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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衣冠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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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衣冠禽兽

祝童做出无可奈何的样子,指指杀手:

“你身上那枚宝针可以吧?那是雪美小姐送给我的礼物。小姐当时说,任何人凭着这枚宝针找到她,都能让她答应一件事。”

这是桩稳赚不赔的生意,凤星毫本就在杀手身上,小骗子正在心疼。不过比起叶儿,什么都不重要了。

“就凭它?”杀手放下撒花刀,反手在背后摸索着找到凤星毫。

祝童捻出龙星毫:“不错,就凭它。我们大概一周内返回上海。你随时可以来找我,或者直接找雪美小姐也行。它叫凤星毫,和这枚是一对。它们分开后虽然值不了多少钱,但凑成一对是价值连城的宝贝,我需要用它们医病。刚才你看到了,它们是我最趁手的兵器也是最厉害的暗器。”

此时此刻,祝童有七成把握从杀手怀里抢过叶儿;但理智告诉他:在达成何解协议前最好不要动。现在叶儿是杀手的累赘,但是抢过来情况会瞬间逆转,祝童带着叶儿肯定不是杀手的对手。那时候,被敲诈谈条件的就该是对手了;杀手虽然脑子不太灵光,身手确实不错。

“好吧,我信你这次。”龙凤星毫名声够大,江湖上已经有人开价百万收买这对宝贝。杀手终于松开叶儿;“但是,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兄弟应该知道……”小骗子又要胡扯一通,杀手把叶儿放到树下靠好,抱拳一恭:“我的条件很简单,请祝掌门治好我师父,从去年开始,师父就患上了偏头疼,每天晚上疼得睡不着觉。我把师父送进医院,钱花完了也没治好。我从小是孤儿,是有师父一个亲人。”

“没问题。兄弟知道我在海洋医院,过几天兄弟尽管带师父来找我。大家都在江湖上混,好说好说。只是丑话要说到前面,我保证尽心为你师父治,但不敢保证能完全治好。铁砂掌……唉,我真的没把握,最好别练。”小骗子答应了。

杀手脸带喜色离开叶儿:“谢谢祝掌门,谢谢。我让师父拿着针去找你。”

祝童也离开大火轮一摆手:“请。”

即使已经达成妥协,两人依旧保持高度戒备,绕枫树转半周交换位置。

祝童抱起叶儿,杀手抱起大火轮,都不忙着查看他们的生死和伤势。

“兄弟请吧,回头见。还不告诉我名字吗?”祝童着急离开,却不敢先走;问东问西转移对方注意力。在小骗子看来,杀手外表阴冷却是个直性子;这样的人好对付也不好对付。

“我叫石头。”

“石头兄弟,田公子马上要倒霉了,回去后如果感觉不好尽早躲起来,不要受牵累。前面的山路都是下坡,如果感觉他太重,可以拖着下山。”

“哦。”石头道声谢,有些感动;“有句话要告诉祝掌门,索翁达活佛有危险,有人要对付他。”

“谁要对付索翁达?”

“我不知道,那时候我在门外。田老板送江公子出门时说了几句。似乎是他身边的人。”

祝童心里剧震,如果石头的话是真的,那么这个人很可能是索翁达活佛的弟子洛迦哥仁。

索翁达脱下袈裟拜入祝门是被竹道士羽化登仙刺激,找寻通往最后一步的道路;世俗间的纷纷扰扰与荣华富贵在他心里毫无位置。

但洛迦哥仁不一样,虽然只见了一面,祝童大概能判断出洛迦哥仁是个入世颇深的喇嘛,这样的人和羽玄真人一样,如果有足够的诱惑能干出任何事。

小骗子没去过布天寺,但梅叶去过,据他说那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庙宇,在当地乃至康藏地区有巨大的影响力。

索翁达本是布天寺活佛,以他的性格和过去的经历看,大约只是名义上的主持,布天寺的实际掌管者一直都是这个洛迦哥仁。小骗子很怀疑由于所谓的贡嘎木要做布天寺活佛,把洛迦哥仁的野心勾起来。如果有人在背后煽风点火的话,比如江小鱼或一品金佛的某位大师,江小鱼在西域混过多年,金佛与布天寺的联系一直很紧密。

祝童内心焦虑却分身乏术,不可能马上回到凤凰城,他甚至与无法和外界联系。静下心想想,如果出事的话应该已经发生了,如果不绊住索翁达,空想大师和大火轮不敢明目张胆的跳出来。

杀手石头果然拖着大火轮向山下走去,祝童抱起叶儿检查,赫然发现她项下的女儿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尊乌木佛像,四面佛。

“石头等一下,这东西是哪里来的?”祝童忙叫住他。

“我只负责掩护。”杀手石头茫然的停下脚步。

祝童两个起越到他身边,在大火轮身上摸索,完全不担心被杀手袭击。石头也确实起了这个念头,但他还没想明白,祝童已找到女儿玉离开了。

半夜,祝童抱着叶儿回到蝴蝶洞。

叶儿还没清醒,祝童已仔细检查过,杀手石头说错了,她身上有与西蕾娅类似的症状,被那只四面佛挂件种上蚕蛊。

金佛一定奇怪的秘术,能借助蚕蛊控制被害人的身体甚至思想、行动,即便叶儿曾被蝶蛹洗礼,身体抗性超强,祝童还是担心她醒来后和西蕾娅一样。

蝶姨和朵花正守着黄海抹眼泪,蝶姨的半个肩膀露在外面,外侧红肿。

井池雪美迎上来接过叶儿;低声说:

“你把叶儿姐救回来了?她是为了救我,在他们面前说了几句日语。太好了,黄警官不好,朵花说他要死了。”

祝童累得浑身乏力,把叶儿安置好坐在垫子上喘口气,才勉强走到黄海身边。

黄海已经昏迷不醒,口角渗血右手腕歪斜着,应该是骨折了;上衣散开露出健壮的胸膛,左乳下有两个红肿的小凸起;祝童估计那是青蜂针留下的伤口。如果青蜂针顺血脉进入心脏,黄海这条命就算英勇牺牲在湘西了。

祝童抽出龙星毫,练化一丝黑雾刺进黄海胸口,先护住他的心脉才探察身体里的异物。

如果在上海,医院里有CT或X光透视,现在只能靠经验。但是,小骗子所学太杂,从来就没好好学过医术,忙了半小时也没个结果。最后只好求助蝶姨:“我找不到它们在哪里,唯一的办法是,在他身上种蛊。”

蝶姨也知道借助蝶神对蝶蛊的感应,能把黄海身上的每个角落清楚的投射到眼前。她也中了青蜂针,刚依靠蝶神的神力逼出体外。

但由于神传的缘故,两只蝶神分为两处,她如今没把握随时让蝶神产出蛊蛹。与祝童一样,她体内的蝶神如今也只在月圆之夜才产出一枚蝶蛹;现在,外面是下弦月。

总算小骗子鬼点子多,平时对蝶神的研究多,想出个危险的办法。为了救治未来的女婿,蝶姨答应了。

半年来蝶姨都跟在朵花身边,洞壁罗列的藤花依旧开出粉色小花,蝴蝶洞内已没有蝴蝶的影子。

蝶姨与祝童在水潭边坐下,两掌相对把神传琥珀夹在中间,同时催动两只蝶神,让它们在神传琥珀内团聚。

黑红蝶神在神传琥珀内纠缠舞蹈,很快就旋转成一道紫色漩涡。

祝童紧咬牙关满脸通红,蝶姨脸泛红晕呼吸急促。两只蝶神正在神传琥珀内激烈交合,他们是蝶神的寄主,不可避免的要受到感应。

蝶姨呻吟一声,勉强睁开眼瞟一眼祝童,对朵花道:“浇水。”

“什么?”朵花好奇的看着他们,还是井池雪美聪明,拿起水壶从水潭中舀起一壶水泼向两只相对的手掌。

洞内温暖如春,蝶姨衣衫单薄,两人的衣服被水湿透;蝶姨身上山水毕现阵阵体香透出,小骗子只好紧闭双眼咬紧牙关坚持,祈祷两只疯狂的蝶神快些结束;胯下,早支起高高的帐篷。

朵花吃吃笑着,她与黄海经历过性爱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井池雪美不是傻瓜,也是面红耳赤。一颦一笑,很是诱人。

神传琥珀爆出耀眼的光辉,把两只手掌映成半透明。祝童与蝶姨双双闷哼一声跌开去,神传琥珀如一道流星射进水潭。

“好了吗?”朵花扶起蝶姨。

“好了。”蝶姨挣扎着站起来,跳下水潭摸起神传琥珀。

小骗子倚在水潭边大口大口的喝水,不止满脸通红,两眼也如兔子般;他还处于亢奋状态。

蝶姨把神传琥珀放到黄海胸前,小心的种下蝶蛹,缓缓度进去红色丝雾培育它,呵护它快些成长。

井池雪美善解人意的蹲坐在祝童对面,把刚才的情形说给他。

蝶姨回来时蝴蝶洞内还没什么意外,他们四个正在打牌。但蝶姨的话还没说完,两个黑衣人就从洞顶跳下来。蝶姨只拦住一个,另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人扑进山洞。

黄海起身反抗,刚掏出手枪就被放倒了,叶儿为了保护井池雪美故意以日语惊叫,被高个黑衣人制住。朵花、叶儿和井池雪美一直都穿着同样的苗装,脸上都被涂抹上易容药;如果只看外表确实不好分辨那个是日本富豪小姐,那个是凤凰仙子。

袭击结束的很快,蝶姨早已失去了大部分本事。矮个子拿出一只铜管晃了晃,蝶姨被青蜂针射中,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抢走叶儿。

祝童的注意力被成功的转移,慢慢从亢奋状态中清醒,想着,如果刚才杀手用青蜂针,自己能应付过去吗?也许,他们每人只有一管。

“你害怕吗?”祝童担忧的问井池雪美,要保护她,着实不容易啊。

“不怕,但是我们应该尽快离开这里,返回上海。”

“为什么?”

“他们要的是我,我不想你们再承受危险。先生,防守永远是吃亏的;这里已不再安全。你的朋友再多,也不可能做到不出纰漏,类似的事情还会发生。爸爸去世后,史密斯先生把他留下的遗嘱交给我,上面写着:世间人皆衣冠禽兽。”

祝童回味着井池雪美的话,特别是那句“世间人皆衣冠禽兽”,沉吟良久,没有说话。

井池雪美说得对,事情发展到现在,再一味的忍让躲避只能更加危险。

祝童不怕衣冠禽兽,怕的是衣冠禽兽退下衣冠变成真禽兽。

祝门和朋友们聚集起来的力量有限,对手已经疯狂了,他们不顾一切寻找机会,甚至在临死前发动残酷的报复性杀戮。那样,不止祝门承受不了,江湖道也承受不住这样严重的后果。

他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在帮自己,江湖人情终究是要还的。

“该你了。”蝶姨轻呼道。

祝童打起精神走到黄海身边屏息打坐;果然,黄海的身体投射到他眼前;胸口处果然有两枚青蜂针。他抽出龙星毫,小心的刺进黄海胸口,避过一条条大血管和神经束,探到青蜂针旁边。

第一枚青蜂针被龙星毫吸引,贴在针尖位置被顺利带出体外。

祝童长出口气,调整好状态才再次下针。

黄海感觉到痛楚,呼吸稍一急促;筋肉紧绷血流速度加快,青蜂针的位置再次下移,距离心脏更近了。

祝童不敢冒险,抽出龙星毫;再次运转蓬麻功调整内息。他的右手在微微抖动,有乏力的感觉。今天晚上他已经经历过两次争斗,又抱着叶儿走那么远被积雪掩盖的山路,身体的消耗太大。

蝶姨看出祝童的吃力,伸出右手握住他的左手;神传琥珀在两人手心。

黑红蝶神再次会合,一股清澈的溪流顺经脉淌进他体内,与印堂穴内的黑雾融合,于是,黑雾翻腾激荡。祝童感觉全身充斥轻灵的能量,不止疲惫全消,胸部病灶霍然消失,感官也分外灵敏。

细察,蓬麻功的修为没什么变化,只是,黑雾已然变成浓重的青色。

祝童感激的看蝶姨一眼,她把修炼多年的“神力”借神传琥珀传给他,不止为了救助黄海,对小骗子的身体和修为大有好处。这样的神传是不可逆转的,蝶姨将永远失去这部分“神力”。

龙星毫再次探入黄海胸口,祝童这次根本没有刻意作为,几乎刚开始引导存想,针体的黑晶内就充满青色雾气,浓重的几乎要化为液体。青蜂针很容易就被龙星毫扑捉,紧紧贴附在针尖;祝童也不用费力保持这种状态,抽出龙星毫,青蜂针很自然的随之离开。

“蝶姨,你不必如此。”祝童爱惜的为蝶姨拭去额头汗滴;她脸色苍白,似乎衰老的十几岁。

“我自有道理,朵花和我都多承你照顾;这是你应得的回报。”蝶姨勉强微笑着,起身去洞内一角取出个竹筒吞下一把蝶蛹,就在那里躺下;她需要一些时间恢复。

朵花连忙到帐篷里拿出毛毯去照顾蝶姨,祝童抬起黄海手腕,为他对上断骨、贴上狗皮膏药,然后用木板包扎好。

该做的都做了,现在只有等待。

祝童和井池雪美走到蝴蝶洞外,乌云散尽,璀璨星河深邃无尽,满目星光灿烂。

“雪美说的对,进攻是最好的防守,我们回上海。”

小骗子终于拿定主张,经过自我检讨,感到自己确实太保守了。他不能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王向帧身上,也不能坐等田公子自乱阵脚。

“这样才对啊。”井池雪美拍手欢呼;“李先生,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大英雄。”

“别取笑我了,雪美小姐,回到上海后我们该怎么办?”

“先请平志君召开记者会发布消息,说我邀请先生做私人顾问,全权负责与福华造船项目。后面的事就凭先生作主,只要不损害井池家族的利益,保证这次合作能进行下去,雪美全力支持先生。”

“啊!”祝童大吃一惊,没想到井池雪美打的是这个算盘。

“先生还有更好的办法吗?”井池雪美俏皮的笑着,很为自己的安排得意;“先生有了这个身份,就没人敢再伤害你;那样不止你我都安全了,黄警官和叶儿姐也安全了。我信任先生,福华造船的事就拜托先生了。”

“我要对付田公子,雪美小姐不是要和他合作吗?”祝童搞不懂,田公子如果倒台福华造船应该就宣告破局,井池雪美的意思似乎要把这个项目继续做下去。

“即使没有田公子福华也一定会继续下去。”井池雪美傲然一笑;“先生啊,我们是和中国的两家上市公司合作不只是田旭洋先生个人合作。福井船厂已有百年积累,中国需要我们的技术和经验,中国需要更先进的舰艇。福华造船的最大阻力不是钱的问题,是日本政府的态度。松井式先生为了说服议员们同意这个项目花了好多钱。比较起来,田旭洋先生得到的是一路绿灯,中国政府对这次合作寄予厚望,根本不可能看着福华破局。史密斯先生曾说过,田先生没有实力与我们合作福华这个项目,但先生知道吗?现在正是史密斯在背后支持他。”

又要牵扯到巨大的利益漩涡,小骗子本能的拒绝。

“我不接受。”祝童摇头道;“雪美,我不能接受这个身份,我不懂你们的生意,只懂做医生。”

“先生太谦虚了,你比任何人都高明。现在,先生还说自己是医生?”井池雪美话里有话,小骗子没辩解,他根本不怕自己的身份在井池雪美眼前穿帮。

“先生啊,野村老师早就说先生不是寻常人,是他让回禾吉来上海撒布消息,早有人告诉回禾吉说先生是江湖骗子。嘻嘻,先生这样的骗子实在很少见啊。我们早就知道江湖道,雪美一直很羡慕那些江湖好汉,没想到先生就是七品祝门的掌门啊。”

祝童恍然,回禾吉原来是野村花海故意丢出来棋子,可叹金佛的高僧们如此轻易就上当,还想借回禾吉揭穿自己的身份,离间他和井池雪美的关系。如此说来,回禾吉大师不过是井池雪美养的家犬啊!怪不得野村花海这次如此信任自己,原来他信任的不是李想医生,是江湖道。

“让我考虑几天,这件事等回到上海再说。”小骗子有点沮丧的说。

“好啊,回到上海再说;先生啊,雪美有几句话要劝你。我和叶儿姐接触几天了,她确实比雪美优秀。只是,叶儿姐冰雪聪明,你不可能瞒她一辈子。先生应该早做准备。先生啊,金钱能改变很多事,甚至倒转乾坤颠倒黑白。”

“雪美要说什么?”

“先生难道真不明白?你在钻牛角尖,你在骗叶儿姐,也在骗自己。这件事拖得越久,无论是和叶儿姐将来承受的痛苦就越深。其实有更好的方法解决,比如说为李想准备个不可冒犯的身份……男子汉大丈夫,应当机立断。”

祝童摸出五枚三棱针,指着水边一块卧牛石道:“如果五枚针全部射进石内,此话再不要讲!如有一枚不入,世间再无李想。”

“嗤!嗤!”几声破空之声,五点寒芒射向卧牛石,祝童已转身走进蝴蝶洞。

井池雪美俯身卧牛石,借清冷的月光仔细看;五枚三棱针都只针尾在外,针体深嵌卧牛石内,成五角星形排列。正中间是一株娇嫩的苔癣花。

“先生太自信了。”井池雪美失望的叹息一声。

第二天清晨,黄海和叶儿先后从昏睡中醒来,他们的第一反应无一例外是询问井池雪美小姐是否安全。

井池雪美诚恳的感谢两位警官对自己的保护,并对他们的勇敢和表示崇敬;这让黄海很不好意思,连袭击者都没看清楚就被打倒了。但是,黄海毕竟主持过对大火轮的抓捕,对这个人有点印象,很疑惑的问小骗子:“你遇到他们没有?”

“没有,我追到山顶,只看到叶儿倒在树下;没看到别人。也许他们发现叶儿不是雪美小姐放弃了。山上积雪太深,他们不可能带着个警官逃走。”大火轮手臂的枪伤是黄海留下的,他自然能接受这样的解释。

叶儿醒来时已是半上午,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李想呢?”叶儿听罢朵花按照小骗子的嘱咐说的那番解释,询问吊着胳膊的黄海。

“李医生上山采药了,昨天晚上为了找叶儿姐跑了半夜,都快急疯了。”朵花小心翼翼的看着叶儿,问;“你还好吧?”

“李先生说叶儿姐姐身体虚弱,要静卧休息。”井池雪美端来一碗米汤,里面有淡淡的草药味儿;“这是先生为你准备的,先生还说叶儿姐不能吃荤,连鸡蛋都不能吃。昨天晚上山上的雪那么厚,先生的鞋子都湿透了。还好,总算把姐姐找回来。先生说姐姐是在雪地里受了风寒,静养一段就好了。”

叶儿端起米汤一点点喝下,喝着喝着就抽泣起来,眼泪儿顺着眼角滑落到碗里。

黄海关切的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有点不舒服。”叶儿举着空碗犹豫,井池雪美一把抢下来。

叶儿强笑着拭去眼泪:“雪美小姐没做过伺候病人的活吧?我可承受不起。”

“如果不是姐姐,现在躺在那里的应该是我啊。该雪美谢谢姐姐才对。姐姐还要吗?”井池雪美乐呵呵的要去添饭,叶儿摇摇头:“不要了,胃里不舒服吃不下。”

井池雪美快乐的笑着说:“外面太阳很好,我去准备一下,扶姐姐到外面晒太阳。”

黄海等井池雪美离开,低声说:“她要回上海。”

“谁?”叶儿茫然地问。

“井池雪美。首长让我们躲十天,现在才是第七天。”

“李想知道吗?他怎么说?”

“李医生没说什么。叶儿,你怎么了?这是我们的事。”黄海感觉叶儿怪怪的,诧异地问:“你是不是不舒服?”

“李想既然认为没什么,我们就回去吧。黄海……”叶儿说到一半,表情复杂的望着外边。

“怎么了?”

“没什么,你已经受伤了,我现在这个样子,如果昨晚的事再发生怎么办?李想只是个医生啊,我想首长会理解的,不能让他们跟着我们冒险。”

一缕阳光穿透石壁的缝隙,在两人眼前投下一道明媚的光柱。

第九章 绑架 目录 第十一章 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