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紫金不乞
第六章 紫金不乞
说起天轮寺这尊紫金铜钟,可是大有来历,那代表着一个传说。
寻常的铜钟不外青铜、黄铜两种材质,而天轮寺这尊铜钟却与大殿上的地藏王菩萨像一样,呈紫金颜色;但它确是一尊用铜铸就的大钟。
据说,天轮寺建立九十年后,一位随着商队漫游的僧人路过这里,从此就住了下来。
那个时候,天轮寺只有一座大殿以及周围的几间供喇嘛活佛们居住的偏殿,没有后面的白殿也没有北面的钟楼。
那僧人在天轮寺一呆就是十年,浑浑噩噩的,寻常并不为人所注意。大家只知道他来自一个叫阿兰寺的地方,自称紫金法师。
紫金法师到的第九年,天轮寺要为建寺百年举办法会,向草原戈壁上的各大寺院都发出了请柬,甚至还派人去藏区几大寺院,希望能请来几位大有身份的活佛喇嘛来壮声势。
为了招待客人,天轮寺开始修建北院。因为人手不足,紫金法师在天轮寺十年也算是老人了,这项工程就交由他负责。
那时的天轮寺还没什么名气,牛角岭虽然是丝路上商旅们难得的休憩之地,香火钱却很是可怜。也就是说,紫金法师接下来的修建北院的任务,天轮寺并不会给他多少支持,一切都需要他自己去筹划。
那紫金法师接到这个明显有些刁难味道的工程并没有说什么,第二天悄然离开了。
一个月后,紫金法师又回来了,并且带来了一大群人马。
这些人到来后就住在牛角岭下甘露泉周围,他们修建的第一个建筑是一做名为甘露坊的客栈。
因为有了这座客栈,原本无偿供商旅们饮用的甘露泉变成了商品。原因只有一个,甘露坊客栈将甘露泉用一座石亭围了起来,只有住进甘露坊的商旅,才有享受甘露泉的资格。
甘露坊在两个月后开业,当时正值夏秋之交,丝路上来往的商旅众多,甘露坊的生意很是兴隆。
有了这个进项,天轮寺的北院很快就建了起来。不仅客房修的不错,紫金法师还在北院正中修了一座八角法坛。
看紫金法师修法坛,天轮寺主持活佛当然要招他过去询问:法师有何打算?
紫金法师只回答了两个字:钟楼。
那个年代,拥有大钟的寺院莫不是声名远播的大院。
无他,铜铁在那个年代属于稀缺资源,能拥有一座钟楼寺院都是有皇家支持的大寺院,寻常庙宇根本就没有铸造大钟的财力与资源。
即使有了足够的铜料,铸钟技术与工匠也不是天轮寺能触摸的存在的。
这个时候,距离天轮寺百年大庆已经不足半年光景,主持活佛只当紫金法师说笑话,也就没当成回事。
天轮寺北院修的简陋偏僻,能多一座法坛,也是好的。
转眼到了天轮寺百年庆典那一天,方圆千里左右的十几位活佛赶来随喜,藏区上院也来了三位大喇嘛捧场。
午后,所有庆典仪规结束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紫金法师掀开了那座被帷幕遮盖着的“法坛”。
那一刻,紫气当空;那一刻,瑞光万道;那一刻,祥云遮天;那一刻,梵唱云霓;那一刻,异香蔓延。
从此之后,天轮寺有了一座名震西域的钟楼,钟楼内有了一尊充满传奇色彩的巨型铜钟。
紫金铜钟这个名字一是为了纪念紫金法师,他在钟楼揭幕的同时就神秘的消失了。众活佛喇嘛经过三天三夜的考证辩论之后,一致认为紫金法师乃佛祖身边的圣器紫金钵,化身下界点化众生。
这样说的依据是,紫金铜钟繁复的纹饰中有一行梵文:紫金不乞,闻声皈依。
对于这段光彩的传说,天轮寺历代活佛、僧众都会广加颂扬。连带着,紫金法师建起的甘露坊也声名鹊起,成为丝路之上的一处名胜之地。
一切都在百年前戛然而止,因为一个不为外人所知的原因,天轮寺众忽然对这尊紫金铜钟闭口不提,曾经名震西域的紫金铜钟也有大半被沙石淹没,可以现在大家看到的是,两位摩尼喇嘛正把紫金铜钟高高举起;钟钮上端坐一位白发童颜的白衣和尚,敲响的紫金的铜钟的,就是白衣和尚手里的一段丈八长、碗口粗的紫金根。
两位摩尼喇嘛肌肉虬起、怒目圆睁,明显是在用全身气力苦苦支撑,却不敢放下铜钟逃之夭夭。
在他们脚下不远处,是一个一米见方的洞口,那明显是个密道的出入口。
那白衣和尚笑容满面,在钟钮方寸大小的支撑点上盘膝而坐,单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各位来刚刚好。这两个邪魔外道想盗钟,恰好被贫僧撞到。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说完,白衣和尚高高跃起,挥舞紫金根重重击在紫金铜钟上。
“嗡当……”又是一声大响,整个天轮寺似乎都随着这声大响微微震动。
两位摩尼喇嘛最是不堪,再也支持不住,口鼻出血软到在铜钟下。
巨大的紫金铜钟却没有砸在他们身上,在电光火石的瞬间,白衣和尚挥舞紫金根,将他们扫出数米。
紫金铜钟重重的砸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埃将那个洞口封住了。
白衣老和尚又摆摆手,一个络腮胡子的汉子抱着位青衣道士从角落里转出来。他大大咧咧地说:“凡星师侄挑战鹰佛不敌,神智受损,都是贫僧之罪。”
“精彩精彩!空雪大师大显神威,降服宵小,令我辈大开眼界,敬仰之至。”祝童带头鼓掌喝彩。
情况已然很明朗,两位摩尼喇嘛当然不是想偷走紫金铜钟,扛着千金大钟在沙漠戈壁里跑路,那不是疯子就是傻子才会干的事;他们掀开大钟是为了钻进密道离开天轮寺。
就在他们掀开紫金铜钟的瞬间,雪狂僧出现了,他用不知道从那里弄来的紫金根敲击大钟,将两位摩尼喇嘛震住了。
花花轿子大家抬的功夫,大家都修炼的熟练之极。雪狂僧毕竟是空字辈高僧,被俘为人质月余,如今看到他生龙活虎的摸样都是大感欣慰。
金佛寺无字辈高僧无处大师来到雪狂僧身边,殷殷之情溢于言表。
天轮寺僧众也围绕过来,对着手执紫金根的雪狂僧跪伏礼拜,口称活佛。
雪狂僧也不惭愧,而是很有风度的做出一派高人摸样,用紫金根敲击着紫金铜钟上纹饰对他们喝道:“紫金不乞,闻声皈依。尔等这些蠢材,枉费了佛陀对天轮寺的关爱,最大恶极。阿弥陀佛……”
道宗八仙来了,他们当然一无所获,只能苦笑着看着得意洋洋的雪狂僧。
可是,祝童并不想留下两位摩尼喇嘛,那是两个不好处理的麻烦。
还有那个络腮胡子,那是江小鱼,有他的帮助指点,雪狂僧才演出了这场闹剧。
事有轻重缓急,祝童最关心的是凡星道士的状况,别的都可以暂时放开。他上前从江小鱼手里把凡星接过来,抱着走向天轮寺外。他快速检查了一下凡星的身体,确实如雪狂僧所说,凡星只是心神受损,身体上却没什么大碍。
可这样的状况最是麻烦,首先,如何唤醒他就是一道难关。
柳依兰比祝童更关心凡星道士,她犹豫了一下,随着祝童退出了天轮寺。
“大姐怎么不留下看热闹?”祝童边走边问。
“我留下有用吗?”柳依兰轻笑着道;“空雪大师又要为金佛寺奉上一处道场了,有他出头扛着鹰佛,大家都轻松一些。”
“那是江小鱼。”祝童道。
“谁……你是说……”柳依兰微微一惊,很快意识到祝童说的是那个络腮胡子;怪不得他那么着急的接回凡星呢。
柳依兰很快意识到了问题关键,说:“祝童,我和木长老先带着凡星回西京,你必须留下来。”
“还是那句话,大姐,我留下有用吗?”祝童回头看一眼,道:“最大的功劳非空雪大师莫属,我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钱吗?无处大师知道这次花了多少钱。金佛寺得到了天轮寺,雪狂僧卧薪尝胆,看准时机大发神威击伤仁杰萨尊活佛救回凡星道士,又大展神威制服摩尼喇嘛,这都是不可否认的事实,金佛寺这次可谓名利双收,用不着别人说也不会赖账的。”
“你现在是江湖酒会召集人,必须留下来。”柳依兰坚决地说;“苏姑娘已经被祝红前辈带走了。她要带着苏姑娘直接回上海,我带凡星合她们一道走。这里,才是你的舞台。”
祝童一愣,妈妈来了,她还把叶儿带走了。
想想,柳依兰说的有道理。母亲既然能唤醒柳依兰,对凡星也会有办法的。况且,这里还有秦铜山,秦可强的事还需要他操心,不能在这个时候回上海。
他叹息一声,把凡星交给柳依兰手里,看着她们上车,急速离开。
“大哥。”曲奇不知从哪里转出来,手里提溜着一个人;“他想跑,被我抓住了。”
“你怎么来了?”祝童很是意外,特别是看到曲奇手里的那个人是廖风,就更意外了。
他,不是被兰花女看着的吗?廖风不是僧人,是被选定的替罪羔羊。
祝童本准备在事情了后把他交给牛少校。
走不了了就要考虑走不了的问题,首先要处理的是一位正在西京的大人物:蓝宇蓝先生。
母亲走的时候没说什么,柳依兰也没说什么,可她们在这个时候离开就是为了给祝童腾出足够的空挡。
刚才也是操心凡星的身体状况,天轮寺外还有带伤的叶儿,很多事都去细想。
现在母亲祝红把这些都接了过去,祝童才腾出心思把目前的状况梳理一遍,越想越是觉得又意思。
之前,祝童也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坐到江湖酒会召集人的位置上,是因为很多人都希望能借他的手从三品蓝石那里拿回本属于八品江湖各派的财产。
东海投资是祝红一手创办的,龙邦国际的创办人是蓝宇先生。
虽然龙帮国际大部分、价值超过五亿的资产已经合并到东海投资之内,可它的初始资金只有区区一百五十万人民币;与江湖各派的心理期望值有不小的差距。
当然,这其中不包括新进的汉水尹家、石旗门,以及退出江湖道的四品红火和五品清洋。
账目都在三品蓝石手里,八品江湖的各派当事人也已经故去,谁也不清楚当初他们带走了多少属于江湖各派的资产。
唯一一家留有原始凭证的是清洋江家,去年,在祝童的协调下,江小烟得到了三亿元人民币的补偿。
五品清洋毕竟曾经是水上豪强,那个时代就比较富裕,存入三品蓝石的资产甚巨;江湖各派之中,也许只有一品金佛才能与之比肩。
现在的东海投资,如果只算净资产的话,七品祝门是当然的第一大股东,三品蓝石排名第二。
可在董事会确定的实际股份划分里,祝门只排名第三。
一品金佛与二品道宗之所以能排在祝门之前,就是因为有这部分尚未兑现的资产。
祝童私下里曾分别与空寂大师、羽玄真人交换过意见、梅夜、柳依兰分别交换过意见;综合出来的数字是十五亿人民币。也就是说,如果想彻底解决过去的财物纠纷,三品蓝石还需向东海投资注入十五亿元人民币的资产。
牵扯到如此一笔巨款,定然不会有双方都满意的结果。祝童很清楚这绝对是件吃力不讨好的差事,一直也不怎么上心去做。
现在,三品蓝石把一个天大的破绽放在祝童面前,也放到了八品江湖各派掌门眼前。祝童这个江湖酒会召集人如果不抓住机会,就太也说不过去了。
柳依兰曾对祝童交过底,三品蓝石如今在国外的资产分两部分,一是以蓝石投资控股集团公司为主的主要由几家大银行、大公司的股份组成的金融资产,二是位于法国波尔地区的两家酒庄以及周边的土地、城堡等固定资产。
具柳依兰判断,三品蓝石现在的财物状况并不好,蓝家内部有部分老人认为应该尽早变卖银行股份,加大对中国大陆的投资;另一部分则希望尽早与江湖道切割干净,反对投资中国。
前一部分人当然是以蓝宇为主的老人,他们对江湖道与中国有相当的感情,不希望三品蓝石彻底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持后一部分观点的是蓝家的年轻一代,以蓝湛江的大哥蓝盛江为领军人物。
这也是祝童一直没有对蓝宇施加压力的主要原因;毕竟,在那个动乱年代,蓝家曾为江湖道的资产提供了一个庇护所,保护了一批江湖中人。
这又是一笔不受法律保护的信义之帐、良心之账,人家如果真的翻脸不认帐,这边还真的没什么办法。
对蓝宇,祝童心里更多的是敬重;可牵扯到一笔如此大的资产……
祝童微微叹口气,拨通了蓝宇的电话。
“蓝先生,事情有了点变化,暂时我不能去西京见您了。您如果方便的话,可否到天轮寺来?”
蓝宇先生没有半点意外,说自己马上就动身。他接着又征求祝童的意见,蓝湛江可否同行?
祝童想了想,说应该的,蓝宇先生第一次来西京,对天轮寺更是陌生;有蓝湛江陪同,大家都放心些。
挂断了电话,祝童又想了一会儿。
蓝宇没有提蓝右江,只说让蓝湛江一起来,这是否表明,他已经解决了蓝右江的问题,三品蓝石在国内的代理人换成蓝湛江了?
他看着略显畏缩的廖风,问道:“紫金不乞,闻声皈依。廖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哦,紫金不乞,闻声皈依。是刻在天轮寺紫金铜钟上的梵体铭文。它的意思……我是这样的理解的,佛祖的紫金钵不是用来乞讨的,佛法大道是佛祖为解救众生降下人间的五彩祥云,是消弭罪恶清洁世界的甘露清泉;紫金铜钟是佛祖紫金钵的化身,钟声乃佛祖清净微妙之梵音相;紫金钟声雅庄严,如梵音清彻远播万里,闻者当立生敬慕……”
“廖先生,我不想听您宣讲佛法,梵音梵文什么的。我想知道,那紫金铜钟究竟是怎么回事?”祝童忍了又忍,听廖风越说越离谱,断然打断了他。
“那是一个传说……”廖风开始讲述紫金法师与紫金铜钟的故事。
祝童听得津津有味,心里越来越清楚。
雪狂僧不可能认出大钟上的梵文,廖风话让祝童确定了江小鱼对天轮寺的图谋,他要借助一品金佛的势力,达成一些暂时还不为人知的目的。
呼呼的风声让他清醒了一些,祝童看向牛角岭方向,西北方向堆积起一片黑云,看样子要起风了。
他再没心思听廖风的废话,板着脸道:“昨天晚上有些话没有对你说清楚,不瞒廖先生,如果你的回答不能令我满意的话,我会把你交给他们。”
廖风不用看就知道祝童手指的方向是武警牛少校,天轮寺看起来已经没事了,他们却换上了戎装。
清净佛土,隐隐多了几分肃杀之气。
祝童也有些奇怪,牛少校他们为什么这么着急的换装?可人家并没有义务对他通报什么,现在正好用来威慑廖风脆弱的心理防线。
“鹰佛已经走了,桑珠活佛也走了……曲奇,他这么会落到你手里?”祝童忽然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看管廖风的兰花女这么了?
“三女给伯母开车,他就没人看了。”曲奇盯着廖风道:“他不老实,想走,被我拦住了。”
“你们无权干涉我的自由,这是绑架。”廖风强顶道。
“就算我绑架你了,廖先生,你可以报警啊?”祝童拿出手机,按开,递过去。
廖风低下头,不敢接手机,也不敢看祝童。他知道自己的做的事,与他一起被抓的喇嘛还被关在沙漠营地里呢,报警,那当真是自讨苦吃。
“本来,我准备把你交给警方。”祝童收起手机,慢悠悠地说;“一位曾经的年轻学者、大学教授、博士,沦落到你这个地步,与鸡鸣狗盗之辈为伍,很有新闻价值啊。如果我愿意,你至少要在监狱里呆上三五年,或者更长的时间。图谋绑架凤凰仙子,也许王省长和朵花会放过你,可这里是西京,有大批的人想借这个机会出头呢?就看,我把你交到谁手里了。如果你认为王省长顾及身份、脸面不会让这件事公开的话,我要说,你太幼稚了。前天晚上沙漠营地里还有几位尊贵的客人,井池雪美小姐是来西部考察的投资商,陈依颐小姐是福华造船董事长,给你按上一个图谋绑架敲诈客商,破坏西部大开发的罪名,想必大家都会认为很恰当。”
廖风的头埋得更低了,心里却在呐喊:鹰佛,阿弥陀佛,您怎么能容忍您的信徒被人如此欺侮?
他很清楚,飘扬在天轮寺上空的鹰佛旗帜已然被扯下了,鹰佛那个时候没有来,现在出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是,曲桑卓姆活佛走了,“神医李想”为什么不放他走?
“你是不是想,曲桑卓姆走了,我为什么还扣着你不放?”祝童的声音如一声惊雷,让廖风不禁哆嗦着退了几步。
“曲桑卓姆是女活佛,是宗教人士。你廖风是什么?还是昨晚的那三个问题,考虑清楚没有?回答我,我就放过你。”祝童又道。
昨天晚上,祝童问廖风,西京马家的哪个人参与了这次阴谋?蓝湛江是怎么进来的?介入的程度有多深?
当时廖风咬死也不回答,他心里还有一份幻想,一份希望。所以祝童才把他带来,让他亲眼看到天轮寺发生的一切。
这比任何语言都有效,廖风的心里防线与信仰,已经松动了。
“我再给你个机会,告诉我,你就可以走了。”祝童等了一分钟,又道:“廖先生,你这次闯的祸够大,只怕今后只有皈依佛门路可走了。换个身份,对别人有用,在我眼里一点用也没有。这句话你可要记好了。还有一句话你也要记牢,再一在二,没有第三次。曲桑卓姆活佛已经受到惩罚,她现在不是活佛,只是个凡人;希望你这个凡人,不是下一个。”
“我还有甘露坊。”这句话他可没敢说出来,廖风四处看看,心里充满不甘。
他看一眼远处的甘露坊,他曾对鹰佛描绘过,那可是一只能下蛋的金鸡啊。他不相信鹰佛会如此轻易的放弃天轮寺、放弃甘露坊。
祝童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看他还在挣扎,笑道:“紫金不乞,闻声皈依。你真的很坚强,我尊重你的信仰,但我没时间和你废话了。曲奇,看好他。”
说着,祝童对远处的牛少校招招手。
牛少校正在布置警戒线,看到祝童招手快步向这边跑来。
“等等,我说。”廖风的心里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他不想做一个囚徒。
“晚了,我真的没时间了。”祝童不看他,心里想,不彻底压垮你,谁知道你会拿什么破玩意来糊弄老子!
“李先生,我请求您给我个机会,我都告诉您……”廖风抱住祝童的腿,恳求声可谓情真意切。
祝童低头看着廖风,轻声道:“你不必勉强。”
“不勉强,不勉强,我很愿意告诉你。只要我知道。”
“那还是算了,如果我问的问题你不知道……”
“我都知道,李先生,放过我这次吧。”
廖风可算是声嘶力竭,牛少校已经跑到跟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