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撮皮
第149章 撮皮
空降兵一支以伞降、机降方式投入地面作战的兵种或部队,习称伞兵。在欧战之中,已有军事专家探索建立空降兵的问题,1918年,美国W·米切尔等曾提出用轰炸机群将1个步兵师空降到德军战线后方实施攻击的设想,在欧洲建立空降部队仅仅只是设想,而在亚洲这一设想早已变成事实。
“三肿三消,才上云霄。”边防空军海冬青基地第一空降陆战团营的墙壁上形象的写上了这样的标语,这支隶属边防空军的空降部队成立于共和六年十月,共和六年9月18日空军司令郑培林在机场目睹使用轰炸机把教导师六百余名官兵空运至长春,郑培林便提出成立空军空降步兵的想法。
一个月后,经边防军司令部同意,边防空军用75架原始型H-1式轰炸机和精心挑选的千名机场守备部队组建了世界上第一支空降部队——边防空军第一空降陆战团,这支部队按照精锐部队的要求进行训练,专门用于特种作战。
空降团一队官兵列队在空旷的停机坪上,面对整装待发的飞机,所有人都好奇得象一群刚刚出壳的小鸟,在队伍中不断东张西望,今天虽然是大家第六次跳伞,不过这一跳之后,将会佩带上象征伞兵的伞兵胸章,所有人在兴奋之余,更有几分紧张。
“快看,三连跳下来了。”这时空中飘浮几十具漂亮的伞花,地面上的战士们变得更加兴奋,列队官兵望着空中的伞花发出一阵欢呼,为战友完成成为伞兵的最后一跳而欢呼,同样也为自己打气,尽管降落在数公里外综合训练场上的战友听不到他们的欢呼声。
“现在就要轮到你们了,所有人开始穿伞。”空中等待进场的数架H-1型轰炸机还未落地,伞训军官就站在部队面前喊道。
听到命令战士们连忙穿起因重量过大而一直放在脚下的降落伞,空降陆战团使用的是西北自产的伞兵一型降落伞,所用丝绸、绳、带、帆布等都是特制的国产材料,重量“仅”只有不足三十公斤。
“教员,咱们团今天抢先完成最后一跳,是不是司令部准备让咱们空降甘肃啊!”在大家忙着穿伞的时候,几个和伞训教员比较熟的战士轻声问道。完成最后一跳意味将成为一名真正的伞兵,按照原来的计划,这最后一跳应该在一个月后,也就是八月初的时候才会进行,现在提前进行,显然司令部另有安排。
“呵呵!怎么我的小鹰们,害怕了?”教员一脸轻松。
“放心,到时如果要空降甘肃的话,我们一起去。”
“怕个鸟,到时小爷我用半自动枪扫死那群狗日的!”李继远拍拍绑在腿侧枪袋内折叠枪托六式半自动步枪说道。
终于轮到二营四连登机了,此时军官们一改轻松风趣的样子,气氛变得异常严肃。战士们每上一个,军官一个个仔细检查穿伞情况,每检查完一个,都会在伞包上轻轻一拍,并冲本人竖一下大拇指,在飞机螺旋桨噪音下,其实什么也不必说,这样一个动作,让战士们倍感温暖和信任。
一架H-1轰炸机搭载一个空降班,一班九人,战士们上飞机后,先挂好拉索,旧式H1轰炸机早已被改成专用运输机。战士们按指定位置坐好后,专心等待飞机起飞,透过机窗可以看到外面战友不停向他们挥手。飞机关上舱门,开始加速滑跑,随着螺旋桨音调骤然提高,机舱内战士心都提了起来,十分钟后飞机到达指定投放地域。
“高度800(米),速度12(公里小时),投放时间10秒,准备离机。”机上扩音器传来前舱指令。
“准备离机。”这时班长起身大声重复,随着“嘀”“嘀”急促有力的信号响起,机舱内黄色信号灯开始闪烁,机舱舱门被班长打开。一听到指令,全副武装的伞兵迅速从座椅上站起来,放座椅,占位置,拽拉绳,推座带,摆姿势,很快排成一排,做好离机前的准备。
“嘀……”随着一声长笛在机舱内响起,舱内绿色信号灯开始闪烁,没待李继远看清怎么回事,他前面的一号伞兵就没了踪影,自然而然李继远顶到舱门前面,舱外气流直冲面门,在舱门口,被身后的战友轻轻扶了一下,趁势屈膝、收腹、跟腿,一气呵成跳离机门,眨眼之间,就跃入蓝天的怀抱,外面的风把李继远吹得一趔趄。
空降兵跳伞采用的开伞方式是最简单的绳拉式开伞,绳子一端固定在飞机钢索上,另一端分两叉,短的一叉连接伞包锁针,长的连接包内主伞的伞衣。开伞过程其实也很简单,人跳下去之后,绳子先被拉直,抽出伞包索针,伞包打开后,再进一步把伞衣拽出来,拉直,随后原来的绳子被拉断,人伞脱离飞机,拉直的伞衣开始充气。按照空降兵训练要求,在离机后几秒钟是要默数秒数的。
“离机一秒钟,离机两秒钟……”基本上默念五个字是一秒钟,正常情况下,三秒钟就能感觉到开伞的过载,如果五秒钟没有感觉,就要考虑使用备份伞了。
这是教材理论,但当李继远跳下去的时候,虽说已是第六次跳伞心中并不害怕,但在刚一跳下的数秒钟脑袋瞬间一片空白,全然忘了数秒之说。
“嘭!”就在这时主伞张开,伞花怒放长空。几乎一瞬间李继远感受到开伞时巨大冲击力带来的疼痛,只觉得伞绳猛地把身体往上一提,被降落伞猛拽之后,李继远才回过神来,而这时身体已经稳稳浮在空中。
空中景色的确优美至极,李继远抬头向上一看,数十片洁白的伞衣就像一张大网,结结实实罩在自己头上,周围白云之间飞舞几朵洁白的伞花,再向下看,块块沙漠农场上紫红色土豆花错落有序,排排整齐的房舍就像战场沙盘上模型一样,纵横交错的马路,像一条条闪亮的带子。在距离地面十余米时李继远连忙把两腿并齐,两脚夹紧,绷紧全身准备着陆。
“砰!”的一声,李继远脚触到地面,随之顺势向前一滚,隔着胸前的备份伞包,李继远重重趴在地上,虽然姿势不好看,但却让人长松一口气。
刚一落地,李继远按照条令要求,迅速把伞带从身上解下来,把伞衣抱成一团,半拖半拉扔到一边,随即从腿侧袋内取出六式伞兵型半自动步枪,上膛、开保险、据枪警戒一系列动作没有任何拖泥带水,同时向距离最近的战友靠去,所有一切完全符合条令规定。
“砰!砰!砰!”就在李继远收拾降落伞向战友靠近时,远处树林突然闪出一个钢靶,李继远瞄准扣动扳机,伴随三声清脆的枪响,百余米外的靶位被击倒在草丛中。
“哒、哒、哒……”几乎就在同时连绵不断的机枪声在左侧响起,刚踏上地面的伞兵随即投入演习之中,枪炮声接连不断地在空降场响起,由大喇叭制造的战地声响刺激着每一名伞兵原本就紧绷的心情。
“我们是空降兵,天生就是被包围的!”每一个空降兵都有此觉悟,即便只是一次训练,但仍然尽可能模拟战场环境,伞兵随时可能因为飞行员的失误而误投危险区,刚一落地既身陷敌人包围之中。
当第六次伞降训练模拟演习结束之后,一直在瞭望台上用望远镜观察空降的陆战团团长于秋实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这是最后一支完成第六次伞降的连队,完成第六次伞降意味着空降陆战团已经基本形成战斗力。
“二等兵恭喜你成为一名真正的伞兵。”于秋实行军礼面带喜色地说道,同时从身后副官捧着的盒中取出一枚银翼飞虎徽章别在全副武装的战士右胸前,小伙子们在完成第六次跳伞后,终于成为合格的伞兵战士,佩戴上象征伞兵的银翼飞虎徽章,这也是空降陆战团战士九个月艰苦训练,经历种种严峻考验后应得的荣誉。
“致边防空军空降陆战团全体战士:你们今天已经成为合格的空降兵战士,并佩戴了空降兵银翼飞虎徽章,你们是边防空军中最优秀的一员,当然,在这个世界上也是数得着的。你们将不会得到长官们先前许诺的休假,也不会得到回家与亲朋好友团聚的机会,更不能向他们炫耀象征荣耀的独一无二的银翼飞虎徽章。我们空降陆战团随时可能投入我们的第一场战斗,请记住我们的战斗口号和座右铭:我们是空降兵,天生就是被包围的。它隐含了勇气、责任、希望和意志,士兵们,不久之后,让我们一起在敌人包围中英勇作战,向你们致敬,伞兵!”在演讲结束后站在台上的于秋实面对着台下的一千零一五名伞兵行了一个军礼。
绵延千里的贺兰山脉,北起巴彦敖包,南至毛土坑敖包及青铜峡,山势雄伟,若群马奔腾,蒙古语称骏马为“贺兰”,故名贺兰山。山体东侧巍峨壮观,峰峦重叠,崖谷险峻,向东俯瞰黄河河套和鄂尔多斯高原,山体西侧地势和缓,没入阿拉善高原,绵延千里的贺兰山西侧连接大漠、戈壁,向东连接临河的草场。
血!红色的血液顺着村子晒场的石阶流下来,燃烧房屋冒出的黑烟笼罩整个村落,这是一个十余户人家的山间小村,石质晒场上横七竖八躺着男女老少的尸体,一场屠杀刚刚结束。
“妈的。”刚穿好衣服的马义腾看着肩膀被身下浑身赤裸的女人咬破的伤口,骂骂咧咧。抬臂传来的疼痛让马义腾皱了一下眉,于是随手从腰间取出匕首,抓着浑身赤裸失魂落魄女人,像杀羊一样用匕首割断喉咙,鲜红的血液从胫间喷出,溅得满地是血。
“阿訇们(军官)说过,进入西北大家放开手来干,让他们见识见识咱们的厉害!妈了逼的,屁大点破村子,才抢了百十块,等过了五家河进入西北省,放开手抢,那里个个富得流油,这一仗打下来,只要能按规矩分上两成,指不定就能混个财主当当。”擦去匕首上猩红的血液,跳上马的马义腾对身边的人喊道。
这是西军先头骑兵,为了避免大军进军西北的消息外泄,从越过贺兰山起就根据命令屠尽沿途村落,这是河州马队从同治年起就留下的行军规矩。
在二百多人的骑队离开后又过了一个钟头,黑压压绵延数里的大队骑兵出现在谷地,冒着黑烟的村落和晒场上的尸体并没有引起骑队官兵的侧目,穿皮袄子的骑兵看到晒场上死去的浑身赤裸女人白花花身体,恨不得自己是前锋队的一员。
“少爷,这么做会不会太绝了,这里可还是宁夏地界,消息一旦传出,马福祥万一断了咱们的后路,只怕……”骑在马上的马占云看着燃烧的村落和晒场上几十具尸体,对马廷瓤说道。虽说前锋屠村确保大队安全是回回马队的习惯和传统,但是想到此处还是宁夏,万一引起马福祥不满,和西北军一道切断后路,只怕局面会难以收拾,甘肃回四镇虽说系出同门,但实际上早就矛盾重重。
“占云,当年祖父他老人家自河州莫尼沟起兵,杀死的老百姓没有十五万也有十万,当年在定河州大败湘军后,把几千湘军撮了皮,就是靠这股子狠劲才在投靠左帅后,奠定西军五十年基业,这次若不把西北这群生意人打急了、打怕了,他们真以为咱们怕他,此次进军西北就是要攻其不备,打个措手不及。至于马福祥不过是一鼠目寸光的小人,怎敢断咱们后路,他以为西北没点他的名,他就能逃掉,等咱们从西北回来,顺道把他收拾了。”马廷瓤自信满满地说道。
河州回镇横行甘肃几十年早已让马廷瓤目空一切。别人怕西北,他马廷瓤可不怕,在马廷瓤看来西北就好比当年进入陕甘的湘军,看似兵强马壮实则不堪一击,沿途屠村只不过是为了确保大军安全而已,即便是马福祥知道又如何,这事他在宁夏又不是没干过。
“打了胜仗投降,比打败了投降好得多。”几十来年马家就是靠不断屠杀才打下这片基业。当年,左宗棠率湘军入甘肃镇压回乱,在太子寺战役中,马占鳌先诱敌深入,后以“黑虎掏心”战术,一举打败清军三十个营,取胜后马占鳌决定降清受抚,从那时起才有今天甘肃河州马家基业。这一次,马廷瓤准备学习祖父,先打痛西北再请降,只有如此才能换取一线生机,祖父打下的基业绝不能毁在老糊涂父亲手中。
这次进军西北马廷瓤精心挑选了这条绕开官道的山路,目的就是趁西北未及反应之前,打个措手不及,用几场大胜逼西北取消先前的条件。西北那群生意人最看重实利,只有向他们展示出河州马队的实力,自然会像当年左帅一样接受河州马队。
贺兰山下有一片绵延百里的荒原,荒原上零星分布着一些在此垦荒的村落人家。一辆在荒原上飞驰的三轮摩托车突然停下来,坐在挎斗里的战士跳下摩托车,跑到数米外的草丛中放水。
“班长,你看怎么有这么多马蹄印,至少有一个骑兵连。”不远处草地上出现的密集马蹄印惊动了刚提上裤子的战士,立即向摩托车上的班长汇报道。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出现如此密集的马蹄印显然很不正常,商队只会走官道。从车上跳下来的中士走到留有密集马蹄印的地方,弯下腰仔细观察草地中的蹄印。马蹄在黄土上留下的蹄印非常清晰,蹄印马蹄铁的形状、大小并不规则,显然是手工打制的,边防军尽管同样拥有骑兵,但是战马的马蹄铁却是工业化产品,形状、大小完全一致。
“这不是咱们骑兵留下的,商人绝不会山路,现在立即返回部队,至少一个连的骑兵或马匪通过了贺兰山,快,赶紧上车。”就在这时从远处传来无数马蹄践踏大地时发出的雷鸣般的轰鸣,原本仔细检查马蹄印的中士立即喊道,像飞似的朝十余米外摩托车跑去。
三道河是位于黄河与五家河河口间的一个拥有一两千户人家的市镇,过了三道河镇外的五家河就等于进入宁夏,这是西北和甘肃宁夏的分界线,两年来,数十万来自甘肃的移民正是经由三道河进入西北,大量移民过境使得三道河成为一个繁华的市镇。
五天前,边防军驻河套三十三旅奉命进驻三道河,使得繁华市镇周围变成一座大军营,镇外随处可见连绵起伏的军帐和巡逻警戒的士兵,按照司令部作战计划三十三旅将作为进军甘肃的先头部队。原本繁华的市镇并没有因为边防军封锁五道河公路桥而变得冷清,反而因为大军的进驻镇子显得比过去更加热闹。
“……从军情局转交的情报看,几天来分散在宁夏各处的昭武军正在集结,今天上午又有四营,大约两千步兵进抵河梁台至定口一线并开始构建防御工事,他们是铁了心准备和咱们干一仗。”文乐指导见习参谋在地图上重新标注了河梁台至定口一线敌军最新分布后,对身边旅长刘仕云说道。现在文乐早已不是两年前进军张家口时的菜鸟军官生,二十三岁出任三十三旅中校参谋长,即便是在充斥大量年轻军官的西北军中同样非常少见,尽管三十三旅只是地方守备旅。
“让他们修吧!就他们修的烂工事两炮就打散了,六个营差不多小三千人,还不够塞牙缝的。这帮孙子估计是害怕咱们的大炮,竟然弃守大滩一带,这次咱们占有地利,争取抢在新疆部队之前占领兰州。”对于宁夏的昭武军刘仕云并没放在心上,刘仕云认为中国根本没有一支军队有资格与西北军做对手,即便是北方政府的模范军亦然,西北军的敌人是俄罗斯、是日本,而不是国内不堪一击的杂牌部队。
“报告,一一六团传来消息,一一六团两名侦察兵在一小时前于046区域发现不明身份的大队骑兵越过贺兰山,敌骑兵力至少在数千人以上,敌目标不明。”这时指挥部内的无线电员起身报告道。
“数千人的骑兵?046区域?将此事上报司令部,通知空军三十六联队,立即派飞机追踪确认敌人目前准确方位,通知他们立即起飞,让他们带上一部电台。”原本面带笑容的刘仕云听到无线电员报告后,笑容立即消失了,几千人的大队骑兵突然越过贺兰山,让刘仕云警惕起来,先前的轻敌之心瞬间荡然无存。
“旅长,046地区距离我们这不到三十公里,按照骑兵速度,现在应该在033~037地区之间,他们的目标可能是迂回到我旅后方。”文乐随即在地图上以046区域为中心划向周边地区。从地图上看这支身份不明的骑兵目标很有可能是迂回到自己后方,而三十三旅的后方则是西北省境。
“通知一一六团,立即派出摩步营赶往046地区,沿蹄印追踪,如若敌骑企图越过五家河或腾格里泊进入西北,就立即对其发起攻击,命令一一六团所部立即进入永大成一线,绝不能放敌人一兵一骑越过五家河攻入西北。”标出地图上的方位后刘仕云脸色越发难看,越过033~037地区这支身份不明的骑兵部队即进入河套或乌兰察布盟地区,那里是西北腹地,这是第一次有外军试图攻入西北省腹地。
虽然司令部并没有下达进军宁夏的命令,但是作为前线指挥官的刘仕云担不起坐视外军进入西北省境的责任,要在未攻入西北之前尽可能将其阻击在宁夏境内。随着西北卡车产量的提高,为了增强边防军机动能力,每一个步兵团三营之中有一个步兵营被改编成摩托化步兵营。摩步营是各团快速机动打击力量,也是各步兵团的精锐力量,在草原上骑兵绝对跑不过摩步营的卡车和装甲车,追击这支目标不明的骑兵部队摩步营是最好的选择。
“嗡、嗡、嗡……”伴随发动机的轰鸣两架鹰-2式侦察教练机从野战机场跑道上滑向天空,随即高速向北飞去。而在野战机场上,地勤人员则纷纷开始给战斗机挂装航弹,尽管并不知道战斗命令会在什么时候下达,但是现在必须提前做好准备,一旦接到命令,战斗机可立即起飞。
大队身份不明的骑兵企图进入西北腹地的消息已经在三十六联队传开了,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这是事实,现在竟然有外省军试图挑衅西北?这是第一次,但没有任何人敢把这事当成笑话,谁也无法预料后果。当裘士云带领由六辆装甲车、四十二辆卡车组成的一一六团摩步营车队驶入冒着黑烟的村庄时,眼前的一切让车上所有官兵惊呆了,村子里到处都是男女老少的尸首,还有一些男人被抽肠扒肚,肠子被抽出数米远。
“这群狗杂种,立即将此事报告旅部,他娘的肯定是天杀的马家军,全中国只有这群天杀的才会这么干。”看着眼前被焚毁的村庄和村子里被屠杀的老百姓,从装甲汽车上跳下来的裘士云大骂道。
老家在甘肃的裘士云对于甘肃马家军的手段并不陌生,从少年时在老人们口口相授中,裘士云知道全中国只有一支军队会沿路屠绝所过村庄,也只有他们会用这种手段,杀人对他们而言更多是一种享受,他们享受杀人折磨人的过程。
“呕!……长……官!”这时站在车上的战士突然趴在装甲车边大口吐了起来,然后指着路边的一个院子大声哭喊道。
“呕!……呕!”当车队里的战士顺着手指方向看去的时候,卡车里顿时响起了连串的呕吐声,即便是见惯了血腥场面的战士也无法做到冷静面对院内的一幕。推开半掩的木门走进院子的裘士云看到眼前一幕,只觉得头晕目眩差点晕倒在地上。
院子里一棵枣树上赫然吊着一个血人,一个被扒掉皮的血人!撮皮!曾经传说于家乡老人口中的话语,现在活生生出现在裘士云眼前。这马家军的一种刑罚,就是活剥人皮,然后挂皮示众,弃尸于市。剥皮的人大都是剥皮高手,先前都是剥羊皮的,他们可以用熟练的刀法,不费吹灰之力把一张羊皮完好无损的剥下来,而且不沾一滴血。剥人皮是马家军同治回乱时常用的手段,当年不知道多少人死在这种酷刑之下。
站在院子里的裘士云感觉自己似乎可以听到眼前吊在树上没有皮的血人,当时发出的惨叫声。
“呕!”再也压不住呕意的裘士云猛地弯腰呕吐,这时院子里一支破旧的火枪落入裘士云眼中。
“这些狗娘养的!”地上的火枪使裘士云明白了这家主人为什么会被撮皮,因为他选择了抵抗。剥皮、挖心、点天灯等等过去在老人口中相传的故事,都出现在裘士云眼前。
把早晨和中午吃的东西全吐出来之后,裘士云双眼通红。
“兄弟们,追上这群天杀的畜生,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可……营长,旅里的……兄弟们,上车,杀光这群杂种。”副营长王天任面对处于暴走状态的营长刚想劝说,话出口一半,王天任脸色忽然变得煞白,随即大吼道。王天任的家乡就在河套,万一这群土匪进入西北,进了河套……
有时愤怒会带给人难以想象的力量,尤其是目睹这场人间惨祸之后,卡车上的战士并没有下车收敛无辜的民众,只是紧紧握着手中的武器,怒目圆瞪,尽管这里是宁夏,但是受害者仍然是自己的同胞,一群手无寸铁的无辜民众。
“绝不能放这帮畜生进入西北。”眼前惨祸让摩步营官兵心中纷纷冒出这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