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不大能理解
第30章 不大能理解
嘉陵江在这一段形成了羊肠小道般弯弯曲曲的江流，倘若按照江流那样弯弯曲曲前行的话，道路的长短就会变成几倍。那些江流大约得有200余米宽，也让赵伏波他们打算走浮桥的计划告吹。虽然江水并不深，但马匹如果在这寒冷的冬季下河之后，则会非常容易得病。
不得以，赵伏波他们只好走在那些弯曲的江流最外侧的道路，虽然因此路途未免要远一些。不过此刻他们还在等待蒙古人的进攻，因此不像赵伏波最早计划时的那样，进行中路突击具有极大的危险性。这就让他们的奔袭，有些像是旅游了。每天完成了行军之后，借着傍晚大家都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朱莉安娜坐在河边的石头上，把脚伸进冰冷而又清澈的水里。大大方方的她，一点也不避讳赵伏波在一旁看。雪白的脚因为寒冷，变成了冷冷的红，但却显示出某种青春的活力。
“朱莉安娜，我们烧的有热水，你这样……”
对于寒冷，朱莉安娜可不像赵伏波这从小生活在中东的人那么敏感。“华夏军”的士兵在每天晚上会烫脚，可是她呀，就喜欢那冰冷的感觉。因此对于赵伏波的关心并不在意，相反她提的是一路上他们看到的情景。
“当家的，这里的百姓们是真穷啊！可我不明白，面对随时有可能来的蒙古人，他们居然不愿意抛下他们的家。而且……我的上帝，那也算是家么？”
在这里赵伏波他们一路之上也路过了几个小村庄，照例百姓们对于过路的军队，多少都是有些“效敬”的。一些粮食、肉类之类的玩意，摆放在那儿是希望过路的大军不要进他们的村子。
倘若进村子的话，就会发现那些不过是竹楼、竹房，而且家徒四壁。百姓们忍饥挨饿的同时，却还拼命守着那点种子粮，舍不得吃到肚子里去。但令赵伏波他们诧异的是，当他们提出让这些百姓们前往基地时，却为他们所拒绝。原因无他，一受到地主的阻止，失去了这些佃户他们难道自己有本领耕田么？至于百姓们，一是此刻出行，天寒地冻。家中虽然没有余粮，但搞些个米糠与野菜也能将就求生。
这是赵伏波最难以理解的事情，这里明明是大宋的鱼米之乡。四川天气温暖出产丰富，可百姓们为何却如此贫困呢。而且他们宁愿守着破家，对于自己的建议显然缺乏一种信任。这儿的百姓们，不似以前靠近城市的那样。听说过《华夏律》，知道他们将来会有一个新的皇帝。
最终赵伏波还是放下了这件事，他留下了一些军粮与马料。剩下的事情他同样无法解决，毕竟他率领的是作战部队，将来还是让接收小组来办这些事情吧。
“唉，这大概就算是愚民政策的结果吧，我已经告诉那些地主，将来会是一个什么模样，并要他们退还去年多收的租子。不过我看并不是所有人都相信，将来不让他们见识见识屠杀，恐怕他们不会懂得《华夏律》，许信不许犯，不然谁也救不了他们。说实在的，我也不大能理解他们。蒙古人就在近前，他们把粮给自己的佃户吃了，难道还不比被蒙古人夺去好么？”
恰在这里，思索着这件事的朱莉安娜，显然忘记了她在水中泡着的脚。
“哎哟，我……我的腿抽筋了！”
赵伏波忍着笑，忙把已经不能自己离开水的朱莉安娜抱进怀里。接着脱下自己的皮手套，给朱莉安娜去搓她的腿肚子，另外一只手则搬着她的大姆脚趾头。
“我就知道，瞧瞧你，就算是喜欢凉水，难道不能少泡一会吗？”
这时的朱莉安娜不知道是因为痛，还是说因为被赵伏波埋怨，而咬着自己的红唇，眼睛里蓄上泪水。这对于这个野丫头来说，可不是常用的事情。
当她冰凉的肌肤接触到赵伏波的火热大手时，那是一种灼热的感觉。皮肤上的冰冷以及赵伏波手上的温暖，形成了极鲜明的对比。朱莉安娜看着眼前的，为自己扳着脚趾的丈夫，却问了一句赵伏波没有想到的话。
“我们……我们真的能做好这件事，能够让我们的百姓们摆脱这样的不幸！”
赵伏波认真的搓揉着朱莉安娜的腿肚子，望着她直笑。
“不能，最少现在我们还不能，就像我没有办法让你改变用冰水洗脚的习惯一样。”
赵伏波看着朱莉安娜眼中的泪水，稍稍停顿了一下，神色一整。
“但我们终究会做到，就像是眼前的蒙古人一样，我们终究会消灭他们。这是我们的目标，难道不是吗？”
赵伏波知道这是朱莉安娜在一路之上，看到那些小村之后的反应。相对而言，“华夏故土”上的百姓们对于反抗的能力，那是相当弱的。尽管大宋的是时候还有方腊、杨幺等等的起义，但从来没有跳出皇帝情结的他们，不可避免的陷入到了内部争权夺利的斗争之中。
而历史证明，手腕、权谋不过是必然落败的基础，因为当面对着技术进步的国家以及民族的时候，再去关注手腕、权谋，而不在科技上迎着赶上，那就是愚蠢。
“是啊，我们终究会做到！”
赵伏波的按摩下让朱莉安娜很快缓解了她腿上，因为寒冷而带来抽搐。事实上说是寒冷，那是相对于赵伏皮这生活在阿拉伯帝国的人而言的。四川的冬天是混和而又温暖的，倘若与蒙古比的话，那根本算不上是冬天。
“好吧，我们要快些了，我听到吃饭的哨子响了！你知道……”
说到你知道的时候，朱莉安娜脸上一红。是啊，她可是皇妃，要是告诉丈夫她感觉到很饿的话，会不会有失体统呢？
“我知道你饿了，不过倘若你的腿还疼的话，我愿意效劳送你回到大帐里，而且我也愿意替你把饭送过去！”
朱莉安娜脸上一红，心中固然满意，但却又要嘀咕，这里可是军营呢，那样做合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