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心机
第九章 心机
祝童走进护士站,翻看萧萧的病历。
病历显示是个小手术,萧萧已怀孕四十天,引产手术半小时前结束。
萧萧刚从麻醉中醒来就打电话,一定有要紧事对自己说。但是叶儿跟着来了,她不好开口,好象也忘了叫自己来要说什么。
祝童暗自算计一下,萧萧七月上旬离开上海,现在是十一月,史密斯九月低回到上海。如此算来,萧萧肚子里的孩子很可能就是史密斯的。但是看萧萧的表情,事情好象没那么简单,那个汉密尔顿勋爵似乎也有嫌疑;这个问题,也许萧萧自己都搞不清楚吧?在那个圈子里,萧萧这样女孩……
“谁做的手术?”祝童忽然想到什么,放下病历问值班护士。
“李主任不会自己看?”小护士笑嘻嘻抓起病历,翻到一页看看,拿起电话拨号;“喏,妇产科孙副主任。”
“谢谢,回头我请客。”祝童赫然一笑接过话筒;“孙主任,我是李想……谢谢,她是我的朋友。我想知道,您在做手术时看到什么了?……病人背部……知道了,谢谢孙主任。还有个问题,她的身体……嗯,好的,不用麻烦了,她现在很好。”
祝童放下电话,心里充满愤怒。萧萧的身上有一副未完成的纹身,大半个背部都彩色线条笼罩了。孙主任说,在现在的医疗条件下,任何一家医院也没能力洗去这样的深度纹身。
可怜的萧萧,史密斯和汉密尔顿勋爵是用多少金钱诱惑她献身的?
黄海和朵花来了,祝童看看手表,指针已指向一点,该吃午饭了。
第二天下午十六时四十分,日本井池财团的专用飞机安全降落到上海虹口机场。
晚八点,南海宫澜私人会所顶级餐厅内,田旭洋为井池雪美小姐一行准备的接风晚宴准时开始。
祝童手举高脚杯,与叶儿挽手站在餐厅一角,明亮巨大的落地窗前。
躁动的上海在他们脚下流动,遥远的五彩霓虹与闪烁的灯光,把黄浦江两岸装扮的怪异、热闹而时尚。从这个高度能看到几颗明亮的星辰,但是更多的星星被夜上海的锦绣繁华驱赶到不知名的角落叹息。
“李想,你说会不会有危险?”叶儿不太习惯今天的装束,她那套昂贵的晚礼服还算是保守,也露出半个香肩和胸前一片雪白的肌肤。除了女儿玉,她身上没有多余的首饰,但是,诸多男士们的眼光还是有意无意瞟向她那美好的线条。
“我不知道,你是警官啊。如果遇到什么危险,你要保护我的安全呢。”祝童的手扶在叶儿腰间,凑到她耳边低声说:“到现在为止,你是这里最漂亮的。”
“说什么呢?”叶儿初尝风情,最禁不得爱人的挑逗;被祝童口中喷出的热气熏得脸泛桃红。
祝童的眼睛透过叶儿的发丝,与远处的江小鱼看在一处。十分钟前,他们进入这间华丽的餐厅时,小骗子就感觉到情况很为妙。
陈依颐没过来打招呼,与江小鱼站在一起低声说着什么;无聊大师也来了,夏护士长坐在他身;蓝湛江的女伴竟然是谢晶。
能得到田公子邀请,出席为井池财团继承人举办的接风宴会的,都是在上海滩数得上数的人物;江小鱼是为什么能这里?还有谢晶,她如今的身份是?祝童暗自警惕,是啊,江小鱼最近在做什么?原来,他心里惧怕的不是什么田公子或一品金佛,而是这个不声不响的江小鱼,他就像一只隐在暗处的毒蛇,随时可能跳出来发出致命一击。
门外响起嘈杂声,在一群人簇拥下,凤凰仙子朵花与井池雪美手挽手出现在大厅门口,松井平志和田旭洋分别在左右殷勤照护着。
两位美少女刻意装扮得光彩四射,把餐厅内的大多数人都镇住了。
松井式和井池一雄也进来了,他们俩没有女伴;祝童没看到野村花海和黄海说的那个川中宏,最后,黄海与一位官员模样的中年人走进来,被迎到前排显耀初。
训练有素的侍者忙碌着,为每一位尊贵的客人传酒,引到适当的位置。局面安静下来,各人就位,作为主人田旭洋开始致辞;叶儿迎上去站在朵花身边,这是她的任务。
蓝湛江踱到祝童身边,祝童举杯和他碰一下:“都说有钱人没一个好东西,蓝大哥,这里面有几个例外?”
“那是因为穷人不知道有钱人想的是什么,有钱人倒是知道穷人想要什么,很简单。如果你是个有钱人也一样,谁也不会轻易让别人分享自己的权利,那是他们本人或祖先艰辛努力得来的。只有不知进取的弱者才会说这种愤世嫉俗的话。”
“有人说,每一笔巨大的财富背后都充满着不可告人的阴谋和血腥。”
“生活本身就很复杂,说这句话的人,不是理想主义者就是别有用心。”蓝湛江注视着台上的田旭洋,笑道:“你说的是他?”
“难道蓝大哥早就看出来了?”祝童警觉的问。据说,东海投资在田公子身上投入了两亿元,蓝湛江知道这是个骗局还能表现的如此平静,祝童不意外;意外的是蓝湛江语气里透出的信息。
“不是很确切,但是我们一直有这个担心。得到你的消息后,才能肯定田公子要做什么。”
黄海转头一眼,祝童笑笑:“我现在很敏感,蓝大哥不怕被人怀疑?”
“我吗?”蓝湛江举杯轻抿一口;“事情一旦被捅破,这里面的人哪个脱得了干系?我是法国人,只是个投资者和受害者。中国的法律……呵呵。我敢打赌,松井平志也知道田公子不可靠;田公子的助手未免太少了。旭洋系的五虎上将在两年内陆续离开他,出国的出国,出意外的出意外。据说田公子为了这个项目准备了很长时间,但是他的资金缺口太大了”
田公子的钱到哪里去了?小骗子忽然觉得自己是个傻瓜,是啊,操作如此大的项目,田公子身边的人确实不够分量;谢晶说,她还为田公子介绍过行家。怪不得要三番五次拉自己入伙,讨好井池雪美是假,原来是要让自己充冤大头啊!
“那……为什么松井平志还?”
“很好理解,福井造船早就是井池财团的包袱了,池田一雄在中国混,主要任务就是以合资的名义甩掉这个包袱。现在,福井造船已经转让给澳洲MTK公司,定金都付过了,只要这里一签字,井池财团就能得到一大笔现金。李主任,你一定想不到现在谁是MTK的大股东;三周前,就在史密斯·沃森伯格被暴民攻击的时候,他的朋友卡尔出资购买了MTK70%的股份。如果这边一切顺利,他们必须在一周内付给井池财团一大笔钱。”
“咕咚!”一下,祝童把杯中酒喝完,被呛得爆出几声轻咳。
“你不必那么紧张,身上的伤再不能拖了,早些离开上海寻地修养。”蓝湛江在他背上轻拍两下;“东海投资投入的两亿元不会打水漂,中国需要这个项目。福井造船最拿手的是巨型油轮,还曾经为日本海军建造过巡洋舰。在某种意义上说,日本的巡洋舰与轻型航母没什么区别。所以,即使田公子把大家都骗了,卷一笔钱逃离中国,政府一定会出面撑场子,以别的办法促成此次合作。在历史上,这样的先例太多哦了。”
“哦。”祝童愣愣的看着蓝湛江,根本没听清他说的什么。
小骗子忽然发现有点不对劲,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在为什么不知道自己的伤已大致痊愈??柳伊兰难道没对他说?还是其中另有玄机?
“喏。”蓝湛江用下巴点点无聊大师;“田公子这次增发,无聊得了大头。这笔钱有些是谢家的,还有江家。无聊这次冒失了,他不该贪图小利为别人洗钱。现在的上海,所有超过五百万的资金流动都逃不过王向帧的眼睛。”
事情好象比估计的还要严重,祝童一口抽干杯中酒,从侍者手里又接过一杯;谢家的钱还好说,那是台湾银枪家族的地下钱庄,被监控很正常,但是江家的钱是什么意思?江小鱼的钱也有问题?
“他的钱为什么也危险?”祝童学着蓝湛江,用下巴微微点一下江小鱼;正看到一个微妙的场景:江小鱼试图把手贴在陈依颐翘起的臀部,被陈依颐借换酒的机会轻轻闪开了。
“他早晚要出事,我们正在与清洋切割,今后你也要离他远点。肯对他的调查刚有一点眉目,已经可以确定江小鱼的钱来自两个地方:阿富汗和墨西哥。圣丽园是个洗钱工具。”
祝童“哦”一声:“肯是谁?”
“秦可强。”
小骗子想要喝酒却感觉杯里的香槟不够刺激。阿富汗是世界上最大的毒品生产基地,而墨西哥是毒品输往最大的消费市场美国的中转站。五品清洋的江小鱼,竟然和大毒枭们玩到一起了。那个毒狼阿西……,怪不得感觉不对劲,田公子身边的杀手保镖身上,有和毒狼阿西类似的气质。
田旭洋的致辞结束,松井平志与陈依颐走上去,用日语呜哩瓦剌的说着什么;他每说一句,陈依颐跟着翻译一句。
“他明明会说汉语。”祝童低声说。
“松井平志现在的身份是井池财团的总裁,合作的日方代表,在这个场合,必须说日语。”蓝湛江解释道;“这是不要的程序。”
田公子的日程安排中,南海宫澜的冷餐会结束后,井池雪美小姐将到漫江花雨举欣赏凤凰仙子的现场演出,还有美焕美仑的梅家班的昆曲折子戏。
能到南海宫澜的毕竟只有几十人,漫江花雨场地开阔,能容纳更多的嘉宾和朋友。
不知道柳伊兰准备出什么花样,欢迎远来的客人。
“祝童,到漫江花雨后我会安排你和雪美小姐单独会面五分钟,你一定要说服她,尽快和田公子签约,然后你坐她的飞机马上离开上海。”蓝湛江从侍者托盘上取下一杯香槟,低声说。
“尽快签约?我跟她去日本?”祝童有点迷茫,他已经不信任蓝湛江,脑子转的完全是另一个念头:把井池雪美拐走。
但是想起野村花海和松井平志,特别那个高明的老忍者;说服井池雪美容易,说服他很难。
“松井平志的工作交给我,他不能离开,会在上海撑门面。我们需要一点时间处理善后。你不能按照王向帧说的做,这件事牵扯到太多的人,太多的利益,我们的未来在中国,不能为树立如此多的对手,江湖道也承受不起如此大的打击。”
蓝湛江到底打的什么算盘?祝童装作愕然:“什么意思?我不会自己离开。”
“只有自己安全了,才能对别人有所帮助。望海公司不过两亿资产,不能为了钱把命搭上。”
祝童浑身冰冷彻骨,他通知蓝湛江是为了还人情,没想到蓝湛江竟然以江湖道的名义,让他抛弃所有的一切包括老骗子和祝门临阵逃脱!
时间啊,王向帧唯一的武器就是时间,祝童昨天还想耍个小花招。但是,看到蓝湛江的反应,听到史密斯也在这个赌局中,小骗子忽然想进入这个赌局好好玩一把。
小骗子没说话,衡量着目前手里的筹码,背上渗出丝丝冷汗。蓝湛江的话点醒了一个残酷的事实:他一旦引开井池雪美,面前这几十位尊贵的客人都将成为他潜在的敌人,他们都与田旭洋或福华造船有或多或少的关系。
田公子用虚假的利益聚集起巨大的能量,身边到处是披着羊皮的狼。偏偏,无论是他还是王向帧,明明看出这是个骗局,却没办法揭穿他。说到底还是两个字:利益;大家都在利益的旋律下翩翩起舞。
且不说王向帧现在的证据不足以指控田公子,就是有证据,这间餐厅里大部分人的第一反应肯定是装糊涂,暗地里利用所有的能量拖延政府职能部门接入的脚步,然后抓紧时间消除证据收回利益并把与田公子切割开。
就如身边这位蓝公子,衡量过后打的也是类似的算盘。
好象最大的筹码,还是那个小骗子一向不在意的东西:法律与正义。
上海还是中国,骗局落幕后,总会水落石出。
黄海伴着位气度不凡的官员进来,五十多岁,花白头发仔细梳理在脑后,皮肤白皙而润泽几乎看不到皱纹,鼻梁架一副金丝眼镜,脸上挂着和善的微笑,挥手间自有一派大家风范。嘉宾们热烈鼓掌,那是位相当级别的官员,他的致辞把气氛推向高潮。
叶儿回头看一眼,祝童会以微笑,同时也看到井池雪美投来一束幽幽的目光;她的眼神里有关切、兴奋和疲惫,诸味杂陈,看得出她拿回家族主导权后,过得不很不开心。
“知道了。”祝童含糊的答应一声,心里对蓝湛江,乃至八品兰花和秦可强,这些自己昔日的江湖朋友,竖起一道围墙。
有身份的大人物致辞完毕,丰盛的餐台被推出来,冷餐会开始。侍者传递的香槟换成高品质红酒与国产顶级白酒,餐厅里的人开始自由活动。
蓝湛江走过去与松井平志寒暄,田旭洋正在介绍井池雪美、松井式与那位中年官员认识;祝童走到黄海身边,与他碰一下酒杯,笑嘻嘻的说:“黄警官,事情可能有点麻烦啊,瞧那两位。”祝童用余光扫一下江小鱼,他正和无聊大师一起看向这边。
“怎么了?”
“余总曾经是我的病人,圣丽园的老板,记得年初田公子府上的那次意外吗?当时他也在场。”
嘉雪花园发生的那场变故,虽然上海大部分市民以为那只是一次煤气泄露事故,但是黄海有一定级别的警官,多少知道一些其中的蹊跷。只不过因为田公子和嘉雪花园所属分局极力掩饰,最后不了了之。
“你想说什么?”黄海不是傻瓜,李主任在这个时候突然提起这个话题,一定有原因。
“我怕出意外,他住院时有不少人来探视;我是中医,能看出那些人都是练家子。还有和尚们,最麻烦的就是他们了。”栽赃陷害的事,祝童很少做;现在做起来也没什么心理压力,并且效果相当不错。
黄海看向江小鱼,正遇到对方投过来的阴冷眼神。
“外面的兄弟已做好准备,我们随时可以离开上海。”
“在这里我没办法和雪美小姐单独接触,我想,到漫江花雨也许有机会。但是,过了今天,只怕我就没机会见到她了。”祝童看向井池雪美,她的身边随时有五个以上的人在攀交情。
黄海只考虑了半分钟,祝童说的是事实,现在的局势也由不得他过多思量:“如果有机会,你带雪美小姐到东坡酒楼后院停车场,我让兄弟们把车停在那里。三辆墨绿色军牌切诺基,我们今晚就走。”
“恐怕不够,瞧,今天田公子摆出的场面。”祝童摇摇头;“黄警官砸掉鼎燃星空的情况还历历在目,今天晚上的情况,不会比那天轻松。”
黄海涑然惊醒,如果这里面的人联合起来,赵永兵简直就不值一提。这是巨大的利益共同体,田公子的垮台不是他自己的事,而是一帮人的利益,一定会在上海滩引发“金融地震”或“官场震动”,势必会引起疯狂的反扑。
“我打个电话。”黄海掏出手机拨号,祝童一把拉住他:“别那么着急,好多人看着呢。黄警官,我的车在地下停车场,能不能麻烦你的兄弟把车上的东西带上。我是医生,为了应付意外……”
黄海答应一声,按耐住内心的焦虑,把酒杯丢给祝童走向大门处。
“李先生,好久不见,幸会。”松井平志陪着松井式来到面前。
“松井老先生,您的身体还好吧?”祝童能感觉到脸上的笑容有多么僵硬。
松井式真个是精神焕发,不用号脉也能知道这具身体好着呢。紫蝶潜伏在他丹田穴。是松井式从小修炼的秘术救了他,还是野村花海用什么办法抑制住紫蝶,暂时不得而知。但是如果祝童想要他的命,只在一念之间,蝶神已经在呼唤紫蝶苏醒。
“托先生福照,我现在很好。平志说,这次合作能如此顺利,多承先生帮忙,谢谢。”松井式甩开孙子的手,来个标准的深鞠躬。
祝童连忙搀住他的:“松井老先生,这可使不得,我是医生,替人治病是本分。”所谓帮忙促成此次合作,祝童真愧不敢当,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根本就不会趟这次浑水。现在可好,井池财团甩掉个大包袱,好象一点不剩全抗自己身上了。
“爷爷一直盼着能再次见到先生,这一次总算遂意了。爷爷说,就按先生的意思,在中国设立个基金会,聊表心意。先生认为那方面合适?”松井平志的话祝童没听懂,推推眼镜疑惑的看着他。
“对不起,我是问,李先生认为这个基金会要帮助那些人?前期需要多少钱?每年需要用多少?”
“中国西部山区有很多孩子,他们的教育情况……叶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松井式先生,这位是井池财团总裁松井平志,他们有意在中国设立和基金会。我带回来十万美金就是松井式先生给的。你上次到凤凰城,不是看到……”祝童脑子里灵光闪现,把叶儿叫过来介绍山区小学的情况。
叶儿还有些不好意思,心里埋怨李想不懂礼貌;老外说得话也能当真?书呆子,人家只是客气而已啊,那十万美金是一次性的。多少人打着帮助中国的旗号来,许诺要出巨款帮助这边,资助那里,能落实的有几个?不赚到更多的钱,一切都是说说罢了。
小骗子可不管,松井式半年前说过:以十万美金为基数,他每活一年,这笔钱就翻一番。从某种意义上说,人家出的是买命钱,会当真的。现在要谈的是,每年出多少钱的问题。可以肯定的是,近期松井式的身体被中外专家仔细检查过,他知道自己能活不少年,不想因为自己把井池财团拖垮。
即使这样,祝童还是从心里佩服松井式和松井平志,至少人家没有装糊涂。松井式说这话的时候只有他们三人在场,祝童就是想提出来,也没有任何证据。
松井式和松井平志要应酬的人多了,小骗子也一样,他刚送走两个日本有钱人,马上就有两个中国有钱人来寒暄。
说起来他只认识其中一个,真正的一面之交,几个月前漫江花雨开业时坐在一桌的某银行副总,常什么来着?祝童握住对方的手虚伪的笑着,就是想不起常副总叫什么。
小骗子基本功扎实,寒暄而已,好应付,叫声常总就可以了,上海滩的“总”们很多,比老板多。但是今天常副总真的很谦虚,急忙隆重介绍身边衣着考究的老板,他才是真正的“总”,某银行董事长兼总裁,范欧杰范总。
范总涵养深厚,与祝童交换过名片,再次握住他的手:“一直以来久仰李先生大名,到今天才得结识,很遗憾啊。改天我们一定要聚一次,不为别的。甘局长和林校长都是范某同窗校友,特别是林校长,他几次说起过先生的神奇医术,正好,我也有同样的痛苦需要先生妙手神针解救。”
“好说好说,我就在海洋医院,随时欢迎范总光临。林校长的话未免夸张,我只能保证用心治病。”祝童漫不经心的应酬着;银行的副总不值钱,这个真正的“总”来应酬自己,有些太给面子了。有叶儿在,小骗子有点放不开。
冷餐会九点准时结束,祝童从头到尾只和井池雪美说了两句话,礼节性的;陈依颐和朵花一直陪在井池雪美身边,真的没机会细谈。
晚上十点,夜上海拉开序幕的时间,祝童和叶儿陪松井式乘坐田公子的专车,到达田公子包下的另一个造势舞台:漫江花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