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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无意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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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无意缠绵

晚饭在苏家老宅子,依然是从街上菜馆订来酒席,宴请两家“长辈”,算是致谢的意思。

二十万在上海连卫生间也买不到,在这里却是一大笔钱。苏家的老宅子值这个价钱,即使在偏远的小镇如此讲究的宅院也不多,怪不得叶儿当初听到姐姐卖掉它很是伤感。

三间砖木结构的转角房子临河而建,砖雕门楼隔出一片私密的清静;前院的天井被原来的主人精心布置成小花园,被一条鹅卵石铺就的短径隔开。

天井正左右各有一株石榴树,鹅卵石小径的中间以青石围出一个圆,以前大约也有棵什么树木。祝童问叶儿那里曾经种着树木,却没得到答案,很落寞的样子。

中秋节,一轮明月早早的挂上石榴树,吃完饭后又在院子里拉开小桌,摆上水果、干果,拿出紫砂茶具,赏月饮茶。

如果只是走马观花般的旅行,江南小镇不外小桥、流水、人家;吃的喝的玩的都差不多,看多了也没太多的意思。

但如果能融入其中,自能品味出浓浓的水乡风情,感受到悠远的人文气息;那一座座小桥就成为赏月的最佳去处,天上人间相映成趣。

小镇的中秋必须要饮桂花酒、吃月饼,还有烧香斗祭奠月神。苏家老屋天井内没有桂花树,但不远处既是小桥,吃酒赏月时就敞着门。不断有镇上人路过,孩子们接过一枚月饼或糖果,女人会进来与苏家姐妹说几句祝童听不懂的话,末了接过一点小礼物都会笑着说声谢谢。男人接过一根烟就在门楼旁蹲下,有的还会讨杯桂花蜜酒。至少在这个晚上,人们之间完全没有都市里互相的防备与算计,能回乡团圆的都是亲人。

长辈们一直夸奖李想是个难得的才子,前途似锦之类的话说了一大堆。类似的恭维每天都能听到,但是听这些淳朴的老人说了一遍又一遍,小骗子感觉到脸上发热,夜幕掩映下,脸红没红就不清楚了。

叶儿大部分时间在摆弄那只香斗,看样子也是个老物件,斗面蒙的沙绢已染黄,却没破。沙绢上绣着嫦娥奔月图,有两行诗是毛笔写上的“月圆焚香斗,牵手意缠绵”。

香斗里燃着的薰香,叶儿用一枚银铲,小心的伺候着,袅袅香烟浓时,驱散了河边的蚊虫。

祝童很享受这样的中秋,坐在石榴树下,听老人讲小镇往事,遥望夜空中的明月,桌子下牵着叶儿温软的小手,小狗阴阳在桌下钻来钻去,他以为,这就是生活。

中秋历来也是江湖人物聚会的时间,所谓的江湖酒会都是选在中秋佳节召开。今天会有好多江湖高人聚集在山水道观,参加道宗举办的盛大庆典。祝童虽然婉拒了羽玄真人的邀请,心里其实也有点愧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山水道观等于是竹道士的道场,据说凡星也会参加这次开观庆典。

月过头顶,不知不觉小宝睡在苏娟怀里,长辈们告辞离开;叶儿引祝童才走进临河的房间。这是她小时候住过的,现在房间里的家具还是老样子,只有两张窄窄的单人床。

老屋条件简陋没有热水器,五个人只能轮流梳洗,冲凉用的井水,要用煤气一锅锅的烧。

木窗外潺潺流水,祝童欣赏一会儿回头看时,叶儿正在支起两张蚊帐。小镇临河,蚊虫就是多。

“挂一张就可以了吧?”祝童坏笑着走近,叶儿红了脸,低声道:“就要挂两张,你别想使坏。”

“我很坏吗?”祝童环住叶儿窈窕的身子,左手勾起她的下巴,仔细端详着。

叶儿摇摆低头就是不看他,如果是以前,她的长发会散过来替主人遮羞;但现在她是一头短发,祝童已经习惯了,而主人还不很习惯。

“李想,我不希望你为了钱做太多的事,很多人没有房子也能结婚。”

祝童没想到叶儿还在想着昨晚的事,爱惜的说:“放心吧,这是我第一次炒股,也是最后一次,回去我就把帐户注销。”

叶儿终于抬起头,开心的笑了;祝童心里却越发寒冷,抱紧软玉温香的身体,寻求醉人温暖。

最近一段,祝童时常有危险的感觉,那是从小磨练出的本能在提醒他:离开上海、离开叶儿、离开现在的一切;骗局早晚有破产的一天,与其未来后悔,不如现在当机立断。

但是,祝童知道离开容易死心难,他不能想象那样日子过着还有什么意义,只能尽量维持这个骗局。

与叶儿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于他都有难言的温暖,他享受着、感受着,把它们埋进心里、融进血中。他想:如果真的没有永远,至少能多一点记忆。

想起这些,祝童就开始颤抖,胸口憋闷,汗水从脸颊、前额渗出。

他咬着牙坚持着,暗暗吞下两粒止咳药,勉强控制住呼吸,等待这次发作尽快过去。

月亮照进河水,透过纱窗把一片光亮映进房间。

叶儿觉察到爱人在出汗,移开一些担心的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没什么,天热。”

小镇的中秋夜是闷热的,老屋没有空调;叶儿把他按到床上,找出一把蒲扇也坐进蚊帐,轻轻为他扇动着。

“你的身体还没好,先睡吧。”

这样的情境下,谁哪能睡得着?

但祝童还是闭上眼,勉强自己睡去。

十五的赏月十六团圆,第二天一早,祝童随苏家姐妹到父母坟前祭拜。

宝宝不懂事,看到墓碑害怕,被上海男人带到一边放炮。

叶儿被苏娟拉着跪在碑前,烧着纸哭起来。

她一哭,叶儿也跟着哭,两姐妹从小相依为命,吃的那些哭,都化为泪水洒在父母跟前。

祝童没去劝,他也想哭,甚至很羡慕苏家姐妹。

从小他就没有父母的概念,不知道他们的死活也没有兄弟姐妹,就是想哭也不知道到那里去哭。

祭完父母,乡下之行就算告一段落。几个人回到老屋收拾东西,新主人也在,他是来送行。

叶儿在曾经的闺房内抚摸着每一件家具,新主人在外面正与苏娟商议如何修缮老屋。祝童看到叶儿眼眶微红,毕竟她在这里的时间比姐姐要长,老屋代表着她生命中的纯真时光,每一片瓦、每一块砖都饱含记忆。

“我们现在的钱够用,不如我和他商量一下,把老屋再盘回来。这里到上海也没多远,风景好人也好,闲时来住一段比在上海惬意。”

“不用了。”叶儿抹去眼角的润湿,感激的望着爱人;“你能这么想……我很感激;只是我们不会有那么多时间。老屋已经好多年了,就像人一样,没人关心老的会很快。与其看着它荒废下去,还不如让用得着的人来照料。”

“说的也是。”祝童点点头,大家真得都很忙,确实没太多的时间来照料老屋;叶儿还是很理智的,只是太理智了。

苏娟带着叶儿到几个亲近的亲戚家告别,十点多,雷诺车开出小镇返回上海。

音响内响起朵花的歌声,车内的气氛轻松下来,苏娟又开始为妹妹操心,建议他们快些买一套房子。

现在的房价一天一个样,半年前两万一平方的房子如今已涨到两万四。苏娟当然知道祝童炒股票也赚了一大笔钱,昨天还埋怨自己的老公没抓住机会,如果当初听祝童的把那些看似绩优就是不涨的股票卖掉全仓买进,至少也能赚百十万。

上海男人又要说投资的风险,车内没人会听他的,连最小的宝宝也不想听。

祝童就说节后开市就把股票全卖掉,腾出钱买房子。

苏娟满意了,叶儿高兴了,上海男人却开始担心,连声问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就吃了好几个白眼。

晚上,祝童与叶儿早早的来到金茂大厦,朵花的前天从日本回来,黄海今天在这里为朵花接风。

史密斯就在这里,祝童走进电梯装作随意的四处瞟一圈,这里大部分电梯内都有摄像头,也许史密斯正在屏幕前盯着呢。哈,祝童嘴角露出微笑,有点诡异。

叶儿捧着花,看到小骗子的诡笑碰他一下:“笑什么呢,真难看。”

“没什么,想起朵花以前的样子了;你能猜到她现在的样子吗?”

“还能是什么样?”叶儿也笑了,她是为朵花高兴。

走进包间,不止叶儿吃惊,祝童也一样,他们几乎认不出站在眼前的美少女,就是曾经的湘西女孩、凤凰仙子朵花。

朵花以前就很漂亮,但是如今她根本就不是漂亮或美丽能形容的,简直就是个天使,美丽得不真实,可以说一塌糊涂。

祝童皱皱眉头:“朵花,你怎么整容了?”

“今后我叫凤凰雪,蔡老师给我起的艺名,好听吗?”朵花不只是人变了,连名字都改了。

“好听啊,不过没朵花亲切。”叶儿送上鲜花,拉着朵花左右上下看着。

朵花以前鼻子稍矮,颧骨稍高,脸盘圆润;现在,鼻子高了,颧骨曲线柔和,眉毛被精心设计过,整张脸看去也瘦了一圈。重要的是,她的皮肤雪样晶莹,那不是自然状态下的皮肤。

“我在日本吃了好多苦吆,每天都排的满满的,学歌、录音、跳舞、拍片累死了;还要做手术。公司说,过了这个月,我就没机会在外面逛街了。明天我要去片场,人家已经等了我几个月,要抓紧事件呀,导演催过好多次。还有演出,宋小姐已经邀请我上她的晚会,在……”

朵花已初步具备明星的派头,开口闭口都是那些事。她揽着叶儿的肩,拿出一套高级化妆品:“这是我送你的,叶儿姐一定要收下。瞧你的皮肤……是不是最近太忙了?这一款啊是专为亚洲人设计的……”

叶儿收下了,北京风沙大空气干燥,她自感憔悴了许多;其实有女儿玉护身,她还是她,只是头发短了,整个人看起来干练了不少,温柔不足当然水分不足。

祝童摇摇头,走到黄海身边坐下,年轻的警官也是一脑门官司。

套房外间还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据说是朵花的私人助理。为了凤凰雪小姐的清纯形象,这顿饭需要保密。

田公子在朵花身上花得钱太多了,祝童听丁主任提到过美肤手术的费用,那属于顶尖的生物科技。叹道:“朵花如果不红,简直天理难容。”

“是啊,就是太红了。”黄海指着房间里的电视;“瞧,那个人你认识吗?”

电视里正播放着一个国际品牌洗发水的广告,朵花长长的秀发瀑布半流淌在雪样的肌肤上,娇媚的面庞,黑亮的眼睛,长长的睫毛,甜甜的微笑,扑面而来的清纯气息;背景山清水秀中的一处温泉,远远的能看到……

那里不是天夜牧场的温泉吗?祝童疑惑的望向朵花,难道她和井池雪美勾搭上了?

答案马上揭晓,朵花也正看着祝童,顽皮的笑着捧出个白纸包裹彩带扎就的盒子:“李大哥,给你的礼物。”

祝童撕开包装,里面是银色皮匣;顶部镶嵌一枚温润的白玉,扣绊处是两枚黑珍珠。只看这皮匣,里面的东西就非俗物。

“我不要,朵花你刚开始起步,别乱花钱。”祝童板起脸,把皮匣推给朵花。

“不是我送的,是雪美小姐让我带来,送给李医生。日本那边的人说,从来没有人能到雪美小姐的牧场拍片,我是第一个。大哥好厉害啊,他们说雪美小姐是看你的面子。”

“我没那么大面子。”祝童捻动黑珍珠打开皮匣,宝光升腾,一串钻石项链躺在黑丝绒上;项坠是一块猫眼翡翠。

“太贵重了,我不能要。”祝童合上皮匣,心里怪怪的:井池雪美送自己一条项链,难道日本的男人都带这玩意儿?真的太贵重了,祝童甚至估计不出它的价值,翡翠不说,那串镶满钻石的链子,也要百十万吧?

“雪美小姐不是送给你的,这里有封信,没封口,我前天就看了,实在忍不住啊。”朵花从皮匣底部抽出一页淡蓝信笺;“这串项链雪美小姐要送给你的爱人,叶儿姐。她这样写的啊:你是清悠晨风,牵挂这串项链,为李君幸运新娘。”

祝童打开信笺,果然是井池雪美写的几行字,主要意思与朵花说的一样;这串项链是井池雪美提前送给李想先生的结婚礼物。

朵花这丫头在日本没干好事,一定把什么事都说给井池雪美了。田公子的手腕也太高明了,把朵花送到日本去,还有拉近与井池雪美关系的作用。如果没人引路,无论是朵花还是凤凰雪,都不可能见到井池财团的继承人。

祝童尴尬的笑着,把皮匣包起来:“我们没资格得到如此贵重的礼物,一定要还给雪美小姐。朵花,你先留着,什么时候去日本……”

“要还你自己还,雪美小姐就要来上海,也许是下周,也许是下下周;她让我对你说,要请你和叶儿姐吃饭。”

这样一来,小骗子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井池雪美来上海是为了出席财团与田公子合作成立福华造船的正式签约仪式,那两家股票的复盘,已经说明双方的合作进入实际操作阶段。

“你看呢?”祝童把皮匣递给叶儿,都是自己做的孽,小骗子有点心虚。井池雪美送给叶儿如此贵重的项链,其实大有含义,就看你怎么去解读了,至少小骗子不敢去解读。但无论从那个角度去解读,都回避不了一个事实:超级富豪井池雪美小姐与李想李医生之间的关系,看起来很有意思。一般朋友,一般关系,不会收到如此不一般的礼物。

“李想,怎么办好你决定,我有这个就足够了。”叶儿抚着胸前,那是女儿玉。

“朵花,雪美小姐漂亮吗?”叶儿嘴角含笑斜一眼小骗子,向朵花打听井池雪美;内心里,她已经把出手大方的雪美小姐当成对手了,至少是潜在的对手。小骗子演技高超平时表现良好,对于李想的人品,她还是相信的。陈依颐也很漂亮,也很有钱,李想就没动心。只是,为什么他能吸引如此多的女孩子倾心,这可是个问题。

“唔,这可不好说,蔡老师说,雪美小姐没我现在漂亮。”朵花的歪着头凑到叶儿耳边,故意压低声音说:“也就是说比以前的我要漂亮,要小心啊叶儿姐姐,李大哥太有魅力了。”

“是吗,李想,你可是说过,雪美小姐……”叶儿要反击,祝童连忙投降,把银色皮匣丢给朵花:“送给你好了,反正叶儿不会要,我留着也没用,你正好用得上。”

开玩笑啊,如果让叶儿发挥下去,小骗子就不用做任何解释了;这叫声东击西。祝童把项链转送给朵花,已表明自己问心无愧,对井池雪美送的礼物丝毫不感兴趣。

叶儿看爱人表现的如此配合,又不好意思了,她是有点嫉妒,但不希望被爱人认为自己嫉妒;就挽住祝童的手臂,悄声说:“我是逗你呢,还是还给人家吧。”

“真的送给我了?谢谢大哥,我正缺这个呢。不对啊,我要谢谢叶儿姐。还是不对,雪美小姐要送给大哥的新娘,黄海,你不会吃醋吧?”

没心没肺的朵花如此一闹,连黄海也不知说什么好;这件事暂时就算过去了,服务生开始传菜,吃饭要紧。

朵花的高兴,抓起酒杯与黄海拼酒,喝着喝着就哭起来,嘴里嘟嘟囔囔着,最后竟然伏在黄海怀里痛哭失声。

祝童与叶儿对视一眼,默默站起来走出房间。他们即使真的和好,未来的一段时间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多了。

朵花的话很含糊,不过意思都说出来了。

公司把朵花的改名为凤凰花,还请专人为她做了形象设计;未来的几年,她将以青春玉女的形象出现在公众面前,不能被外界知道她有男朋友。

这是合同中注明的,公司为了打造凤凰花已经投入上千万,她必须遵守合同。

“这样好还是不好,该为她高兴还是为她难过?”叶儿挽着祝童走向电梯,幽幽叹息。

祝童也没办法,任何世界都有规则,朵花的既然走出上这条金色大道,就要遵守人家的规矩。

蝶神忽然飞舞起来,祝童感觉到有两个黑点,闭目感应一下,黑点就在他刚走过的那间包房。奇怪,里面竟然有两个身种蝶蛹的人,上海也没几个啊,难道蝶姨最近又发飙了?

有服务生进去传菜,祝童借让路的机会调整角度,顺门缝溜一眼;里面也是高朋满座,大大的十八人台子周围坐满了衣冠楚楚者。祝童看到了两个熟人,院长王觉非与史密斯,他们正愉快的交谈着。另一个不用看,一定是倒霉公子宋中仞了;史密斯拉拢他,为的是让宋公子给自己带来够份量的客人。

里面的人没看到窥视者,祝童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史密斯,很快就没人敢喝你的酒了。

叶儿还有两天假期,今天晚上随祝童回到海洋医院。以前叶儿就不在意别人的看法,既然已经订婚了,就更不必在意了。她知道李想不喜欢做家务,来为爱人收拾一下内务,整理整理房间。

另外也想审问一下,雪美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如果机会合适的话。

但是,小骗子根本就不给她这样的机会。进门第一眼,叶儿就看到挂在最显眼处的两张画,就是梅叶以她为模特画的那两幅工笔侍女画。两只射灯打出两条光柱,渲染着画中人的古典风雅。

“啊,怎么会?它们怎么会在这里?”叶儿吃惊的注视着,自然身心皆醉。自从这两幅画完成后,她与一般女孩子一样,也想保有它们。但是马夜的名头太大,他的每一幅小品都以百万记,叶儿也只是想想而已,提也不敢提。

“我去找他,说想要看看它们,马老就把他们送给我了。”

“就这么简单?”叶儿根本不相信。

“是啊,就这么简单。”小骗子微笑着;“不信你去问马老。”

“好人,告诉我嘛。”叶儿偎近来,环住祝童的脖子,吐气若兰娇声如水。

江南女子天生似水柔情,发起嗲来当真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祝童就是心如坚石,也要看对谁;抵挡几下就丢盔卸甲老实交代了。说老实交代其实不对,他交代的没一句实话,完全是一派谎言。

小骗子说马老前一段病了,有中风的前兆;作为医生,他被叫去扎了几次针。都是熟人,马夜还是叶儿的老师,当然不好意思收钱,但是马老一定要给,他就说想要那两幅画,于是……

“傻瓜啊,你知不知道它们值多少钱?”叶儿点着祝童的鼻子;“书呆子,人家是不好意思啊。你也是,怎么能张开口?”

“嘿嘿!嘿嘿!马老没说钱,上面画的是你,它们应该挂在我们家。”祝童果真装成书呆子模样。

叶儿叹息一声,也只能如此,再还回去更不好看,心里也舍不得,今后找机会报答马老就是了。

两个人相拥坐下,静静的欣赏着画中仙子,好久才分开。

叶儿去收拾房间,祝童坐到书桌前打开电脑。

“叶儿;最近和萧萧联系过吗?她现在怎么样?”

叶儿正把他换洗的衣服塞进洗衣机,探出身说:“没有啊,半月前她发邮件说是在威尼斯,在赌场赌钱呢,赢了好多。我还劝她小心点。”

叶儿写给萧萧的邮件祝童看过,没提赌钱的事。他思索着:半个月前,那么,萧萧的信箱已经被处理过了,自己看到的那些应该是被认为安全的邮件。赌博?正常情况下,应该不会疯狂的赌钱吧?也说不定,萧萧是很财迷的,很容易沉迷进貌似的公平的金钱陷阱内。

“你过来看看,萧萧好像出事了。”祝童打开一页论坛,有关外企女秘书的八卦扑面而来。

从十月四日开始效果初步显现,“国际人贩子”史密斯的照片与基普森经济研究中心上海办事处的外景被发布到网上。

今天是十月五日,下午,猎头公司的背景与数据库被攻陷,萧萧的名字与照片第一次出现在网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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