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不幸的遭遇
第463章 不幸的遭遇
福生也一直在偷看杏花,他对杏花很满意,因为杏花的美十分朴素真实,毫无半点奢华。这种女人会过日子,福生会背许多唐诗宋词,他有能力对即将与自己同床共枕的女人进行最美丽最高贵的想象,这个细腻而滋润的年轻女人就是那个跟自己缘定终生的女人,自己等了二十八年,终于将他等来了。想到这,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在福生的全身上下川流不息。
于超和杏花的表哥一直在商议着什么,究竟说些什么,福生没心思去琢磨。他只是对杏花满意。杏花的表哥长鸣衣冠楚楚,他正跟于超说表妹的悲惨遭遇,在叙述的高潮部分,杏花在重复的痛苦中仿佛又受了一次伤害,眼泪情不自禁地流下来。而表哥长鸣语速太快,强调表妹贤慧善良勤劳的时候,其迫不及待的表情因过于夸张和熟练,看上去倒像是上门推销假化肥的老“江湖”,这引起了同样也是老江湖于超的警惕,他鱼一样圆溜溜的眼睛死死地盯住长鸣,企图从他的声音的缝隙里寻找蛛丝马迹,而长鸣却装作若无其事,这种悄无声息的对峙就像两个人在黑灯瞎火中掰手腕。
于超要对自己的发小福生负责,福生没有什么社会经验,要是被骗了,自己可是罪魁祸首,于超和长鸣也是刚刚认识,听说长鸣的表妹要找婆家,他就提及了福生。没想到长鸣一口答应了。
但是,于超必须替福生防着点,他偷偷看了一眼福生,福生却陶醉于一个鲜活生动的女人离自己仅一步之遥,女人的气息从烟雾中剥离出来,毫无保留地钻进福生荒芜了近三十多年的男人的感觉中。
看来,福生是看上自己妹妹了。杏花的表哥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他似乎已经准确地判断出了福生的内心想法,于是他无中生有地弹了弹身上的并不存在的灰尘,做出一副最终拍板的姿势,“福生兄弟,我听于超说了,你虽然腿有点残疾,但是人好心眼也好,而且能勤劳致富,你要是中意我表妹还是个居家过日子的人,我就把她托付给你了。”昏黄的灯光照亮了表哥蠢蠢欲动的脑袋上的细汗。
“我……我。”福生我了两声,关键时刻居然口吃起来,不能表达的自己的意思,他着急地看看于超。
于超开口了:“福生,刚才长鸣哥都跟我说了,杏花是个苦命人,她要是跟了你,你得好好疼她。另外,杏花的父亲生病在家,急需一笔钱动手术。杏花家里就她一个女儿,这个重担,你得承担。”
福生重重的点头:“俺知道。”
于超又语重心长地说:“福生,关于杏花的身世和来历,我刚也听长鸣说了。杏花的漂亮与生俱来,她母亲曾经是县里一个剧团的当家花旦,年轻的时候十里八乡谁都说她长得跟电影明星一样好看,演出的时候,那些村里的男人们见了她母亲腿就迈不开步子了。这样一朵花,谁不想采回家?他们乡的书记花言巧语地将她母亲骗到了床上并赌咒发誓要娶她,于是有了杏花,再后来书记变成了县长。憧憬着自己能当上县长夫人,杏花母亲一路小跑赶到县城,县长却死活不认账了,县长夫人让公安局的两个警察拎着手铐将她母亲逐出县城。
丢了魂的杏花母亲哭了整整三天三夜,最后嫁给了杏花现在的爸爸。杏花爸爸对她很好,可是红颜薄命,忧虑成疾的杏花母亲最后含恨而终。杏花母亲在杏花六岁的时候,将杏花叫到身边,将唯一的一个银镯子,留给了女儿,嘱咐好好孝敬养父。母亲声音如水地说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不慕荣华,不贪财色,男耕女织,落地生根,相敬如宾,方是幸福。’
父亲辛辛苦苦又当爹来又当妈,将杏花养大,将杏花嫁给了山里朴实的农民大敦为妻,过上了日出而作日落面息的农耕生活,可结婚不到一年,大敦在山里开山炸石时,被山上滚下来的石头砸中了脑袋,一命归西。杏花回到娘家后,心灰意冷不想再嫁,半年之后,祸不单行,跑运输的父亲摔断了脊椎,花了十万多块钱治疗后出院,从此瘫痪在床。杏花不得不出门打工还债、为父亲治病。希望有朝一日父亲能够重新站起来。
手术费十分的昂贵,杏花就算是打一辈子工,也未必能凑够。”
于超讲完杏花的身世,杏花禁不住呜呜哭起来,福生也跟着难过。来端上饭菜的福生妈听了后,也陪着杏花一起抹眼泪,并用手轻轻地捶着杏花的背,“闺女,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砍,别哭,振作起来吧,我们娘俩不亏待你,你父亲的病也慢慢会好起来的!”
听了于超的讲述,福生发誓,要是自己娶了杏花。这一辈一定要善待杏花,让这个美丽善良而又命苦的女子不在因为命运的捉弄而伤心流泪。他偷偷地看了杏花一眼,没想到杏花正用泪眼看着他。
四目相交,两个人都同时低下了头,心里头全都热乎乎的,福生更是有生俱来第一次感觉自己的心跳加速。柔弱的杏花,一下子锁住了福生的心。
随后,福生拿出自己的一部分积蓄,一共五万块钱,给了长鸣,这是给杏花父亲做手术的钱,也是一次性买断杏花未来幸福的钱。看着儿子手里的这一大把钱,福生妈心里头,既心疼,又高兴。
吃完晚饭,长鸣将杏花的身份证递给福生,说:“福生兄弟,要是你们双方都没意见,明天就可以带上证件去办结婚证。”
看了杏花一眼,杏花的眼睛里满是柔情,冲福生点了一下头,福生的心中也乐开了花,他哪里能不乐意啊?福生接过杏花的身份证,用眼睛余光扫了一眼,就死死地攥紧在手里,如同攥紧了女人的袖子和自己一生的幸福,他的手在春夜寂静的空气中微微颤抖。
福生妈看着长鸣将那厚厚的一叠钱装起来,禁不住说:“他表哥,辛苦你了。杏花留在这儿,你就放心吧。我会像对待亲生女儿一样对待杏花的。回去你给亲家公捎个信去,让他放心养病,身体好一些了,天气也暖和了,就过来看看闺女。”
长鸣答应一声,当天晚上,长鸣就告辞了,他在于超家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就回滨海赶火车去了。临走前,他对杏花说,“杏花啊,我觉得福生这兄弟人不错,舅舅那边有我照料,你就留下来好好地跟福生过日子,记住了好好过日子啊。”杏花连连点头,脸上挂满了泪痕。
表哥长鸣跟送行的福生说,“福生,我把表妹托付给你了,你要好生对待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我可是要回来跟你算账的。”
福生满口答应着,送长鸣出了村口,坐上了公交车之后,福生这才回来,回来之后,就跟于超商量和杏花领结婚证的事。
于超说:“福生,钱都给人家了,人是你的了,你也知道,像咱们这样的婚姻,不是拐卖。是杏花自愿的,但是我多少有点担心,所以我提醒你,得防着杏花点。要是杏花跑了,我可就成了罪人了。”
福生吓了一跳,问:“难道杏花不愿意跟我?她自己可是同意的。”
于超叹口气说:“你真是个书呆子,你这脑袋怎么就是不开窍呢?现在‘放鹰’的女人太多了,前面村里姓马的媳妇住了一个月就跑了,后面大营村张小宝买来的媳妇还没一礼拜就跑了,他们的婆娘,哪一个不是自愿的?”
福生说:“可是杏花不一样,这女人心眼实诚,心好,怎么能跑呢?再说跑了又能跑到哪里去,她的身份证都在我这儿呢。”
于超叹口气说:“你还是小心的好,这年头什么人也有。”
福生摇摇头说:“马家的媳妇每天上厕所都跟着,太不相信人了,我看分明是给气跑的,东港村铁蛋家媳妇不都嫁过来七八年了,孩子都上小学了,去年两口子一起回贵州看望岳父母,秋毫无损地回来了,这人,就是将心换心,你对她好,她还跑什么啊?”。
于超说不过福生,只得点点头说:“那你自己看着办吧。福生啊,媳妇我给你找到了,但愿如你想的那样,人心换人心。也就不枉我和你兄弟一场了。”
今天正好是周末,镇民政局肯定没人上班,福生决定明天一早再去办结婚证,那么今天只要再让杏花在自己家住一天。第一天晚上,杏花住在了福生妈的房间,今天,福生妈推说自己睡觉爱打呼噜,就让杏花来福生屋里睡。
将杏花带到福生屋里,福生妈在外面咔嚓一声,还把房门锁上了。福生妈希望儿子早点和杏花圆了房。但是福生是读过书的人,书虽读的不多,可“非礼勿动”的念头却由来已久根深蒂固。
福生说:“杏花咱俩还没有结婚,我喜欢你,但是也不在乎多等一天,等明天拿了结婚证,我们就是合法夫妻了。”他让杏花睡自己的床,自己去睡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