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龙之密约
第九十章 龙之密约
“能不能请两位巨龙大人稍微注意一下，我们已经快坚持不住了。”
反正不开口也是个死，开口打扰了这两个超然存在也是个死，黑德豁出去了，大声的提醒两个只顾着意识交流的远古巨龙。
那个精灵少女形态的灾业之龙充耳未闻，根本就不理会他，倒是荒野之龙雷雯丝注意到了黑德三人的窘状，随着她微微波动的庞大身体发出彩色的宏光，下一刻黑德等三人发现已经落到了地面上的森林中。
黑德，威娜和艾薇都送了口气，他们虽然仍然被不知名的影响无法自由言语和行动，不过好歹处于地面这个环境，即使是西古大陆的寒季末期，也要比位于十几公里的高空中好受得多。
而原本身躯庞大无比的荒野之龙也转化成了另一个形象，似乎是为了便于在某些场合出现的人类形态。
“唔……原来这两只远古巨龙都是雌性。”黑德这么想也不是没理由的，即使是远古巨龙这种存在，当然也不会本身是雄性在变成其他种族形态情况下，刻意改变性别的。
荒野之龙雷雯丝·碧丝忒的另一种形态是位个子高挑的人类女性。
她的发色是罕见的浅灰色，这种比较灰暗的颜色原本会带给他人一种颓废感，不过却显得非常适合她，微卷的长发被随意的扎起卷往一侧，微黑的皮肤具备一种晶莹的质感。
雷雯丝这个人类形态下显得非常稳重，她的面容很细致端正带着一种成熟的柔美和温和，比苍空更为澄澈的天蓝色双瞳纯净而清澈，只不过那双蓝色的瞳孔里偶尔会闪烁着一丝奇异神采，除此以外，她的外貌也与容貌略显出色的人类女性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似乎因为一向主张“实用性”的考量，平常的衣着都是以方便行动主，由不知道由怎样的材质编织的厚实布料制成的银灰色外套，长衣长裤长鞋，极为简朴的设计，服饰商配有大号的铜质纽扣，加上强调实用性的多口袋设计，与喜好奢华美感的灾业之龙茜谧丝相比，她的感觉是很平易近人的。
只不过她那修长的双腿、纤细的腰肢，以及胸前厚实粗糙的布料无法遮挡的两座高峰混合在一起，构成了一种男女皆适的奇异魅力。
她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似乎远离一切烦恼忧愁，并且拥有着一种奇异的略显天真的成熟感觉。不过事实上，比起那温和的外表，她所知道的东西要多得多，在自身理念下敢于做出的事也会让很多存在感到不可思议。
“灾业，每一个生命和灵魂都是独一无二的，而且相比于我们，他们尤其脆弱，这次要不是这个人类拥有独特的体质，能在我们自身存在的影响下出声呼救，恐怕他们都会因为我们无意之间的举动丧失生命。”
荒野之龙显得有些愧疚的望了黑德三人一眼，不得不说这么一个超然存在居然有这种心态实在相当罕见。
黑发精灵少女形态的灾业之龙对荒野之龙的这种同情心嗤之以鼻：“这些低等存在的生死根本与我无关。”
荒野之龙微微皱了皱眉头：“这个彩色头发的女性虽然是非自然的躯体，却拥有精灵族的灵魂，应该不能算无关紧要的存在吧？”
“她既然不想做精灵，按照你的理念，我也不能强迫将她变回精灵形态，所以对我来讲，她与旁边那两个人类一样，都是无关紧要的低等存在。”灾业之龙茜谧丝冷冷的说了这么一句。
说完她继续跟荒野之龙争辩起来，只不过她们两个都是以独特的意识交流，所以边上无法动弹的黑德三人只能干瞪着眼等待这两个啰嗦的家伙废话完。
还好只过了不到一个小时这两只远古巨龙就协商出了对黑德三人的处理方法。
“这个红发女性人类根本与此事没有关系，所以我和荒野都不会对她做出任何处理，原本你们的行为如果不触犯某些忌讳，就算闹得再大我们都不会在意。”灾业之龙茜谧丝看也不看威娜一样，径直说出自己和荒野之龙雷雯丝的商议结果。
这么说来威娜的性命大概没什么问题了，黑德微微放心。
“那个拥有非自然躯体的精灵同样如此，根本不承认自身灵魂所属的生命，我同样半点兴趣也没有。”
黑德下意识的偏头看了看前夜莺领主艾薇的脸色，发现她虽然被两只远古巨龙的影响导致无法言语和动作，但眼神中却透出冰冷的嘲讽之色。
的确对于艾薇来讲，夜莺的精灵身份，带给她的没有任何美好的记忆，只有无尽的屈辱和悲哀，这样的生命存在为什么要她承认是自己的灵魂所属，也许在灾业之龙的眼中，任何一个精灵都比其他生命的地位更高，不过艾薇对精灵和人类都只有深切的厌恶，黑德能够理解她的选择，也不认为她这种逃避式的选择就必须得让其他生命存在所鄙视。
所以他只是轻轻的对身侧的艾薇说了一句：“做你自己就可以了，不用在意他人的眼光。”
艾薇无法做出任何回应，不过她的眼神稍微柔和了一些，微微转动看了黑德一样之后闭上了眼睛。
荒野之龙和灾业之龙都根本不在意不远处这三个人类的交流，她们甚至不会理解人类和精灵的某些感情，所以没有任何反应。
“最后是你，嗯，从这两个女性的灵魂透析来看，你的名字叫黑德，真是古怪的名字，不过你的处理就跟她们不同了。”
灾业之龙茜谧丝望着黑德的眼光却很意外的没有厌恶和敌视，似乎还有着一点其他的感情，尽管她旁边的荒野之龙有些费解，不过黑德转念一想倒是略微有些明白其中的理由。
其实之前两只远古巨龙最主要的还是在争论对黑德的处理方法，因为这个黑发精灵少女形态的灾业之龙最主要的目的就是黑德。毕竟因为他的缘故，使得灾业之龙庇护的精灵族里，暗精灵一族发生了一些古怪变化。
那种融入灵魂本质的变化连灾业也感到有些棘手，毕竟她沉睡得太久，与这个世界很多东西都脱节了，即使远古巨龙的知识堪称深远到无限，要想让暗精灵们恢复原状也得花上不少力气，最主要的是需要找到导致这一切发生的源头，也就是那些大炼金术核心碎片。
当得知是由于黑德的缘故导致向来温和的暗精灵们灵魂本质发生了异变，荒野之龙雷雯丝也觉得这件事应该尽早解决。
毕竟这是由于赫姆克拉斯核心碎片这种非自然产物导致了一个种族的灵魂质变，并且完全有可能从此这样延续下去，这让向来以维持自然发展，避免各个种族文明产生突兀性跳跃变化为己任的雷雯丝觉得非常不妥。
于是她摆出一副说教的口气训斥了黑德几句：“即使你是为了自保，也不该做出这种事，这个行为足可以影响暗精灵们整个种族的发展产生畸形变化，难怪会引来灾业的不满。”
对于这位拥有圣人属性的远古巨龙的认知，黑德没什么好说的，老实说他非常鄙视这三个超然存在那种立场，既高高在上，又不把其他生命当回事，总觉得自己才是最正确的，若不是她们拥有凌驾一切之上的实力，无论人类还是精灵都不愿意被这样的存在影响自身的发展。
反倒是灾业之龙茜谧丝意外的说了一句：“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责怪这个渺小的人类也没什么意义，只要他能交出那些大炼金术碎片，让我找到使得暗精灵们复原的方法，这件事就可以告一段落了。”
荒野之龙也觉得应该如此。
“这是大炼金术核心的碎片。”
关于两只远古巨龙要求自己交出那些核心碎片这点没什么难度，黑德很自觉的取出了那些淡金色的小圆球。
不过高傲的黑发精灵少女形态的茜谧丝，也就是灾业之龙看也不看随手抓了一把，大概取走了十几颗，并且盛气凌人的说了一句：“以我的智慧，原本只需要一颗就能彻底解析出原因，不过既然你这个渺小的人类这么有诚意，我就多拿一点。”
黑德也没什么话好说，只能在心里腹诽这只高傲的远古巨龙死要面子。
现在他已经十分肯定远古巨龙，至少这两只远古巨龙无法读取他的意识透析他的灵魂，这大概不是由于他的修炼传承的原因，而很可能是穿越带来的一些影响，使得他本身与这个世界的其他生命体在灵魂上有很大的不同，使得这个世界最超然的存在也无法透析他的灵魂本源。
“雷雯丝，这个人类的确有些奇怪，为什么他根本没有达到灵子力领域阶段，却能保持自身灵魂的独立性，不受到我们的透析？”
荒野之龙微微摇头：“这点我无法做出肯定的判断，不过人类一直在寻求自身的变化和突破，与精灵族和妖精族相比，他们是最短时间内取得最大发展的种族，万事都有可能，也许是某些原因导致他的灵魂比较特别吧，这也不算什么太奇怪的事，我记得几百年前也出现过这样的灵魂存在。”
“唔，那位前泰坦帝国的末代皇帝么，倒也是，包括他那个妻子，都是拥有独立灵魂的存在，不过既然有前车之鉴，我们是不是该事先防范一下，我有些不好的预感，这个人类说不定在数十年之后也会达到那个领域。”
灾业之龙这个黑发精灵少女形态那张精致美丽的面容上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微笑，让黑德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不过荒野之龙雷雯丝并不同意灾业之龙的看法：“虽然未来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但是没有发生的事，我们不能武断的进行裁决，就算是你的预言，也不能保证其真实，不要忘了这可是当年我们文明灭亡的原因之一。”
灾业之龙茜谧丝僵了一下，随后不再提起这个话题，看来这是远古巨龙们也忌讳的过去。
“就是因为你这样听之任之的理念，才使得我们每隔一段时间都必须忙上一阵。”灾业之龙茜谧丝微微的讽刺了荒野之龙一句，“不过算了，就当是打发长期沉睡的无聊好了。”
荒野之龙雷雯丝叹了口气：“其实我觉得，我们这样终究无法维持太久，总有一天要么是你，要么是死疫，其中一个肯定会厌倦这一切。”
“呵呵，虽然你这么说表示自己是会坚持，不过也不要随意的下结论，正如你常说的，未来的事，谁也没法知晓。”
达成了主要目的之后，那个黑发精灵少女形态的灾业之龙虽然有些不甘就这么放过黑德，不过在荒野之龙的坚持下只能作罢，毕竟为了一个渺小的存在导致与同族并且同等强大的存在翻脸实在得不偿失。
“以后不许你踏入精灵国度半步。”灾业之龙茜谧丝最后深深的望了黑德一眼，留下了这么一句话，便消失在黑德等人眼前。
你请我来我也不愿意来，黑德微微摇头。
“看来你对灾业的言行很不满。”荒野之龙雷雯丝悠悠然的说了这么一句。
黑德知道这个变成人类女性形态的荒野之龙只不过是随口说说，不过他倒的确是有些不满：“虽然这位灾业之龙打着为膜拜她的精灵族讨回公道的旗号，但是以她的性格，即使能找到解除暗精灵们灵魂质变的方法，也是不会去实施的。”
“哦，为什么这么说？”雷雯丝提起了一丝兴趣，这个男性人类似乎很了解灾业的性格，这让她有些在意。
“因为那个灵魂质变虽然因我而起，但实质上却可以大大增强暗精灵们的侵略性。”黑德说到这里叹了口气，“从这位灾业之龙阁下的言行来看，是那种希望膜拜她的种族兴盛发达，甚至占据整个西古大陆。现在的暗精灵们灵魂上的异变，其实是很合她心意的，我觉得她拿走那些核心碎片，倒是有可能在研究出方法后，再次将其他精灵一起灵魂质变，变成她理想中的那种存在。”
“这倒的确是很有可能。”荒野之龙微微皱了皱眉头，沉思了半晌之后才展开眉头微微叹息，“不过按照我们远古巨龙之间的协议，这些却不是我应该插手的，希望她不会做得太过火。”
现在黑德已经有些了解这几只远古巨龙的立场，而运气比较好的是，荒野之龙虽然以独特的元素空间收取了本该属于他的魔金水母集群和大炼金术核心中的灵子力刻印，不过却相当重视任何一个生命的存在，也不是很在意彼此存在的差异。
这与他所知的那些信息并无二致，这使得黑德有了不少信心。
“我倒是不希望荒野之龙大人与灾业之龙起什么冲突，虽然在很多被隐瞒的历史中，您做了许多在人类看来无法忍受的坏事，不过比起那两位，还是有您的存在比较好。”
荒野之龙雷雯丝饶有兴致的看了黑德几眼：“你知道的东西很多，而且似乎一点也不惧怕我和灾业这样强大的存在，这实在让我有些好奇。”
“嗯，不过我也不知道我说的这些东西，荒野之龙大人到底会不会相信。”黑德知道这种机会再也没有第二次，恐怕此后再也没有机会能抱上这种超然存在的大腿，所以他决定下一个最大的赌注。
“听起来似乎很有点意思。”荒野并不着急，对于她这样等于永恒存在的生物而言，强迫性的手段是很少而且不到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不会使用的，如果不是必要情况，她甚至不愿意随便透析其他生命的灵魂。
“刚才灾业之龙临走的时候，应该对我的两位同伴和我都施加了特殊法术，大概是记忆丧失这种类型的精神法术。”黑德看了看已经闭上双目静静躺在地上沉睡的威娜和艾薇，“而您也悄悄的对我施加了一个防御性的法术。”
“以人类的感知，居然能察觉到我们远古巨龙的施法，这还真是很难得。”荒野之龙雷雯丝微微笑了笑。
黑德不置可否，刚才这两个超然存在毫无忌讳的在自己三人面前大谈一些隐秘事项，用膝盖想也知道她们肯定会在之后要么进行记忆抹消，要么顺手把自己三人彻底人间蒸发，这是很明显的事。
之后黑德跟人类女性形态的荒野之龙雷雯丝长谈了很长时间，直到第二天凌晨。
“你们最好尽快远离精灵的国度，途中也最好不要引发事端，否则很难讲灾业会不会再次出面。”荒野之龙雷雯丝说完之后便重新升上半空，化成那个奇异而巨大的古怪形态飘然远去。
不久后威娜和艾薇都自动醒来，而她们两人对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毫无印象，而是只记得遇到了诡异的源力漩涡暴流，导致魔金水母集群全体毁灭，自己一行三人好不容易才逃得性命。
“抱歉了，这些东西你们不知道比较好。”黑德微微抬头望向天空，“龙之密约啊，真期望那一天早点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