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节
第二十四节
血银手的手指,芊细,虽然因为戴着手套的缘故让人看不到手上的皮肤,但是任谁都相信,像血银手这种女人,手上的皮肤一定也是极美的。
手指很美,残韧承认。只是也很可怕,那芊细的手指,已经在残韧身上刺出七个血洞。护体内功,根本无法阻止那对可怕的手。
当然,残韧不是光在挨打,所以血银手身上,同样受了七处剑伤,每一个伤口,都不深,因为每次中剑的同时,残韧身上也多了一个洞,残韧不得不撤剑,因为不愿意同归于尽。
激战的两人根本没有注意到,两人早已经打出了人群,两人移动的方向距离原本远离激战中心的小山崖越来越近。小山崖很矮,下面有河流,还是激流。
阑风晨早见着了风流,本是该撤退了的。不过残韧尚未脱身,风流自然不会就此撤退。风流选择继续打,朝着阑风晨告之的残韧所在方向,一路砍杀着上清国士兵。
随着上清过士兵数目的急骤减少,风流推进的距离也就更多。终于,风流和阑风晨看见残韧的身影了。“残韧!撤退!”风流运功大喝,风流相信残韧的轻功,该是能撤身后退的。
事实上,残韧不行。面对血银手不断贴身的‘咸猪手’,残韧根本就脱不开身,血银手的轻功根本不比残韧逊色,身法更不会逊色。残韧没有丝毫机会脱离战圈,尤其两人用的均非长兵器,交战过程中根本不存在兵器之间的安全距离。
血银手不断试图更贴近残韧,残韧不断维持着手中长剑的有效距离,若是太近了,剑的威力发挥余地受到限制,血银手的杀伤力反而变的更强。那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风流急了,风流第一次见到残韧全力执剑跟别人交战。可是风流宁愿见不到,血银手实在很厉害,纠缠的残韧没有丝毫撤身后退的机会。风流已经看出来了,风流正欲单骑驾马上前助拳。
血银手的攻势突然变了,原本已是飘忽之极的攻击和身法,骤然变的更快,杀气疯狂涌出。全身覆盖着一层浓郁的红色,密密麻麻的拳劲掌影,从血银手的身体迸发射出,速度快的只见残影而不见拳劲的本相。
风流脸色剧变,风流从未见过这样可怕的攻击,但是风流听说过。灵鹫宫几千年来鲜有人能修炼成功的魔功飘渺无痕终极必杀技,血色天地。
根本无法计算数目的血红拳劲掌影,层层密集的朝残韧汹涌扑上,残韧冷喝一声,身法速度提升到极限,手中的赤宵快的难见踪影,疯狂挥舞着剑气,抵挡着连绵不绝的攻击。
风流看到残韧身体周围,早已经被层层叠叠的剑影覆盖,剑气不断将扑至的拳劲掌影冲击的弥散,可是,下一波攻击又至。两人被气劲完全覆盖的真形,纠缠在一起,持续暴发出震耳的气劲冲撞声响。
风流大喝着执剑从马背上飞跃而出,阑风晨顾不得自己的内伤,强行催动内力紧随而出,朝着已至小山崖边的两人疾冲过去。每每落地只际,风流全不顾内力的耗损,大面积催动内功震的足下一小片南风国士兵纷纷毙命,借力便又是那么一跃。
残韧已经无法继续抵挡,连绵不绝的高速攻击仿佛永无尽头,已经快逼至残韧最后一层攻击剑网的防护。残韧疯狂催动内力,手中的赤宵散发出眩目的银光,瞬间变长,变宽,如同被无数柄气剑衔接而成般。
银剑带着无坚不摧的锐利,斩开层层弥补的拳劲掌影,劈开血音手的肩膀,斩入胸膛。同时,无数的拳劲掌影,疯狂轰击着残韧的身体,没入残韧体内,残韧的意识顿失,内力变的絮乱。
银色光剑,骤然弥散。无数的拳劲掌影,瞬间消弭,残韧失去意识前,清晰看见血银手漂亮的左手,朝自己伸至,残韧仅剩的意志,控制着身体下沉,避过要害……
风流急怒交加,眼睁睁看着血银手的左手掌,没入残韧右肩,带起一蓬血花。随即,血银手仿佛晕了过去,大量失血的身体,无力的贴上残韧,两人飞出了小山崖。
一股被两人带着强大气劲激出的水柱,冲天而起。
当风流和阑风晨奔至小崖边时,河面上已不见了两人踪迹。风流不会水,风流知道残韧也不会。
……
“王爷,我们该起程了。”一名将领,抱拳对坐在崖边的风流劝告着道。风流长身而起,淡淡道:“出发。”
士兵已经延着河流搜索了许久,甚至腰上系着粗绳潜了下去,根本没有发现两人踪迹。河流再往下方,却是一处小瀑布。这结果,对于众人来说,是不言而喻的。
军队必须出发了,原本就不该耽搁,如此孤军深入,早一刻返回,能活着冲杀出去的人就多一些。“晨,我眼睁睁的看着他,重伤,跌进水里,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他根本不在乎战功,只是不希望我因为私取令牌调遣军队而影响了日后的仕途。”
“可是,我眼睁睁看着他重伤跌进水里……”风流神色惨然,消沉之极的上马,打出出发的手势。
风流没有看见,直到自己下令出发。阑风晨的目光才从河面收回,神色冷漠的翻身上马,追赶着出行的部队。
我也是,眼睁睁的看着他,重伤,跌进河里……
你不需要故意忘记了,残韧,你不必对我负责任了。不过你本就不会,可是你却让我,心如死灰。早知如此,替你档那一剑的时候,我宁愿选择,死在那一剑下,至少不必看着你重伤,死去。
“是否回到那一段时光,
我们两相恋时,
是不是我们都太自私,
不愿付出彼此。
手中曾有过你的温柔,
现在只剩冰冷。
我怎么样也追不上你,
能给我的幸福。
月亮静静的看着我,
我静静的想起你。
是否你会知道我心里思念你……”
风流奏琴,阑风晨唱歌。阑风晨不知道风流的琴也弹的如残韧般出色,风流也不知道阑风晨原来竟会唱歌,而且唱的如千若那般动听。阑风晨丝毫不觉得风流不该弹这曲子,虽然这原本该是恋曲。
谁说恋曲只能用以思念恋人呢?
直到琴停歌休,一名等候多时的将领这上前开口禀报道:“小王爷,朝廷圣旨已道。秦王爷刚接过旨,特命属下请小王爷和晨郡主前往议事厅。”“退下。”通报的将领闻言抱拳行礼,告退着离去。
风流将琴就那么搁在山林间,领路与阑风晨移往议事厅。
风流和阑风晨,很快名震中秦,甚至各国均知道这位皇室血统的新秀。以超人的本事,深入敌境,以过人的领军能力,以十万骑兵孤军深入,一举生擒上清国太子,最后更领着三万余骑兵活着回到中秦领地。
杀敌十四万。
每每听到周遭的赞颂声,风流总会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如此违背军法要旨的举动,只因为残韧的缘故而活捉了对方的太子,交换到不少利益而成为被赞颂的荣誉。
死亡六万余精锐骑兵,不过杀伤对方十四万一般士兵,这能算是战果么?风流从没对风流秦有过丝毫不满,但那是以前。风流看到了风流秦的无情,面对残韧的事情,风流秦有唏嘘,更做了很多符合礼法的‘报答’举动。
但当风流提出,要带兵去残韧消失的那一带搜索残韧踪迹的时候,风流秦却是严词拒绝。“上清太子的事情很快会有交涉结果,到时候必定能换得上清国城市,汝南是必取之地。到时候哪怕发兵几十万,我也由得你。但在这之前,你别想离开前线营地。”
风流的自由被限制了,阑风晨亦然。更别说再来一次偷盗令牌的行动,全无可能。
风流对此真正对风流秦产生了不满,那时候?原本可能尚有生机,到那时候活人也成了烂肉。是的,风流秦一直以国事为重,这般决定本是无可厚非,对于风流秦而言,个人的一切,都是不及国家重要的。
但风流过去以为,自己在风流秦心里会重于国家。原来不是如此,自己重于风流秦自己的命,但却重不过国事。否则,怎会如此拒绝自己?风流秦怎会不知道,没了残韧,自己会有怎般变化……
父王,或者,你从一开始就有这打算么?倘若如此,你只希望我生命中只以自己为重,而不愿意我被任何外在牵扯所左右。人情,感情,在你眼里,莫非就是如此苍白的没有丝毫拥有的价值?
“那你为何如此深爱母亲?那你为何时常对着那副永远不让我看见的母亲画像发呆黯然?”风流喃喃自语。
“父王,你真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