人爽快。只要一想到收音机里听到的新闻,张秩明心中充满想要杀人的冲动,可惜隘口太小,马家军仅只驻有一个连队百余人而已,从团调来两门野炮只发射了几十发炮弹,战斗就基本结束,俘虏还是从被炸毁的土墙碉堡里扒出来的。
“长官,我向真主起誓,绝没有杀过老百姓,真的没有,抢劫商队的是敦煌骑队,我们是步营兵,一直都在看守隘口,从来没做过恶。”浑身颤抖的伤兵向满面怒意的张秩明发誓。西北军之所以进攻甘肃就是要为毛商报仇,只盼这么说他们能放自己一马,尽管说话时底气明显有不足。伤兵说话时带着哭腔,让张秩明心中一颤,看着周围战士跃跃欲试的神色,张秩明转身离开了,之前的发泄并没让张秩明感觉到强者虐待弱者的快意,病态的快意或许不是边防军官兵所能感受到的。
“你相信他们吗?”秦义龙见张秩明神色不太自然便问道。
“我不信,因为他们是帮土匪。”没等张秩明回答,秦义龙就说道,这时两人身后传来阵阵喝令声。
“他们是帮凶是畜生,我们不是,我们是军人。”转身看到几名战士押解战俘朝山路另一边走去,对于他们要做的事情,张秩明无意阻止,但仍然有些别扭。尽管在西伯利亚张秩明不止一次见过怒极的战士会枪杀战俘以发泄心中怒火,即便张秩明自己也曾做过同样的事,但此时张秩明却有些无法适应,尽管他们是一群土匪、罪犯、杂碎。
“他们只不过是一群滥杀无辜的土匪,根本没有资格站到军事法庭上接受审判,想想被剥皮的老百姓吧!相比而言,我们实在太过仁慈了。而且他们不是俘虏,只是缴械的敌对武装人员,我们仍然可以按照对待敌人的方式对待他们。”张秩明失神的模样让秦义龙劝道。边防军会善待战俘,但宽恕和善待绝不用于手上沾满百姓鲜血的土匪,宽恕和仁慈是有低线的。
按照西北军战俘分类,所有投降的敌可分为两种等级:1.降的战俘;2.缴械的敌对武装力量。第一类人可按有关战俘的国际公约处理,至于第二类人,仍旧按敌对武装力量处理,至于怎么处理则就要看前线官兵的心情以及后方看管战俘宪兵的心情了。
“二十五师到了。”张秩明什么话都没说,眼看远处尘土飞扬官道,面无表情地说。现在自己已经按照团里的命令攻占星星峡为进军青海的二十五师打开了通道。
“一定要调回西伯利亚。”望着渐渐驶入隘口的二十五师卡车、大马车扬起的滚滚烟尘,张秩明心说道。
边防军最精锐的部队大都集中于黑龙江、远东、西伯利亚,和俄国人厮杀才是张秩明的愿望。在地方守备部队,几乎永远不可能直接参战,像现在打通隘口之后,哈密守备团所做的就是保障部队后勤路线安全,而不能和二十五师官兵一样,上前线厮杀,没有上前线的机会,就没有获得勋章证明自己的机会。
“没用的大烟鬼!”过往父亲的指责再一次在张秩明记忆中浮起,张秩明需要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这个机会是哈密守备团绝不可能给予自己的,只有在正经的野战部队才能获得勋章,以此来证明自己绝不是没用的大烟鬼。
经过隘口二十五师的各色装备让战友们惊叹不已,张秩明用一种少见多怪的模样对身边几个战友白活。
“看到车厢上盘一圈管形天线的装甲车没有,那是只有野战部队才装备的装甲无线电指挥车,在西伯利亚,光我们十三师就有五辆,师部两、团部三。二十五师不过是乙种师,就师部装备一辆,团部的不是装在卡车上就是装在吉普车上。西伯利亚部队五成都是摩托化,二十五师竟然还有一个骑兵团,后勤运输大都依靠大马车,士兵都是步行。啧!啧!一个师最大炮竟然只是六式105榴弹炮,我们十三师有十二门155榴弹炮,三个步兵团有一个6门105榴炮连,二十五师是乙种师而已,等将来……”
话未说完,想到自己的申请一次次被驳回,张秩明神色变得不太自然。张秩明必须要面对现实,自己是在连乙种部队都算不上的地方守备部队服役,十三师装备再好,也只是回忆而已。
“或许可以给他写信。”心有不甘的张秩明想到一个人,或许只有他能帮助自己离开这鬼地方。
在二十五师漫长行军队伍中,六式无线电装甲指挥车车厢顶上伸出一米高的盘形管式天线和三根鞭状天线,使人们一眼可以看出这辆装甲车的不同,利用六式装甲车改装的无线电指挥车是边防军特有装备,供师、团指挥员和参谋通信指挥使用,是移动指挥所。
“师长,参谋部命令我团须派出300至500骑兵,进至阿尔金山蒙古王游牧地区,防止宁海军匪徒北窜至阿尔金山地区。命令限我部务必于本月十五日前全师越过当金山口进入青海,此次青海进剿战役,统归二十五师指挥。师长,另外还有一份边防公署和参谋部联署命令,命令由你亲启,谢谢师长。”指挥车内无线电员收到电报后立即向围看地图的师长汇报道,随手又拿出一份电报,在递交电报时年轻无线电员脸色显得不太正常,因为路面颠簸的关系,在递交电报时差点摔倒,幸好被眼明手快的师长扶了一下。
“下次别忘了扶扶杆,指挥车里没那么多规矩。”接过电报风雨天对无线电员交待道,移动指挥车什么都好,就是行军时因为道路的关系,车里实在太过颠簸,若是不扶扶杆容易摔倒。
“风雨天上校:你部后勤补给量是一万五千四百三十四人,除此之外别无任何食物补给。边防公署、边防军参谋部共和七年八月二日。”
这份不知其意的电令使风雨天愣住了,抓摸不透命令中的意思,这道与众不同的命令,太过于含糊了。
“疾劲,我来看一下。”见师长接到命令后迷惑的样子,李既如扶着扶杆走到师长旁边接过电报。
“疾劲,司令部是再次强调先前的命令,告诉后勤量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不论是公署或是参谋部都不会接受宁海军投降,从虐杀商旅之日起,宁海军就已经失去投降的权利,最多也就是缴械的敌对武装力量而已。”李既如放下电报说道,从宁海军屠杀西北毛货商开始,命运就已经注定,对于信奉不是朋友就是敌人,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西北,宁海军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
“命令部队加快前进速度,参谋部没给我们留一丁点多余时间。”风雨天盯着地图盘算了一下时间后说道,现在只剩下十三天,从星星峡到当金山口还有数百公里,而且其间还要攻下安西、敦煌两地,十三天时间,看似宽裕但实际上却是参谋部用尺子量出的速度。参谋部是边防军的大脑,但是并不意味着完美,至少在他们计划中很少考虑客观原因,像拿尺子量距离,按地形百分比计算行军时间。
“二十五师加快速度了,要不了几天咱们也可以跟进了。”站在关帝庙前秦义龙听到官道上军官的呼喊声,而扛枪步行的士兵按命令加快速度,于是对张秩明说道。哈密守备团的任务就是在二十五师进入甘肃后,确保二十五师后勤交通安全。
在二十五师加快前进速度的同时,千公里外边防军指挥中心地下作战室,参谋部军官则在完善进剿青海宁海军匪帮的作战计划。
“对付残暴并欠有血债的匪徒,没必要采取温和手段,残暴的亡命之徒投降可能性不大,而且也没有时间争取他们投降,更没有必要,所以必须采用强有力的武力解决,用刺刀大炮讲道理。鉴于宁海军匪帮以骑兵为主,行动迅速,我军战术原则和方针是以快制快,不和他们兜圈子、耗时间,快刀软乱麻,迅速而果断彻底消灭宁海军。”边防军总指挥蔡锷定下基调,按照司马的要求,必须要将宁海军完全消灭,绝不能放过一人,否则是对西北不负责任。
“总指挥,宁海军和甘肃西军,继承了马家军的特点,依靠宗教思想、家族血缘关系,战斗意志远强于国内军阀部队,是一支极端宗教狂热加上少许现代装备组成的军队,行为带有中世纪的野蛮和残忍,宁海军的特点是宗教狂热有余,指挥艺术、作战技能一般,进攻有蛮劲但没有章法,防御有狠劲但没有韧性,打顺风仗时比谁都凶狠,风头不顺溃散得比谁都快。”蒋作宾回忆过去曾接触过的西军便开口说道,对于甘肃所谓的精锐西军蒋雁行并不陌生,当年担任总统府军事参谋时,因为职务关系没少和西军军官接触,对于西军优劣蒋作宾远比其他人更为清楚。
“雨岩,接着说下去。”见蒋作宾话说一半顿了下来,蔡锷示意道。对于甘肃西军或宁海军,边防军没有详细情报,所得情报大都来自外部只言片语,外界对这支以宗教、家族为纽带的军队非常陌生,边防军的了解甚至于只能通过陆军部咨文。
“宁海军,不,准确来说是西军,最大长处在于战马多、机动性强,官兵善于骑射,这一点想来大家都能从一一六团摩步营追击中遭受的损失中可见一二,他们在马背上的枪法甚至比在地面上还好,但有一句话可以准确形容他们‘上马如王下马绵羊’,就是说他们依赖马骑冲杀,下马后就成为任人拿捏的软蛋。其二,西军和宁海军的组织仍然停留在前清时期,纪律松散,一旦遭受大量伤亡,既成乌合之众,首尾不顾,四下奔逃。其三,在战斗时多采用集团式冲锋,成群结队,目标特别明显,为我军自动火器发挥提供绝好的机会,这一点和过去西北马匪和蒙匪相同。”
“所以手榴弹、机关枪、迫击炮以及重火器是打击最有力的武器。另外通讯工具原始落后,凭骑兵送信,部队间联络极其不便,容易被分割围歼。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战马再快也快不过卡车飞机,宁海军不比马匪,马匪可四处为家,但是宁海军不行,宁海军的根本在西宁,宁海军必会死守西宁。所以我建议,二十五师主力直指西宁,在西宁歼灭宁海军主力,而后在青海可转入小规模剿匪作战。”蒋作宾慢条斯理的介绍西军,尽管并不比从陆军部得到的资料详尽,但其中很多是蒋作宾结合西军优劣作出的分析。
“好,雨岩,知己知彼,战略战术就有了。”蔡锷高兴地说。
几个小时后,参谋部便制定了一份十分详细的作战方案,随即作战方案便通过密码机发给进入甘肃的二十五师。
西宁地处青藏高原河湟谷地南北两山对峙之间,统属祁连山系,黄河支流湟水河自西向东贯穿城区。五代北宋时称青唐城,是吐蕃国都,成为东西商贸交通的都会,兴盛一时。宋崇宁三年(公元1104年),宋军进入青唐城,改称西宁州取西方安宁之意,建陇右都护府。
清雍正三年(公元1725年)改置西宁府,共和三年裁西宁府,设西宁道,此时的西宁并不是后世青海省省会,此时青海仍然是个地域名词,而并不是一个省份,隶属甘肃。自清末起,甘肃驻军号称“陇上八镇”中的西宁镇,地主边防,辖地辽阔,为八镇中雄镇之一,总兵也俗称“挂印总兵”,民间称马麒为“马提帅”,青马经过以马海宴、马麒父子为代表两代人斩荆劈棘终成为陇上一路诸侯。
“西北军打来了。”马麒面色惨淡对面前二十三营宁海军管带说道。从甘肃得到西北军只用不到一刻钟就越过安西,随后朝敦煌进军的电报,马麒知道西北军来青海为毛商报仇了,两代人打下的基业因为一时贪念将毁一旦。
“父亲,当初千不该、万不该劫杀西北毛商,更不应该杀死毛商,否则事情还有周旋余地,可……哎!”说话时,马步青愤恨地看了一眼逸然自得的马步芳。父亲只是让教训教训擅入青海的西北商队,但却没让杀尽毛商,如果不是马步芳一意蛮干,各营阿訇绝不会如此大胆,杀绝西北毛商,西北军敢为几十个商人和俄罗斯打仗,怎么可能不追究此事。
“来了又如何?现在中央严令西北军不得擅入甘肃,从当金山口到西宁有几千里之远,西北军劳师远征,等到西宁城下,吃亏的还是他们。再说,大哥,那些毛货你也分了不少,在座的谁少了?如果当时大哥再配合些,把毛商杀绝,至于会惹出事端吗?就是西北要调查又能如何?结果死无对证,毛商逃出青海的时候,我说继续追杀,你们又怕得罪马七五。”听到大哥埋怨,马步芳冷哼道。指挥部队追杀西北毛商在马步芳看来理所当然,要怪只能怪有人瞻前顾后,才落得如此田地,分钱的时候谁也没少分,出事了倒全怪到自己头上。
“劳师远征?劳师远征到俄国,也没见让俄国人打败。”兄弟的不以为然激怒马步青,不过十七岁就如此心狠手辣,马步青感觉心有余悸,不过也是实话,如果当初别瞻前顾后,也许就没有今天的事端。
“父亲,宁海军有三十二营兵,虽说机枪大炮没有西北军多,但也尽占地利,等西北军打到西宁,至少也到八月底,现在西宁已开始飘雪,老天帮忙。而且西北军补给线有几千里,青海可不是俄国没有铁路,给我六营骑兵,切断西北军粮道,机枪大炮没子弹、炮弹还不如白蜡枪顶用,到时趁后路被切立足未稳之机,一举将他们赶出青海。”马步芳自信满满地说。
马步芳早已不满仅做一营管带,大哥现在已经是左路步营统领,而自己只掌一营马队,马步芳想借西北军进攻青海之机独掌六营骑兵。
“父亲,西北军兵进青海,咱们兵力本就不足,若再分兵,只怕西宁不保,请父亲三思。”没待马步芳把话说完,马步青连忙起身说道,同时冲张昌荣打个眼色,绝不能让马步芳趁机扩大实力,自从年初马步芳独掌一营骑队,马步青就把17岁的兄弟看做威胁地位的竞争对手。
在宁海军中,张昌荣虽然身为宁海军总教官,全权负责宁海军编练之事,但出身保定军校的张昌荣在宁海军中没有任何根基,在以家族、宗教为核心的军队之中,张昌荣必须选择依靠对象,除了马麒外,张昌荣选择马步青作为靠山,毕竟相比于才17岁的马步芳而言,马步青继承宁海军总统领的可能性更大。
一看马步青递过的眼神,张昌荣立即起身咐和道:“阁臣兄,步芳主意不错,派出骑队切断西北军后路的确是手妙棋。可阁臣兄,马廷瓤的西军骑队前车可鉴,西北军不同于其它诸军,后勤都是用卡车保障,战马跑不过卡车不说,而且车队机关枪、小炮一应俱全,只怕偷鸡不成蚀把米,到时……”
“二弟,你也看到了,步青、步芳兄弟二人……哎!”在公馆后园,马麒怒气冲冲对兄弟马麟说道,对于两个儿子之间的争执,马麒早有所闻,先前会上两人之间的争执让马麒失望至极,尤其步青竟然不顾宁海军安危,更让马麒失望之余感觉愤恨。
“大哥,这几天张昌荣、李乃芬着实帮护咱们,可也把汉人的坏习气带了进来,步青、步芳都想等大哥……不过,步芳虽然有借机掌兵的心思,但他的主意倒真不错。”马麟对大哥说道,马麟认为步青、步芳之间的争执根源于张昌荣、李乃芬二人,是他们教坏了兄弟俩。
“我知道,要不然也不会从步青左路中把骑六营抽给步芳,还有马镛的骑兵十三营,马海渊的骑兵十一营都划给步芳,再加上步芳的一营骑队,四营骑队步芳也该满意了。”马麒无奈地说道,兄弟阅墙,回镇之中并不少见,只盼兄弟二人在大敌当头之时,能暂时放下争执。
“大哥,步芳太过于狠毒,西北毛商一事,如果没有他或许事情也不至于到现在这般田地,让他去切西北军后路,万一步芳把三年前在大河坝之行为用在西北军身上,只怕到时……咱们还没到与西北军不死不休的地步。”马麟不无担忧地说道。对十四岁时就带兵把抗税的一部蒙人,不分老少都撮了皮的马步芳,马麟并不放心让这样的人去切西北军后路。
“二弟,我已经给步芳交待过了,我想让你亲自去一趟西北,宁海军拼光家底也打不过西北军,你此行尽可能给宁海军换条活路,否则只有死路一条。我已经和马七五商定,他派人和你一起走甘肃乘大客车去西安,然后从山西去西北,连天加夜只需要四天就能到西北,带上足够银票,到西北无论如何都要买条活路,西北商人大都唯利是图,用钱或许能够奏效。”马麒郑重其事的交待道。
宁海军三十二营,可西北军却有几十个师,即便能讨得一时便宜,最终仍是死路一条,或许用钱能给宁海军买条活路,汉官好财、财能通天,用钱财可以疏通关节,对于这一点马麒深信不疑。此时马麒并不知道宁海军命运早已定调,最多也是缴了械的敌对武装力量。
“恭喜二少爷,提帅此次把四营精锐马队划给您,而且还把大少爷的骑六营抽给您,四营精锐马队,两千多人马,虽然不及大少爷的左路军,实力却比左路军只强不弱,可喜可贺。”李乃芬恭维着踌躇满志的二少爷,自从三年前才十四的马步芳带兵把大河坝抗税的六百多号蒙古人撮了皮之后,李乃芬就把荣华富贵都押到二少爷身上,李乃芬看中的正是那股狠毒劲,无毒不丈夫,只有这种人才能成大事。
“李叔,等打败西北军,加上你手中的前路军,宁海军至少有三成兵力就算掌握在咱们手里,到时……李叔你放心,有我步芳在,宁海军永远都有李叔的一席之地。”马步芳显得颇为自得,虽说四营骑队和马步芳要求的六营骑队有差距,但能如此顺利的掌控四营骑队已经超出了马步芳的预计。
“少爷,骑六营管带马腾飞是大少爷的亲信,你……”见马步芳如此得意,李乃芬提醒到。
“马腾飞?李叔,你放心,他活不到再回西宁的时候。”马步芳眼中露出寒意,马步芳从来都信奉顺者昌逆者亡,对于骑六营管带马腾飞早已心有定计,绝不会让他活着回西宁,想到马腾飞在河州新纳的小妾,马步芳眼中又带着不为人觉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