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临场突变
第403章 临场突变
每次站在天守阁上俯视自己的领地，上杉姐都会从心底里发出由衷的自豪感。这座春日山城已经经过了三代主人，自己的父亲长尾为景，自己的兄长长尾晴景，现在，春日山城在自己的治理之下已经完全超越了前人。越后从来没有如此富庶过，就连整个关东也是一样。
手扶着天守阁的外平台的雕杆围栏，这座山城脚下的城下町似乎从来都不会停止喧嚣。在哪里往来的人群就好像过江之鲫一样穿梭不断。这个年代，是个人口=富裕度的年代。足足海拔一百八十米高的春日山城之南，便是几乎同样高的妙高山。越后连绵起伏的山脉众多之中，这两座山也是最高的。
就好像……自己和中人的功绩一样。上杉姐如是想到李维的好处，越后不能没有自己，同样……似乎也不能没有李维。
努力地想着李维是如何的优秀，是如何的救过自己，是如何的让人离不开——但为什么此刻想要砍死对方的心情会越来越重呢？上杉姐脑内并非完全不能理解——难道这就叫做传说中的爱之深，责之切？
自己对于李维的感情骗得了自己的嘴，可是骗不了自己的内心。虽然是这样，但……
“中人大人。”上杉姐头也不回，扶着围栏继续观望让她自豪的城下町：“你今天要给我介绍你新的如夫人么？”
听着上杉姐明显不善的声音，坐在其身后的李维心里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惶恐不安——还是往好的方面想想吧，说不定这是上杉姐在吃味的傲娇呢？
但愿如此吧。
“并非如此，再下来乃是为了推荐两位不出世的人才而来。”
“哦？”自己搞错了？上杉姐脑子里也有点乱，这些天来虽然表面上已经回到了往常的生活里，但是上次李维和自己的那些暧昧事到现在为止，每天晚上也都会连续不断的在脑子里重播，睡觉的时候也在想着这些事情。搞得她必须要连续不断的念诵经文才能睡得着觉。
心下想着自己似乎是太敏感了，以至于刚刚有些出丑——不过李维这家伙竟然会给自己推荐人才啊？是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东方，现在太阳正在他平时八点钟上班的地方老老实实的待着呢。
“恩恩，看来中人的工作效率也在上升嘛。”
心下心情转好的上杉姐以脚跟为轴一下子转了一百八十度，一头的长发也随之摆动。紧跟着清爽地抚了一下李维送过来的发带所扎紧的秀发，回身从天守阁的平台上走回天守阁本丸，她直视着跪在地上的两人。
“这两位，都叫做什么名字？”
刚刚只记得看那个李维所带来的既年轻又漂亮的女人了，差点忘了李维还带来个男人——唔，不得不说从对方身上感觉到了一股阴森的邪气。第一眼对于加藤段藏这个大叔的印象就不怎么样，上杉姐明显和对方的形象不和。
“这位，乃是号称飞加藤的加藤段藏。”李维先介绍着加藤段藏，因为他知道待会上杉姐诶“一定会”拒绝下一个出仕请求，那么可就千万别把加藤段藏也给耽误了：“乃是我的新近家臣，我想派他先担任一阵子轩猿里军情六处的工作。”
“军情六处……”上杉姐微微着眉头，她讨厌李维起的这些古怪的名字，因为这让她记起来十分麻烦——据说这是为了迷惑敌人而用的名称：“是……是干什么来的？哦，想起来了，专门刺探敌军情报的那个部门，是么？”
“主公英明。”你记住了啊，李维心底里还真有点佩服对方，死记硬背下来这么多东西。
这里顺带一提，整个轩猿里现在被分为专门刺探敌军的军情六处；管理上杉家全部治安动向（诸如一向一揆）的越后联邦调查局；管理家臣并且监视所有家臣的越后国家安全委员会；以及处理一切的越后中央情报局——当然，李维是中央情报局局长，同时兼任军情六处特工第007、国家安全委员会第零零漆号，联邦调查局第零零发号，中央情报局特工第86号（再提一嘴，果心是99号）——他喜欢管所有敌军的情报人员叫做“混沌”（知道的人就请别声张了。）
而整个越后所有情报部门明面上统称轩辕里，李维再和情报部门人员谈话的时候，他一般使用的名称是“盖世太保”。
庞杂的情报部门全都由忍者担任未免太过了些，所以李维安插了不少忠诚上信得过的文职人员——他们也是互相监视的可怜虫——而且这里所有部门都只有调查权，出了事李维在凭借着自己“帷幄上奏”（越级上报）的特权向上杉姐提出派兵。比方说上次迅速镇压了越中的一向一揆起义，越后联邦调查局就功勋卓著。
啥米是联邦？管他呢，意淫无极限。李维牵强的官方解释是家臣们和大名之间的关系。
于是乎，一开始完全是满足李维意淫心里的东东，到了现在发展五年成为了越后可怕而又庞杂的情报部门和反谍报组织。
“加藤段藏么？抬起你的头来。”上杉姐也不是完全不顾情报方面，本来她老爹组建轩猿里的时候，就是本着“三教九流、奇才汇集”的方针不拘一格，于是乎除了忍者以外，轩猿里更加像一个黑暗的窝子。上杉姐本来就讨厌这些，不过因为统治和军情需要才维持了当年轩猿里的最低生活标准。后来知道李维喜欢这些东西，她也乐不得一股脑的把这邪恶的东西扔给邪恶的人。
关键还在于这个邪恶的人……靠得住。
加藤段藏缓缓地抬起了他的头，一双眼睛照样遮起来一只——上杉姐为之厌恶。哪怕只有一只眼睛她也看出了对方心中究竟有多少负面情绪。她一秒钟也不愿意去理睬这些东西。
不过还好，上杉姐两眼一闭索性不理，反倒省事。不会像历史上那样跟加藤段藏没完没了。而加藤段藏似乎对这种事情也习惯了，主家不乐意搭理，自己也没有必要去逢迎主家。
“交给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上杉姐挥挥手，对李维说道。她不想多接触这些黑暗面——如果日本统一的话，她一定要把这些部门统统裁减掉。
当然，这种砸李维饭碗的事情，某人是绝对不会让它发生的。
“是，主公。”李维咽了口口水，随即偷偷侧眼看了看自己侧身后的菊姬，按照事先想好的草稿就要发言。
“主公，这位是……”
“这位……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打断了李维的话，上杉姐半弓着身，一只手拄着下巴，另外一只手抱着肩膀。低头仔细看着李维带来的菊姬，一副思考的模样。
“我说……我们之间以前见过面么？”
菊姬今天穿的依旧是昨天和李维见面的时候所穿的那身和服，正如李维所说的，“如果不说话的话是一个完美的大和抚子”。内敛的气息更添神秘的色彩与气质，不论怎么看都是一个不知不扣的美少女——如果无视她身边带着的那把长长的太刀的话。
那把太刀他没有让菊姬带进来，毕竟……她和上杉姐之间的关系不是那么太好。
“是的，御馆殿下。”菊姬不亢不卑的鞠了一躬，对面的正是她所要投靠的人，也是要灭亡她家族的人——说实话这个关系有点纠葛。
“恩？果然么？”看着穿和服的女人上杉姐心中总是多多少少有些嫉妒，因为她今天就穿的是一身黑色的武士服。虽然黑的华丽，但是她更喜欢不论何时何地都穿的是女装。
“你的气质我总觉得在哪儿见过，可是就是不知道在哪里，什么时候。也许是忘记了吧……那么，你究竟是谁？亲口告诉我，我有个不错的预感。”
李维囧然，上杉姐竟然能从“气（质）”来判断人，难道上杉姐是超级赛亚人？
“在下，御前菊。”菊姬说着还微微鞠了一躬：“拜见御馆殿下。”
“御前……菊？”不论怎么听这个名字都是个公主应该持有的啊。上杉姐有点纳闷面前的人究竟是谁：“菊姬……等等，你不会是那个菊姬吧？”
“是，在下正是御馆殿下所想的那个菊姬。”菊姬那么淡淡的笑容不变，看着上杉姐有些惊讶的表情似乎她一点都不在乎——几年前她们二人曾经交过一次手。那个时候剑圣萝莉在平安京的街道上相逢上杉姐，可是竟然被对方一个军神威吓就给吓住了。
现在……估计是菊姬故意弄出来的第二回合较量吧。
“中人！这是怎么回事？”上杉姐惊讶的支起了腰，转过头看盯着李维：“为什么我这里会有一位武田家的公主？而且……我记得这个菊姬应该是你的……你的……”
“正！室！”
菊姬补充了一句：“确切的来说，我才是他的正室。”
“……？？！！！”怎么一转眼老母鸡变鸭？菊姬，咱们两个说好的不提这件事情的啊！
“别搞错了，武田家的公主。”上杉姐冷哼一声，笑容之中颇为不屑一顾：“中人的正室是我的姐姐，这一点毋庸置疑。倒是你，来我这里干什么？武田信玄派你来请降么？”
“是，御馆殿下说得对。”菊姬说到这里深深地拜服于地，搞得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戏码。
“当年的那些事情不过是权宜之计，中人大人的正室自然是令姐。”菊姬这么一说好像自己退了一步似的：“在下此番前来，乃是为了武田家与上杉家的和睦而来。”
“痴心妄想！”这一会是李维跳出来赶紧和菊姬划清界限，这家伙未免太过分了吧？
“灭亡武田家的必定是我上杉家，这一点也是毋庸置疑的。”李维情急之下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因为菊姬说的话反差太大：“况且武田信玄卑鄙无耻，奸淫妄为，我主数次所言，其人乃是‘天下恶源之本’！”
“中人大人这一点说的也没有错。”菊姬一点都没有反驳李维的话，反而予以了肯定：“武田信玄的确卑鄙无耻！但，这和武田家无关。”
“恩？”
“武田家为甲斐守护乃是幕府所任命，而且确切的来说，武田信玄也是您的家臣。不过……大膳大夫信玄并不是真正的甲斐之主，他乃是篡位所得。”
大膳大夫乃是武田信玄在他老子信虎执政的时候，幕府所赐予的正式官职。此刻菊姬以这个名号，而不是新近赐予的信浓守护来称呼，倒是颇含深意。
“恩？你说的这些话倒是蛮有意思的啊。”上杉姐听到这里不禁笑了出来，遵循天下秩序的她对这种话题倒是颇为感兴趣：“那你说，甲斐之主是谁？”
“当然是武田信虎大人——当年被大逆不道的武田信玄所放逐，所以才被迫离开了甲斐。一直以来就从来没有承认过武田信玄的身份，只不过苦于没有办法回到甲斐而已——”说着，菊姬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递给了上杉姐。
“这是武田左京大夫甲斐守护信虎的亲笔信，请御馆殿下过目。”菊姬说道：“我们两国人民已经完全深陷于战争的泥潭之中，为了能够早日解决这种痛苦，我希望御馆殿下可以……”
“我不需要看这些东西。”没等菊姬说完，上杉姐便不屑的打断了对方的话：“一定是左京大夫想要自己回到甲斐吧？——我记得，左京大夫今年已经有六十多了吧？”
“五十九岁。”菊姬没有递交书信，却依旧不慌不忙的回答道。
“恩，五十九岁……呵呵，五十九岁啊，还一点都不愿意放弃手里的权利么？”上杉姐冷笑一声：“父子相残的戏码，你们武田家究竟要上演多少次，流尽多少人的血才会善罢甘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