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本心即为禅理
第三百五十四章：本心即为禅理
牛皮吹得震天响，唐青却没能如他所表现的那般轻松。
甚至，在与彩虹之前所见的一些突出人物对比起来，唐青还略有不如。
不过一刻时间，唐爷就连声惊呼：“哇靠！吃不消，这地方鬼里鬼气。姐姐您慢慢享受，唐爷先闪了。”
说完，唐青收起一干兽宠，也不管彩虹仙子如何，一路大呼小叫的飞回玟萝，宛如逃荒的难民。
彩虹仙子被他这一通搅合，弄得上下不得哭笑不得莫名其妙几乎神经错乱，只能带着满头的雾水跟着唐青往回跑，一边心头却禁不住有点小小的失望。
唐青的表现已经足够出色，毕竟大多数结丹初期修士，能够登顶就已经不易。然而世事无绝对，正如彩虹所说，一山还有一山高。望月盟来此尝试的修士众多，其中自然有特别出众之人。
比如说彩虹自己，还有宇少，同样的修为时，也都能够在铁剑峰上立足良久。虽然面上不如唐爷那么轻松，却都超过了一刻钟。而且仅据彩虹所见，结丹初期就能在此地呆上两三刻，甚至半个时辰的修士，也不是没有。
彩虹没有对唐青说出的是，这个时间长短，其实并没有太标准的规律。通常来讲，当然是修为越高，坚持的时间就越久。然而也有极个别之人，修为提高了，似乎心性反而变弱，所能坚持的时间倒有所降低。
但是有一点是通用的，元婴以下，不过一个时辰！至少彩虹所见的，除了一人，再没有第二个可以超越。皆因为修士站在铁剑峰之上，压力会随着时间延长变得越来越大，直至最后无法承受的地步。这一点，没有任何人能够例外，哪怕是阎君，也无法一直待下去。
唐青上山，一路嘻嘻哈哈轻松无比，似乎浑不拿煞气当回事儿。以至于彩虹担心的同时，也有点期待。她很想知道，唐青究竟能站多久，会不会破掉前人的记录。包括自己和宇少，甚至那一位。
可惜的是，这家伙颠三倒四，在看起来还没什么感觉的时候，就丝毫不顾及颜面的狼狈逃窜。也不知道他是真不行，还是故意隐藏。
总之是，彩虹仙子挺郁闷，以至于她没有发现，铁剑峰似乎比以前显得更加暴戾，煞气的冲击也更重一些。这种变化如果是偶尔来此感受的人，肯定能够察觉。彩虹几乎天天来此修炼，适应能力毫无疑问更强，些许变化，也就几乎注意不到了。
返回玟萝，彩虹犹自觉得难以心甘，忍不住问道：“小弟，你究竟感觉怎么样？和姐姐说说！”
唐青一抹头上冷汗，面色苍白苦笑道：“厉害！太厉害！小弟无能，让姐姐笑话了！”
彩虹听了，更加愕然。她心里实在有些奇怪，明明刚才在那边看他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难道这煞气还一路追过来不成。
看看唐青的样子，又实在不像作假，彩虹只得关切的说道：“弟弟过谦了，能够坚持如此长时间，已经殊为不易，大可不必失望。以后有机会的话，弟弟还可以再来修炼呀！”
本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唐青却如被烧了尾巴的猫一般，一蹦三尺高，连连摇头道：“不来了，不来了！……呃……我的意思是，不来这铁剑峰了，小弟当然会时常探望姐姐。”
“不到化神期，绝不上铁剑峰！这辈子估计都没戏了。”唐青心里狠狠想到。
“……你没事儿吧？要不姐姐给你把把脉象？”彩虹这下可真的有些吃惊，唐青的脾气她也已经有所把握，说是贼胆包天也不为过。铁剑峰的煞气固然厉害，可怎么会让他如畏蛇蝎一般，太过不可思议。
修士通常只需要神念一扫，大致就可以把握到目标的身体状况。修为越高，神念越强，这种能力也越是突出。不过这终究只是大概，真要是仔细查看的话，比如隐疾、内伤之类，还是需要身体接触，把脉就是最常见的方式。倒不是如中医一般，只是这种方法显得更为礼貌，总比拿手掌拍在别人脑袋上合适。
“不用！不用。”唐青的气色逐渐恢复，已然放松下来，连连摇头道：“姐姐放心，我真没事儿。对了，给俺弄个地方吧，这不是还得几天吗，干脆我称着这功夫，好好把血蝠捣腾捣腾。”
说到这里，唐爷又变得贼眉鼠眼，试探着问道：“姐，那虫粮，您那儿还有没，能不能先借点……我让血蝠试试！你说万一要是没用……那不是白高兴一场吗！”
彩虹笑道：“买到了可得还我！”
“一定一定！”唐青连忙保证。
“回去拿给你吧！用处是一定有的，连啾啾都用得上，何况是血蝠！”彩虹对他的怀疑有些愤慨，忽然眨眨美丽的眼眸，小心翼翼的问道：“弟弟你……是不是急于赶路，或则是……确有急事在身呀？”
唐青一愣，叹了口气说道：“急事儿啊！这个怎么说呢！我的事吧说急就很急，说不急吧也不急，急也急不来。能早一天，最好就早一天，主要还是担心，也不知道家里究竟咋样了。”
提到家这个字，唐青面色有些惘然。是啊！按说这么久过去了，早晚几天，实在没什么干系。可如今的唐爷，恨不能马上看看怡花国变得如何，炎龙又是什么样。说到底，就是个心情。
“反正急也没用，传送阵不修好，总归也走不掉不是嘛！”略想了一下，唐爷将种种杂念抛到一边。
没办法的事情就不去管它，没必要庸人自扰，这是唐爷最为得意的优点。
“如果……”彩虹美目连闪，几乎闪花了唐爷的眼。
看着唐青不知所以，彩虹娇笑道：“我是说如果，如果运气好的话，明天就可以出发喔！”
“……我靠！”
在得知次日就可以出发，而且彩虹仙子将一起同行的消息时，无论是宇少还是五毒等人，都没有丝毫意外之色。墨黑子还特意摆出一副“俺早知道会这样”的神情，被有些愤懑的唐爷送了一个爆栗，这才悻悻的没敢搞怪。
所谓虫粮，说起来神奇，按唐爷的理解，也就是快速进补。正常来说，妖兽的成长分两方面，肉身和属性神通同步进行。在使用这种“生长激素”之类的玩意儿后，可以将这个过程区分开来，肉身先长大，其它慢慢来。
其实对于虫类妖兽来讲，绝大多数灵虫，都是依仗其啃咬能力战斗。由于高级灵虫过于难求，虫修多数时候，都是依靠巨大的数量取胜。只要肉身长大，基本就可以算是大功告成，虫粮的诞生，也正是这种需求所造成。
道理虽然浅显，却不是那么容易实现。天下的修士何其众多，虫修也比比皆是，然而能有虫粮出售的，却没几个地方。况且虫粮也分等级，如果想买到高品质的虫粮，不亲自跑一趟，基本上没有可能。
拿彩虹赠予虫粮试验了一番，唐青发现血蝠还真的挺爱吃，似乎连它们自己，也急于生长以求早日突破那本无希望的进阶之路。如此一来，唐爷越发下定决心，羖乌城，势在必行。
不过唐爷对虫粮的运用，也仅限于血蝠身上。儿子肯定不能吃激素，碧玉龙和火金蚕，本身就是成熟体，需要的不是这个。
得知路线发生变化，而且要经过羖乌城，宇少有些疑虑，五毒更是担心不已。至于墨黑字，倒是巴不得能多见识见识，常宫远碧云则没什么主张，任凭唐青做主。
五毒自觉没什么发言权，将目光投向宇少。处于慎重，也因为他已经猜到唐青多半有顾虑，宇少便问唐青有何安排。
“别担心，唐爷到时候换换容貌，我的隐匿水平你也知道，又不是人人都能象宇大少这么厉害。谨慎一些，问题不大！”
既然下了决心要去，唐爷就不再含糊，明确思路，总结起来无非就一句话：“低调行事！”
“到时候碧云还把面纱带上，免得招惹当地流氓，彩虹那里……要不大少你去说说？”
“那是你老姐，那抡到本少操心！本少受夫人嘱咐，可不能随意行事！”宇大少冷笑三声，掉头、转身、踏步，扬长而去。
众人愕然，彼此相顾而不敢言，唐爷被顶得差点噎住气，半响才反应过来，冲着宇少的背影跳脚大骂道：“怕老婆怕到这种程度，怂货！”
众人一哄而散。
次日，一众人等在与彩虹汇齐后，直奔洞府内层而去。传送阵是战略级的部署，哪怕是最基本的一对一，也是要重点看护的对象。彩虹岛上这座传送阵，直接建在彩虹仙子洞府的极深之处。一路之上，禁制重重，更有不少或明或暗的修士常年守护，让唐爷颇为感叹。
彩虹并非独自一人，那名天聋地哑对谁都毫无表情的哑婆婆和她同行。按照彩虹的解释，自己缺少江湖经验，需要随身带一名信得过的亲随。传送阵都是人家的，大家自然没什么意见，只有唐爷感叹几句“大姐头就是大姐头，带个跟班都是结丹！”之类没有营养的客套话，被大家调笑了一番。
穿过重重关卡，众人最终进入到一间四面八方布满禁制和防护阵法的静室之中，一座小巧的传送阵现于眼前。
常宫远作为一名阵法师，还是头一回见识这种高档货，两眼登时有些发亮，露出渴望之色。却不敢明说，只是瞅着唐青。
“让阿远瞧瞧吧！反正也不多这一会儿功夫！”彩虹仙子心思玲珑，不待唐青开口，就主动提出建议。还如唐青一般，直接阿远阿远的称呼，颇有不拿自己当外人的意思。
“嘿嘿！那敢情好。”唐青自然求之不得，所谓理论来源于实践，图纸上的东西再怎么研究，终归也得见见真货。伸手拍拍常宫远的肩膀，面对众人探询的眼神，唐青大喝一声：“看什么看！唐爷不就是比你们帅点吗？嫉妒也没用！”
大家齐齐转身，给他一个后脑勺。只有墨黑子不肯错过任何八卦的机会，假装低头，一双牛眼却瞪得溜圆，东瞄西扫不知道是不是在找蚂蚁。
常宫远去查看传送阵，彩虹点了点人头，忽而笑道：“小弟啊，恐怕得选个人出来才行！”
老弟小弟弟改成小弟，虽然听起来还有点别扭，总算已经顺耳了不少。唐青有些发愣，愕然道：“选个人？啥意思？”
彩虹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解释说：“姐姐这里本没有资格设立传送阵法，这个传送阵是最低级的，最多只能同时传七人。所以……”
“喔！还有这说法。”唐青并没有给出答案，反问道：“人多人少，区别在哪里呢？”
“区别大了！”宇少在一旁冷冷插言，抓紧机会讥讽唐青的无知：“传送阵不看修为高低，只论数量。不但数目有限制，而且对阵盘灵石的消耗也有关系，人越多，耗费就越大！”
宇少的言外之意，你丫一个人带一帮，数你最费钱。
本想刺激他一下，没想到唐青听了，非但没有生气，还有些高兴。带着激动的神情，唐青急巴巴的问道：“这意思……是不是一次传送，未必就是将安置的灵石完全用光。要看人头的？”
“当然如此！”宇少有些不明所以，毫不留情的嘲笑道：“传一个和七个，那能一样吗！说你没见识你还不服，手底下还有阵法师，连这都不懂！”
唐爷依然不生气，乐呵呵的朝大少笑道：“这不怪阿远，是唐爷自己没知识。”
宇少愕然，心想这家伙怎么突然转了性，正想说什么，却听彩虹接口道：“小弟不用过虑，这么点灵石，算不得什么。只要稍一人即可。”
唐青挥手示意自己知道，心想这此传送当然不算什么，可是对唐爷来说，意义可就太大了！
摆出最诚恳的姿态，以最最谦虚的表情，唐青认真的看着宇少。说道：“我说大少啊！你的解释真是让俺茅舍顿开，大开眼界，仿佛醍醐灌顶。能听到这么有道理的解答，在下真是三生有幸。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跟你请教一下，不知道行不行呢？”
“……有话你就直说，别怪模怪样的。”宇少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心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还是这家伙犯了毛病。其余众人更是目瞪口呆，纷纷好奇张望。唯有常宫远，依旧是聚精会神，丝毫不理会这里发生了什么，只顾对着那些玄奥之极的线条符文研究，眼中时而露出“原来如此”“果然如此”的神色。
“是个好苗子！唐爷眼光就是好。”心里得意，唐青异常小心的朝宇少说：“这传送阵能传七个对吧！”
“对啊！怎么了？”宇少依然有些糊涂，随口回答。
唐青的脸色渐渐变冷，带上嘲讽之色，轻声说道：“那你说，我要是放七头大象，或则干脆七条巨龙，你说会咋样？”
“……你……你这是钻牛角尖！”宇大少张口结舌，心中充满无尽的悔意。又一次啊！咋就不长记性呢！不瞅准机会，万万不能和这家伙斗嘴，怎么能忘了呢？
转念一想，自己有何必与他斗嘴，向来信奉淡泊宁静的自己，为什么屡屡吃亏上当，还总是抑制不住呢！这样下去，简直就是心魔！
就是心魔！心魔心魔，就是执念。执念的产生，本身就是情绪的变化引起，最最难以防范。
“呵呵，小弟真是别出心裁。只是，有谁会把宠兽放出来传送呢？未免有些牵强了。”彩虹笑着圆场，她也觉得宇少有些问题，似乎总想压过唐青一头。以宇少的心性，本不应如此，即便是对上那一位，也是平平淡淡，从不会失态。到底唐青给了他什么刺激，竟然让大少起了好胜之心呢？
“牵强是有点牵强，但是存在就是存在！不容否认！”唐青的神色，罕见的严肃起来，娓娓而谈，一副专家学者的严谨派头。
“我来问问你们，唐爷可不是替自己吹牛，你们自己说说，以前见过俺这样的没？有过吗？”
众人均是摇头，彩虹有些尴尬，宇少面色有些发白。五毒碧云则唯有苦笑，只有墨黑子想得比较简单，心说头儿是变态，变态哪有那么容易见到。
“那唐爷现在就站在这里，这么大一个活人，算不算牵强！”唐青脸上，带着浓浓的挪揄和讥讽，丝毫不在乎别人怎么想。
“唐爷早就说过了，俺修炼时间短，见识也少，这不丢人！可是俺也说过另外一句话：永远不要用昨天的眼光来看我！”
毫不客气的用手指着众人，唐青的眼神纵横睥睨，目空一切：“不是我狂妄，唐爷对自己向来不缺信心。每一天，每个时辰，每一刻，甚至每分每秒，唐爷都在进步！这就够了，懂不？”
“就说你吧宇少，你到底有啥和我争的？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是我可以负责的告诉你，和唐爷比，差得远了！能有今天的一切，还有啥不满意的，非得想比过唐爷才开心？话说回来，要是你真有这想法，恐怕问题很大，后果很严重。原因很简单，你不太有机会。”
“不对！是不可能有机会！”
“好胜不怕，而且是好事情。不好胜的人，那是孬种，唐爷最看不起这种人。”
“但好胜只能是压力，不能变成负担！懂不懂？你懂不懂？”
语气愈发骄横狂妄，唐青如同发了疯一般。仿佛他身前面对的，不是至交好友，反倒更像是生死仇敌，几乎破口大骂。
“唐爷不会因为被你嘲笑几句就难过伤心，更不会被打击。这么点肚量，我有！当然我也知道，你也并不是那么想，你就是控制不住！”
“你丫就是不服气，就是觉得不爽！可能你自己都不知道，或则是装作不知道。你觉得唐爷不该比你强，这实在没什么道理，换成别人，你反倒不会如此想。”
宇大少的脸色，已经毫无血色，嘴角抽动几次，想说点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其它人已经噤若寒蝉，根本不敢吱声儿。彩虹有心规劝，看着唐青疯虎一般的样子，竟然不敢开口。
房间里的气氛几乎让人窒息，因为这样一件小事，唐青竟然如此狂暴，实在让人难以理解。然而看他的样子，又似乎不纯粹是发怒，还有些悲哀的样子。
也有人无所谓，常宫远就是如此。此时的常宫远，精神已经完全投入到传送阵之中，周围的一切，他都视而不见充耳不闻。这个时候，即便有人砍他一刀，也未必能让他清醒过来。此外那位天聋地哑的婆婆，面色也如僵尸一般，毫无变化。
唐青也根本不会管别人怎么想，怎么看，自顾着如泼风般狂吼：“唐爷不会连你想什么都看不出来，哪怕是你自己都意识不到。”
“不是唐爷看不起你宇少，你已经足够优秀了，比唐爷接触过的任何结丹修士都要优秀，甚至包括彩虹姐。但是这并不是说，你就是最强的！唐爷的事你不知道，可以告诉你，你绝对比不了。不过也没关系，要不了多久你就会明白，唐爷并不是忽悠。”
面对众人愕然不知所措的目光，唐青放低声音：“知道为什么和你们说这些不？”
不待大家回答，仿佛自言自语，唐青叹息道：“唐爷不能说，只是我知道，你和彩虹姐都是快要结婴的人了。而且我希望，你们能够早点结婴，不要再去想那个什么狗屁夺岛大会。”
挥手阻止彩虹的询问，唐青接着说道：“不能说，不是我装逼，不能说就是不能说，别问为什么。反正这是我最后一次和你们说这个，自己看着办。”
“还有，要结元婴有多难我是不懂，我只知道其中一关是心魔。其实心魔究竟是啥我也不知道，不过有一点，大少你如果带着这种心态冲击元婴的话！”
盯着宇少惨白的面孔，唐青没有半点留情面的意思，几乎是一字一句的喝道：“绝……无……可……能！”
仿佛有些痛苦，又有些无奈，还仿佛是在演戏。唐青底下头，呻吟一般自言自语：“要放在以前，唐爷哪怕是故意让着你，也肯定帮你过这一关。别说这是对你的侮辱，咋就是侮辱了，唐爷不信这个。你要是能把我的修为拉上元婴，这样的侮辱尽管来。”
“但是现在不行……唐爷巴不得自己能走快点，哪里还顾得上其它……”
言语之间，唐青声音渐渐低沉，几不可闻。挺立如标枪的身形，仿佛已经不堪重负，竟有些佝偻起来。众人面面相觑，若有所思却又茫然不解，不知如何是好了。
一片寂静之中，宇少面孔变幻不定，仿佛有千头万绪在脑海中激荡，翻江倒海一般。足足一炷香的时间过去，正当大家有些不耐，彩虹忍不住要开口之时。宇少忽而展颜一笑，朝唐青说道：“唐爷，商量件事行不？”
“有屁快放！”唐青没好气儿的回答，却抬起头来，眼神微微发亮。
“上次听那个净心咒挺有意思，给本少念一遍可好？”
“不是教给你了吗？”
“本少想听原版。”
“得收费的。”
“先欠着吧！”
“……真不要脸，静坐凝神，守意忘归！”
在众人茫然不解其意的对话中，宇大少老老实实的盘膝而坐，仿佛听课的乖学生一般，竟然就此入定了。
更让人摔烂眼镜的事情还在后面，随着唐青丝毫没有高僧古佛之意，有的只有肃杀暴戾之气的朗朗吟颂之声响起后不久。彩虹仙子面色忽而一变，竟然也如大少一般，在众人的注视下盘膝坐倒，就此入定。
墨青与碧云完全傻在那里，张口结舌不明所以。唐青念的词儿他们听不懂，不过大概也能明白应该是佛经之类。可问题是，即便是佛经，从唐爷的嘴里吐出来，却仿佛聚将的战鼓一般，充满杀伐之意，哪里有半点平和！
佛门不是最讲究这个的吗？两人大眼瞪小眼，茫然无语。
五毒老人若有所思，却也不明就里，只能在心里默默感叹：“后生可畏啊！老夫……此生无望矣！”
常宫远依旧在研究阵法，哑婆婆依然面无表情，对周围发生的一切，完全无视。
净心咒反复念了三遍，唐爷已经有些口干舌燥之时。宇少忽然长身而起，哈哈大笑道：“好了，好了！别再念了，再念下去，本少恐怕要和你打一场才行！”
“干净了？”唐爷乐呵呵的问。
“干净了！彻底干净了。”宇少笑嘻嘻的答。
“不认唐爷做头儿？”唐青满眼希翼。
“你丫又不比我强，凭啥本少叫你头儿？修为超过我先！”宇少哈哈大笑。
“欠我个人情！”唐青凶相毕露，面目狰狞。
“多谢唐爷成全！”宇少躬身一礼，面色肃然。
“黑子，过来！”眼见彩虹站起身形，常宫远也已经喜滋滋的回转，唐青挥手招呼道。
“为什么吃亏的总是我！”墨黑子仰天长叹，状极悲愤，极深沉。
“为什么是他？”彩虹美目流转，仿佛有光华在其中闪耀。
“因为他块头大！”唐爷挥手将肃立的墨青收起，骂骂咧咧的道：“像头大笨象。”
光华闪耀之中，众人的身形消失不见。静室里恢复平静，仿佛这种种，没有发生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