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人缘
第四章 人缘
媒体上的风波并没有因为常胜的解释而消失，虽然他解释了，可那些存心黑常胜的人是会视而不见的。
对他们来说，这真是一次绝好的机会。
他们不在乎莫斯科多和常胜究竟那边在说谎，他们只知道这是狗咬狗一嘴毛的事情。
他们只需要扇阴风点鬼火就够了。
最终目标就是彻底打破常胜在赫塔费球迷心目中的光辉形象，让他身败名裂。
可常胜的人缘比他们想象的要好的多。
很快就有人站出来为他说话了。
第一个出来的人是赫塔费球队的队长佩德罗·卡尼萨雷斯。
“我为这个消息感到震惊……我不是说他去瓦伦西亚的消息，我是说俱乐部竟然没有留下他，我对此感到震惊……本来我们都在憧憬着他可以带领我们征战甲级联赛的……我不知道俱乐部为什么不和他续约，这么优秀的教练，放眼当今足坛，已经很难找了！失去他将是我们最大的损失！”
这位在赫塔菲球迷心目中颇有声望的赫塔费队长完全没理会媒体上有关常胜去瓦伦西亚的说法，他一口咬定这是赫塔费俱乐部不给常胜续约所导致的，显然他选择站在了常胜这边。
接着赫塔费球队的卡洛斯·坎波也跳出来抨击莫斯科多：“经理和教练有矛盾，这不是什么秘密，所以我认为这都是经理的错！”
相比起在俱乐部里直接任职的职员来说，球员们的顾及要小很多，实在不行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嘛。
大不了转会。
所以最先站出来为常胜说话的都是赫塔费的球员们。
要不然常胜在赫塔菲球队的声望怎么可能是“崇拜”呢……
何塞·帕萨雷拉也紧跟着站出来表示了对主教练……不，是前主教练的支持，“我不认为老大是一个会背叛我们的人，他离开球队一定有迫不得已的原因，比如俱乐部没有给他提供新合同。如果他要走的话，在俱乐部经济危机的时候就走了，那个时候他有更好的理由离开我们，为什么他没有？他选择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并肩作战。然后在最后时刻抛弃我们？我觉得这逻辑完全说不通。”
已经从赫塔费返回了巴拉多利德的路易斯·加西亚也为自己的主教练鸣不平：“在赫塔菲的这一个赛季是我最美好的时光，我感谢常，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我。以我对常的了解，他绝不是那种背信弃义的人，如果他离开了赫塔费，那一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
随着越来越多的球员站出来为常胜说话，舆论的风向似乎也发生了转变。
如果只是常胜一个人声称自己是无辜的，那么大众相信他的人不会多。可如果有很多人站出来声称相信常胜，那人们也会怀疑之前他们的判断。
球迷当中也有人出来支持常胜，恩里克·冈萨雷斯就是其中之一，他在接受《赫塔费当地生活》报的采访时，就这么说道：“我和常认识很久了，从他上上个赛季带领球队保级的时候，第一场比赛，我就认识他。在我印象中，他绝不是媒体上说的那种人。我相信他对赫塔费的热爱，如果不是有人要赶他走的话，他一定不会离开球队的！”
※※※
在球迷都站出来为常胜说话之后，赫塔费俱乐部内部终于也有人出面为常胜说句公道话了。
俱乐部新闻官阿尔贝托·加西亚在接受《赫塔费当地生活》报采访的时候表示就他所知，赫塔费俱乐部确实没有为常胜提供新合同。
“在我们主场击败了马德里竞技之后，弗洛雷斯主席先生是提过要给常续约的，他把这事儿委托给莫斯科多去办的。不过谈判一直没什么进展，刚刚准备开始，债务危机就被曝光了，随后俱乐部便陷入了混乱和停滞。后来俱乐部又被银行接管，续约的事情就自然没了下文……”
《赫塔费当地生活》报在刊登这篇采访的时候，并没有使用“据俱乐部内部人士透露”这样模棱两可的话。
为了增强说服力，他们直接写上了被采访对象的真实姓名。
这自然也是经过阿尔贝托·加西亚本人同意的。
“我还记得在俱乐部最困难的时候，常是怎么带领我们战斗的。所以我要出面为他说话，媒体上的指责都是不公正的，不正确的，甚至是虚构的！”
他在接受《赫塔费当地生活》报记者采访的时候如此说道。
他这么做自然会得罪莫斯科多，可他不在乎了。
因为有些事情是他必须去做的。
随后更多的赫塔费俱乐部内部人士站出来为常胜说话。
赫塔费球队的教练马努埃尔·加西亚、助理教练鲁迪·冈萨雷斯……
都出来常胜说了公道话。
最后终于赫塔费的前俱乐部主席弗洛雷斯也现身了。
他对记者讲述了续约前后的故事。
在和马德里竞技的比赛之后，他决定给常胜一份长约，便委托莫斯科多去处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等到债务危机爆发，事情也没有谈妥，就这么被冻结了。
然后……反正他离开俱乐部的时候，莫斯科多也没有重启续约谈判，至于之后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
这么多人作证，基本上可以证明常胜的清白了。
当然会有一些人死鸭子嘴硬，死咬着常胜没有证据不放。
不过这么无聊的人毕竟是少数的，事实是什么样子的，常胜是个什么人，这些大家都很清楚。
看到自己都离职了，还有这么多人帮自己说话，常胜很感动。
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知道自己的人缘究竟有多好啊……
※※※
梅迪亚诺在采访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好几个人提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当弗洛雷斯让莫斯科多和常胜开始续约谈判之后，没多久，债务危机就被曝光了。
这个细节引起了梅迪亚诺的注意，因为这件事情是本赛季赫塔费的转折点。
梅迪亚诺采访了好几个人，都提到了赫塔费俱乐部本来是打算和常胜续约的，如果没有哪个该死的债务危机曝光的话……
其实这件事情不需要曝的，到时间了自然而然就会发生。
实际上这件事情是否要提前曝出来对于赫塔费俱乐部的命运应该是没有什么可改变的。
那么为什么要提前曝光呢？
提前曝光意义何在？
而且偏偏选择了赫塔费俱乐部打算和常胜续约的时候曝光出来。
选择这个时间点有什么意义？
是巧合还是人为？
梅迪亚诺盯着采访笔记看了半天。
他总觉得这事儿蹊跷。
他开始尝试将这些事情串起来，或许可以发现一些线索。
首先，赫塔费俱乐部正打算和常胜续约，如果没有这次曝光的话，也许双方最终会签订一份新合同。俱乐部主席喜欢常胜，常胜对赫塔费也有感情，没什么理由不继续续约。要知道那个时候赫塔费在联赛中形势一片大好，很多人都认为下赛季他们很可能在甲级联赛中看到赫塔费。
球队正在上升期，常胜没理由离开。
但就在这个时候，债务危机曝光了，媒体的大肆炒作让银行警醒，随后银行出售，直接冻结了赫塔费俱乐部的资金帐户，也停止了一切人事变动。
于是赫塔费俱乐部和常胜续约的事情自然也就这么中断了……
一直到赛季结束都没有提出来过，而且有人表示莫斯科多并不想给常胜续约……
想到这里，一个很大胆的念头突然从梅迪亚诺的脑海中浮现出来，被他吓了一跳。
但是让他更吃惊的是，这个念头并没有消失，而是依然牢牢地占据着他的脑海，甚至有越来越清晰的迹象。
他在想，这件事情会不会是莫斯科多自己曝出来的，为的就是阻止俱乐部和常胜续约。
因为弗洛雷斯很重视常胜，如果弗洛雷斯能够下台的话，常胜就失去了俱乐部内部强有力的支援。而如果只是等待债务危机自然发生的话，也许在此之前赫塔费已经和常胜签订了续约合同，那么不管俱乐部最后属于谁，常胜都将是赫塔费的主教练。
以莫斯科多和常胜的关系……
这么想的话，这种可能不是没有，而且还很大。
他决定进一步求证。
以他在媒体圈子里的人脉关系，如果他真的想要调查这件事情的话，他还是有办法的。
而且爆料赫塔菲债务危机的媒体是《卡斯蒂亚人》报，现在曝出常胜背弃赫塔费，签约瓦伦西亚的也是他们。
很显然，连续两次，他们都站在了不利于常胜的那一边，不利于常胜，那自然就有利于莫斯科多了……
梅迪亚诺拿起手机，开始拨打电话。
※※※
莫斯科多看着那些报纸，气得牙痒痒。
他本想利用这个机会恶心一下常胜，把自己从这事儿里摘出来的时候，可没想到这才没高兴几天呢，就这么多人跳出来为常胜证明清白。
倒把他弄得灰头土脸的，里外不是人。
不过这件事情虽然让他不爽，可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所以他顾不上生这个气。
停滞了许久的赫塔费收购行动终于重启，这次有新的买主出现。
一个电器商人对赫塔费俱乐部感兴趣，联系上了银行，希望可以收购赫塔费的股份。
莫斯科多自然也要积极配合银行的出售工作，他希望可以凭借自己出色的工作表现向新东家证明他的能力，从而让他继续担任俱乐部的总经理一职。
为此他每天殚精竭虑地工作，将自己最好的一面表现出来。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篇报道横空出世，让他重新陷入了风口浪尖！
《赫塔费当地生活》报的最新一期，在头版刊出了莫斯科多的大幅照片，照片上的标题更为惊悚。
“内鬼！是谁出卖了赫塔费？”
这个标题配上这幅照片，意味已经不言自明。
接下来在报纸上，梅迪亚诺用了整整两个版面来刊载他们的“独家专题”。
在文章中，梅迪亚诺直指维森特·莫斯科多·弗兰多就是那个将赫塔费债务危机提前曝光给媒体的人。
至于为什么他要这么做，梅迪亚诺列出了好几点理由，而且有理有据。
最重要的是，他拿到了关键性的证据！
《卡斯蒂亚人》内部有人亲口承认他们的消息来源是来自于赫塔费俱乐部内部，随后还有人进一步爆料，这个内部人士就是莫斯科多。
梅迪亚诺甚至拿到了莫斯科多的手机通话记录——也不知道他付出了什么代价，使用了什么手段——从中可以看到他在危机曝光之前的几天，给《卡斯蒂亚人》的某位高层打了电话……
这是决定性的证据。
这个证据足够说明莫斯科多和债务危机的提前曝光脱不开关系！
《赫塔费当地生活》报是赫塔费地区影响最大的报纸，每一个赫塔费人在看这份报纸，尤其是在最近多事之秋的时候。
所以这篇报道一出炉，便迅速引起了关注热潮，多家媒体争相转载，万人传阅。
莫斯科多的手机直接被打没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