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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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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采女

与祝童一样,江小鱼也进行了简单的易容,出现在房间里的这个脸色黝黑的重庆棒棒正是他。

棒棒产生源于山城重庆特殊的地形,因为是山城,爬坡儿上坎儿的地方非常多,搬运起东西来就特别费劲。以前大家都穷,如今社会发展了,城市生活日益精彩,搬东西这样的粗活就不屑与自己动手了。

有需求就有服务,重庆棒棒都来自周边农村,并逐渐形成一个相对的稳定的群体,在重庆的大街小巷里,至少活跃着十万以上身背扁担的棒棒大军。

祝童特意注意了一下江小鱼的棒棒,那是一跟鸡蛋粗细的竹筒,五尺长短,里面能藏下一柄细剑。

因为彼此并没有什么交情,江小鱼没有客套,很直接的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我想请祝师兄帮个忙,约蓝公子来重庆。”

“问题不大。”祝童脑子里转悠着另一个问题。

上次来重庆时和二师兄一起,那次,汽笛很容易的就找到了他们;重庆的棒棒大军中,隐藏着多少江小鱼的手下?黄海如果把江家村逼急了,叶儿的安全……

“有话要求请直说。不瞒祝师兄,江家村流年不利,我们没多少时间。价钱的问题好商量,我不奢望能收回本钱,能少赔一些就阿弥陀佛了。我付给谭千炽了十四亿,这次认赔一半,只要蓝公子能拿出七亿,千江实业就是鹰洋投资的了。”

“有两个小问题。”祝童伸出两根手指。

“我江小鱼虽然坏事做了不少却还是个男人,说话算数,苏小姐的安全,祝兄大可放心。在重庆,我江小鱼能保证苏小姐绝对安全。”

祝童收起一根手指,说:“还有就是安全问题,前天我见过蓝公子。他刚接手鹰洋投资,也确实需要这个机会。可是,我只负责牵线,具体怎么操作由你们谈,事成之后我不要任何回报。如果出事了,与我也没有任何联系。”

江小鱼咬咬牙,脸上的刀疤痉挛着;“可以,请转告蓝公子,如果有诚意的话,交接手续必须在一周内完成。”

与蓝湛江估计的差不多,祝童认为这笔生意没什么问题了,笑道:“据我所知,蓝公子很有诚意,相信他很快就会来重庆。下面我们谈谈尹师兄的事,他很快就要到了。”

江小鱼的脸色变得黯然,用低沉的声音说:“在这件事上江家不会耍无赖,输了就是输了,中午十二点,江家大开祠堂,恭迎尹师兄大驾。”

祝童没什么好说的了,五品清洋与八品江湖渐行渐远,却还属于江湖道的一员。江小鱼作为江家这一代的掌门人,虽然走上了一条充满风险的邪路,可也在努力维持一个相对的体面。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祝师兄帮个忙,救救诗卿。”江小鱼看看曲奇,低声说;“钱不是问题,只要能保诗卿出来,花多少钱我都不会眨眨眼。”

“诗卿是……江师兄是说宋小姐?”祝童问。宋主持的名字正是宋诗卿,也可算是如雷贯耳,至少比“神医李想”响亮多了。

“我不该连累她。”江小鱼点点头。

“你后悔了。”祝童收起脸上的笑容。

“诗卿是个好女人,我曾经以为她不会爱上任何一个男人。但为了我,她付出了很多。她曾劝过我不要相信谭千炽的话,都怪我太贪心。”江小鱼的声音越加低沉。

“我想,你找错人了。在这件事上,我帮不上多少忙。”祝童的脑子有点乱,难道蓝湛江判断错了?这桩生意不是宋小姐介绍的,那介绍人又是谁?

“你能帮上,只要你对王向帧说句话,放过诗卿。她就没事了。”江小鱼抓着扁担的手在颤抖。

祝童有点感动,可是,这样的话他不能说,也不能传。

“我可以给凤凰基金捐款,一亿,两亿,只要诗卿没事,我不在乎花多少钱。”江小鱼难得有真情流露的时候,这时候,他的表现就是一个痴情男儿。

“对不起,我真的帮不了你。现在,我们都是黑人。相信你也理解,凤凰基金不会接受你的捐款。江师兄,我给你个建议。”

“请说。”江小鱼充满希冀的看着祝童的嘴唇。似乎里面吐出的每个音节都是天籁之音。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个坑是谁给你挖的,你就该去找谁。他一定有办法让宋小姐脱身。”

江小鱼眼里瞬间充满狂热:“你建议我吞下这个哑巴亏,拿诗卿的安全去做交易?”

“我可没有这么说。你刚说过,不在乎花多少钱。”祝童马上撇清自己。

这个可大意不得,江小鱼不会甘心遭受如此的损失,一次损失七亿可不是说笑,这个关卡过后必定会找让他上当的人讨回代价。以前祝童以为是宋小姐,现在知道是另有其人,当然就不肯与这件事沾边了。如果不是被江小鱼与宋小姐之间从肉欲到爱情的转变所触动,小骗子根本就不会给他出这样的主意。

如此说来,宋小姐也算是个可怜人。无奈的是,这样的人上海太多了。

江小鱼走了,九点整,汉水尹家的传人尹石风按照约定准时到达兰花楼。

意外的是,随尹石风一起进入房间的还有一个人,把许天继和张伟两个大男人玩弄与股掌之中的、倾城绝艳的丽人小丽。

“可真是意外,尹师兄,这位是……”祝童笑吟吟看着小丽,问。

“她是家姐,尹石丽。”尹石风腼腆的说;“姐姐,这位是祝师兄。”

“原来您就是千面独狼。”小丽脸色憔悴,艳色收敛了不少,一颦一笑却还是那么动人心弦;“我就知道‘神医李想’不会是普通人。小风能交到您这样朋友是尹家之福。”

“丽姐太客气了。”祝童握住小丽的手,马上就松开了。心里不禁奇怪,他不是个不解风情的鲁男子,也不是花痴。尹石丽绵软的小手似乎有魔力,只握一下就感觉半截身子软酥酥的。

祝童把曲奇、秦可强、柳希兰给尹家姐弟认识。

曲奇按照江湖规矩,本着男女授受不清的原则,只拱拱手就算见过了。可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尹石丽的眼睛看。

尹石丽没有不好意思,祝童有点不好意思了,碰碰曲奇,提醒他注意影响。

曲奇一直很少说话,这时却开口了,且一开口就让人刮目相看。

“请问师姐,您是否习练过内家门素女派密功?”

尹石丽眼睛睁得溜圆,与曲奇对视了足有一分钟才徐徐道:“曲师兄太客气了,不是内家门,是采女术。”

一句话,让房间里众人都呆住了。

采女门的历史与道门不相上下,其开派祖师采女那是彭祖的弟子,彭祖仙去后,采女也不知所终。后来,有位宫廷女子偶然得到了一本采女经,潜心修炼后把皇帝迷得不知东南西北,终成一代亡国妖姬。那个皇帝被称为商纣王,那个女子就是苏妲己。

从古至今,采女门的存在都及其隐秘,采女门的弟子都是女子,世人一直以荒淫无耻形容她们,江湖道对采女门也采取敬而远之的态度。可世界真的很奇怪,越是神秘的东西越能引人关注,如果这种神秘与美丽的女子联系起来,与淫荡美艳的房中术联系起来,便能成为流传千古的不懈话题。

“采女门从来就不是个门派,采女经从来就没有流传过。没有特别的原因,根本就不会有女子修炼采女术。”尹石丽嫣然一笑,如春池解冻百花齐开,连柳希兰都有目驰神炫的感觉。

“可是,曲师兄是怎么发现的?采女自持,慧眼得辩。莫非,曲师兄天生慧眼?”尹石丽的注意力专注在曲奇身上。

“没有慧眼。”曲奇摇摇头;“我只是觉得,师姐内道不稳,随时有走火入魔的危险。”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尹石丽眼神一暗,祝童竟然随着觉得心痛;“家族的夙愿就要达成,我正在散去采女术。采女不宜婚嫁,我和弟弟拿回先祖的遗物后需回尹家村隐居三年。三年后,我们需要开始新的生活。”

“可惜了,太可惜了。”柳希兰轻声说。

祝童有同样的感觉,但也不希望八品兰花得到采女经。细观尹石丽只是中上之姿,修习采女术后竟成能魅惑众生的不世妖姬。听她的意思,采女术似乎很淫邪,习练者好像离不得男人。如果八品兰花的姐妹们习练了采女术,不只是男人们的灾难,更要给八品兰花乃至江湖道带来不可预测的冲级。

秦可强与祝童对了个眼神,都恍然明白,尹石丽不是尹家第一个修炼采女术的女子,曾经的那个潜入江家村的尹家女子也修有次术,要不然也不会把江家村闹得天翻地覆。他们都想知道尹石丽为何牺牲自己修炼采女术,可这样话人家不说,是无论如何问不得的。

“时候不早了,我们该上路了。”秦可强最清醒,说。

不觉间,已是九点半钟。从这里到江家村有两个小时的车程,是该上路了。

一行六人分乘两辆车,需要掩人耳目的只有祝童,他和曲奇乘做由柳希兰驾驶的家用车,秦可强与尹家姐弟开的车就比较好。

出市区,很快就拐上江家村经营的收费公路。今天是五一假期,公路上车不少,看样子,多是外出旅游的人,目的地应该多是江家村。

重庆渐渐消失在车轮下,嘉陵江在不远处流淌,两边的风景显出莫名的秀丽,谁能想到,围绕着这条路发生过许多的故事,有些人,因为贪心而丢了性命。

祝童一路没说句话,静静的看着窗外想心事。

“祝师兄,姓江的说的那些话好像有点道理啊。”曲奇猛然冒出一句。

江小鱼走之前曾对祝童说:毒品危害并没有大家认为的那么大,世界上的每天死于车祸的人比死于吸毒的人多的多,也没有死于枪支的人多。人这一生本来就多灾多难,有人选择用毒品麻痹自己,有人选择用宗教麻痹自己,有人选择用金钱麻痹自己,有人选择用纵欲麻痹自己,结果都差不多,人总是要死的。政府对毒品的管制不仅是导致了毒品供给的减少,而且导致毒品价格昂贵,使得违法犯罪行为增多,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导致了毒品质量的减低,使得很多瘾君子丧命于低劣毒品之下。如果政府对毒品的管制就像对香烟的限制一样,利用市场机制使毒品的价格下降到普通收入人群可以接受的水平,隐君子们就不用为吸毒而铤而走险,那样,社会制安问题就会大幅度的减少。

这些话听来似乎有些道理,祝童当时有片刻的迷茫。可深究下去就感觉不对了,当时也没放在心上。没想到,曲奇听进去了。

祝童整理一下思路,说:“那些话听听就算了,他是在为自己找借口。毒品最大的危害在于成瘾快,戒掉难,并使人沉迷与幻想而无所事事。特别是国人,因为人种的原因,对毒品的抵抗力几乎为零。世间无完美只物,只要利大于弊或利弊相当都可为社会所允许。可毒品不同,毁人心智,伤人肌肤,可说是九害一利。如果允许毒品合法出现,毁掉的将是整个社会。”

“可是,我们为什么不阻止他?”曲奇又问。

这一下,祝童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是啊,既然知道毒品的危害,自己乃至江湖道都对江小鱼采取了漠视的态度,甚至大家都认为这没有什么不合适。祝童想,总有什么地方出问题了。

“因为我们不是政府,没权利干涉别人的行为。”柳希兰替这样回答。

“没有权利,就应该看着他们干坏事?江湖道历来以除恶扬善、替天行道为正途,我怎么感觉不是那回事啊。”曲奇的话,把柳希兰的嘴也封住了。

祝童苦笑着说:“别想太多了,现在的社会和过去不一样,现在的江湖也和过去不一样。这件事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你刚出来走江湖,要多看少问,时间长了自然就明白了。”

“还是简单点好。曲奇比咱们快乐。”柳希兰幽幽一句。

祝童不再接腔,距离江家村越来越近了,他需要抓紧时间想清楚一些事。不是自己的事,也不是尹家姐弟的事,而是叶儿的事。

看江小鱼的意思,对黄海的调查好像没什么感觉,莫非他有什么依仗?

祝童回想着脑子里的资料,感觉不太可能。把那么多钱的来路讲清楚,对江家村来说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黄海的调查不会毫无结果,要不然也不会把张伟和叶儿都招来。

“江家村到了。”柳伊兰说。

祝童抬头看去,过见一个巨大的路牌竖立在一个收费站顶端:江家村欢迎您的光临。

看看时间,十一点四十分,还算顺利。

秦可强的车驶出收费站就停在路旁,不远处就是一个停车场,不少旅游巴士停在里面,尹家兄妹选择从这里步行进入江家村。

柳希兰把车开出收费站刚要停车,祝童忽然说:“不要停,继续开。”

柳希兰急忙加一点油门,回头问:“为什么?”

“叶儿在这里。”祝童带上一架墨镜,四处张望着。

不是他发现了叶儿,是蝶神。小家伙虽然躲在左脚涌泉穴,感觉却更敏锐了。是它把一个黑点投射在祝童脑海里,这个黑点正是叶儿。

找到了,叶儿正从一辆旅游大巴上下来,挽着一个年轻人的胳膊,与十几个人跟在一个导游身后,看似一对来江家村游玩的情侣。接着,祝童发现了张伟,他是独自一个人,带着个红色旅行帽,旅行团发的那种,好似一个从外地来的旅客。

张伟看到尹石丽了,接着,张伟看到了尹石风和秦可强,他呆了片刻默然低下头。

祝童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张伟拿出手机打电话。叶儿同时拿出手机,放在耳边,然后就开始四处张望。

“慢点开,离那堆人远点。曲奇,你也趴下。”祝童轻声说,他必须与叶儿保持十米以上的距离。即使这样,他也不能确定能不能躲过叶儿敏感的探寻,只能闭上眼睛,把身体藏在座位上。

他们来做什么?化妆侦查?太可笑了,黄海怎么能用这样的手段侦办一个如此显眼的目标。他一定遇到阻力了,需要寻找新的突破口,这是祝童的第一感觉。

柳希兰小心翼翼的把车开出收费站,曲奇先探出头向后看看,说:“起来吧,叶儿姐还在向后看呢,她没发现我们。”

祝童通过后视镜向后观察,叶儿果然在观察另一辆旅行巴士,上面刚下来一对乘客。

“不必躲了,她已经发现我们了。”祝童嘴角浮起一丝苦涩。心里想:叶儿啊,连作假都做不像。

叶儿如果真的还没找到祝童,她如今应该把注意力放在另一边的车道上的私家车队伍里,秦可强他们开的是私家车,祝童根本不可能坐大巴,这是很明显的。

“我们怎么办?”柳希兰笑问。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拐过前面的弯儿就停车。我们也步行。”

祝童想开了,发现又能怎样?叶儿不是张伟,也不是黄海,她是自己的爱人。要找自己是另一个系统,叶儿的任务是调查江家村,不是追捕自己的爱人。即使不被发现,祝童也想找机会见见叶儿,吻吻那双香软的红唇。

村口有一棵郁郁葱葱华庭若盖的黄桷树,这颗大树茂密的枝叶就如一堵天然屏障,把探寻者的目光牢牢的挡在村外。

绕过黄桷树,江家村才落入眼底。难得,这里还保留着古老的明清建筑群,一条狭长的石板街穿村而过,一直延伸到后山。

江家村呈一缓坡盆地状,北靠连绵起伏的华蓥山脉,南边被弯曲浩荡的嘉陵江水如玉带般环抱着。可以想见,江家村的祖先为了选择这块风水宝地费了不少心思。

与江南的亿元村不同,江家村内并没有什么高大的建筑和联体别墅,所有的村办企业与员工宿舍都建在嘉陵江对岸的半山上,那里是一片不是开发区的开发区。

村东面的大山是新开发的旅游区,旅游接待处和温泉度假村都修在那里。来此旅游的人不必进入村内,有道路通向旅游区。村西也是大山,却没有开发,因山上有个寺庙,空想大师带着一干人在里面装神弄鬼。

祝童下车等了片刻,尹家姐弟和秦可强就走过来了。

他们有稍等了一会,柳希兰停好车,六个人才踏上进村的石板街。

此刻是正午时分,当时一天中最热闹的时段,可整个江家村内却静悄悄的。石板街上只站着一个瘦削的黑衣人,那是江小鱼,肩上披了条麻布。

走近了,江小鱼做个手势,没说话转身在前面带路。祝童一行自动把尹家姐弟护在当中,随着江小鱼身后默默跟进。

走到江家村中心位置,石板街穿越一座牌坊,上面的文字被白布遮盖。过了牌坊江小鱼身边有多了两位黑衣老者,肩上也披着条麻布。这一路上再未见半个人影,整个村庄充斥着一股压抑的气息。别说人的声音,连鸡犬之声都没听到。

村庄终于走完了,石板街也到了尽头,又是一座牌坊,牌坊上的文字同样被白布裹住,牌坊下站着四个黑衣人。

再往前走是一池小小的池塘,池塘内种满荷叶,那边就是山壁了。

耳边传来悠远的歌声,远远的听不清歌词,听不清有多少人在唱,只能感觉到奇怪的曲调中饱含忧伤。

江小鱼对着石壁跪下,拜了三拜。祝童这才看到,石壁上刻着两个模糊的人像。被青藤灌木掩映大半,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人像是一男一女,男的手持鱼叉,女的手舞水刺,皆举目望天。

尹石风先上前一步,对着女像跪下,也拜了三拜。

尹石丽身体颤抖得厉害,脸色惨白,却坚持不移动半步,只看着女像出神。

拜吧神像,江小鱼对尹石风说了见面后的第一句话,只有两个字:谢谢。

尹石风站起来,江小鱼带路绕过池塘走进右边的竹林,行三十米,眼前豁然开朗。

浓烈的血腥气息使祝童心里一寒,马上又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是一片六、七十平方的小山谷,山谷中所有的植被都被清理干净,山谷中用竹竿达成架子,架子上挂满被剥去皮毛的猪、狗、牛、羊的尸体,足有百具之多,尸体上尚在不断滴下血水。

每个牲畜尸体下面都匍匐着一个黑衣男人,他们的腿脚浸透血水,背上都背着一个红色的葫芦;头顶的方向,是一个破败的山洞。

歌声,就是发自他们嘴中。

江小鱼立在路旁,猛然高声喝道:“贵客到。”

歌声戛然而止,山谷中响起一阵悉索之声,匍匐在地上黑衣人同时想周围挪动,让出一条通向山洞的通道。

尹石风迟疑着,竟是被这种阵势所摄迈不动脚步了。

尹石丽点点弟弟的腰眼,尹石风才挺直腰板,带头走向通道。

尹石丽想要跟进,江小鱼伸手一拦,说:“藏剑洞向不允许女人进入,这是先祖尹仙姑立下的规矩。”

尹石丽想要说什么,终究张张嘴,没有吐出半个字。

江小鱼又说:“谢谢。”用麻布裹在头上,也踏进通道。

尹石风已经走到洞口,江小鱼才走到通道中间,他每前进一步,地上的黑衣人就会马上回到原位,堵上通道。

祝童和秦可强对视一眼,知道只能在这里等了,看身边两个黑衣老者的神情,他们敢踏出半步就是一场混战的场面。

尹石风等江小鱼到洞口,两人才并肩走进山洞。

这片刻,耳边传来一声铜锣响,本已寂静的山谷中猛然响起高亢的歌声。

还是那个曲调,还是那些歌词,这时的歌声中没有的忧伤,充满杀伐之气。

祝童伸手扶住尹石丽,她似乎承受不住如此的重压,身体虚软,摇摇欲坠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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