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5章 激动的葡萄牙人
第695章 激动的葡萄牙人
柔佛海峡平静的洋面，被隆隆的炮声所打断。
尽管炮声隆隆，但是葡萄牙军舰的几乎没有什么损伤——毕竟，双方的距离足足有3里格（葡制，1里格约为6000米）。
12000米，这个距离，别说是大口径的滑膛酒瓶炮，就是线膛炮也只能望洋兴叹。
“这些愚蠢的东方人！”
小梅姆忍不住嘲讽道。
这些东方人，即便是给了他们火炮，他们也发挥不出火炮的威力。
“将军，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他们不可能把炮台修遍了整个南天门，我们先试探一下，他们的舰队很快就从海峡里冲出来。”
正像小梅姆的猜测的一样，明国的舰队很快就出现在这面海面上，并不是从南天门与大陆之间的海峡里冲出，而是从另一个方向，从东方的洋面上驶了过来。
忽然出现的几十艘战船，成纵队航行在洋面上，庞大战舰飘扬着大明的日月旗，而其中一艘军舰上还飘扬着一面写着“郑”字的帅旗。
在这艘三桅战船的舰艉，郑芝龙眺望着远处的敌舰，即便是从这里，也可以看到海岸炮台鸣放时的硝烟。
硝烟滚滚……
不过只是演场戏而已。
就是白痴都知道，这么远的距离，大炮根本就是个摆设，
现在鸣炮，不过只是为了示弱给葡萄牙人而已。
说实话，接到那个任务后，郑芝龙最害怕的是什么？
还真不是会失败，而是害怕葡萄牙人被吓跑了。
被吓跑了可不行，不击沉他们的军舰，怎么能有赫赫的军功呢？
为此，郑芝龙可是颇费了一番心思，比如，他下令从新加坡调走两艘军舰，只留下了两艘巡防舰，当然，他率领的南洋舰的五十六艘战船赶往了南天门，不过他们并没有直接进入南天门，而是去了柔佛河，那里是一个天然的避风港，不过因为距离南天门较远，很少有商船进出。
当他们接到南天门的哨站通过日光信号器发来的信号后，郑芝龙就立即命令舰队出航，他并没有走柔佛海峡。而是围绕过南天门所在的狮子岛，直奔柔佛海峡。
因为害怕对方逃离，郑芝龙甚至没有率领舰队主力，仅仅只带来了十二艘军舰。
谨慎到这个地步，也是没办法，万一他们逃了的话……那可就亏大了，当然，其它的军舰也没有闲着，他们朝着马六甲海峡驶去，以防止葡萄牙人逃离。
郑芝龙拿起望远镜向海峡方向看去，只见葡萄牙人的远远的与南天门保持着距离，而炮台上则是硝烟浓烟，在葡萄牙人的舰队旁边升起了一道道水柱。
放下了望远镜，郑芝龙就下令道：
“发旗号，成纵队向葡萄牙战船进攻。”
传令兵立即打出了旗语，命令大明水师所有战船准备进攻。
此时的葡萄牙舰队的了望手，同样也发现了明军的水师，他们并没有逃跑，而是，同时打出旗语向其它的葡萄牙舰船示警。
刚刚接受海军上将一职才十二天的小梅姆，在接到示警之后，并没有感觉到惊讶，尽管他没有想到明国的海军会从另一个方向杀来，但这正是他期待已经的海战。
打海战，可比攻打炮台简单！
尽管明军的炮台没人给舰队带来多大的损失，但是南天门的炮台防御显然很强大，强攻的话，恐怕还不等打下炮台，舰队就已经被毁坏的差不多了。
虽然有些自负，但是小梅姆的战斗经验却极为丰富，与海盗、与土人，从十几岁第一次遭遇海盗，他已经在大海上纵横三十年了，面对闯入战场的明国海军，他立即下令，船队朝着明军杀去。
“转向西北方向，抢占上风口！”
在小梅姆下完命令后，葡萄牙舰队同样列着纵队向着西北方向的上风口驶去，从发现在敌军，到抢占上风口，双方差不多用了半个小时，才算是进入到目视的距离。
“快，快，瞄准他们……”
在葡萄牙舰队的船上，炮手们叫嚷着，他们操作着青铜炮，紧张的等待着舰队的接近。
“今天上帝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我们已经抢占了上风口！”
在风帆时代，上风口的势力是极为明显的，不仅可以让已方获得机动优势，而且下风船的船体水线以下会倾出水面，被上风船齐射炮一轮基本上就有可能漏水，而且炮口的烟雾也会吹向对方。
还好，今天并没有什么风浪。
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葡萄牙人从一开始就处于优势之中，至少是他们认为的优势中。
距离越来越近，双方的舰队的炮窗都已经打开了，炮管伸出炮窗，黑洞洞的炮口直指着对方。
三千米、两千米、一千米……
风帆时代的海战距离是有限的，不过只有区区几百米而已！
有时候，甚至都是鼻子顶着鼻子，眼睛顶着眼睛开炮。而在不断接敌的过程中，舰上的气氛是最为紧张的，明军的炮手们，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赤道的阳光太过灼人，所有人都是汗流浃背的，他们紧张的盯着敌人，而葡萄牙人同样也在盯着他们。
汗水落在炮身上，很快就挥发了。所有人都摒住呼吸，他们盯着彼此。
终于，在相隔六百米的时候，随着一声令下，葡萄牙人开炮了。
首先开火的是前队的葡萄牙军舰，舰上的近百门各种口径的火炮对大明海军进行了第一轮齐射，伴随着一阵白色的硝烟，一个个黑点朝着明军的战舰飞来。
在舰队开火的瞬间，小梅姆似乎看到了明军军舰上的水兵们即将成片的倒下去，血肉横飞中，水兵们倒成一片……
下一瞬间，战场上却出现了让人惊愕不已的一幕。
“砰、砰……”
在炮弹击中明军军舰的瞬间，炮弹与船身的栎木船板碰撞的同时，居然被一个个的弹飞了。
这一瞬间，所有的葡萄牙人都惊愕的睁大眼睛。
怎么会这样！
他们那里知道，明军的军舰建造标准是十九世纪的标准——密集的龙骨与厚实的橡木船板可以保证它在近距离不会被二十四磅炮击穿，而这个时代最常见的大炮顶多只有十八磅！
炮弹因为击不穿船板，被弹飞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一时间，舰队的周围尽是水柱，那是被弹飞的炮弹落水时击起的水柱。
不过，即便是如此，仍然有几个漏网之鱼从炮窗打了进去，砸碎了炮手的身体，在惨叫声中，鲜血四处喷溅着。
在水兵们忙活着救治少数的伤员时，小梅姆被眼前的这一幕给吓到了。
“我的上帝啊！他们的军舰是铁制的吗？居然打不穿！”
不过他还是迅速冷静了下来。
“尽量接近他们，他们的船板非常厚！”
在葡萄牙舰队尽量接敌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停止炮击，而且随着舰队的平行，炮火更加猛烈了。
实心弹、葡萄弹……
尽管打不穿明军的战舰的船板，但是总会有炮弹从炮窗中飞入，总会有几个倒霉弹被击中，倒在血泊之中。
站在舰艉观察战况的郑芝龙也被吓了一跳，葡萄牙人火力可真不差啊！
二十六艘敌舰！
至少有五百多门大炮！
可比料罗湾的荷兰人多多了！
而这炮火太猛了，射速也很快。
还好，咱们的军舰也不差啊！
要是换成过去的鸟船、福船，恐怕也就只有眼睁睁的看对方打自己，连还手都没法还手的份。
终于！
在距离只有三百米的时候，葡萄牙人的炮击击穿了明军军舰的侧舷。在这一瞬间，那些葡萄牙人激动的都流出了眼泪。
“上帝保佑，快看啊，我们打穿了他们的军舰，终于打穿了他们的军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