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假期
第二百三十八章 假期
当楚中天在和南特比赛的时候，他的经纪人詹姆斯·梅里先生并没有去现场看球，而是直接去了巴黎，乘坐下午的航班飞回了伦敦。
虽然楚中天希望早一点知道结果，但他们都必须等一段时间，因为英超联赛已经在五月十五日结束了最后一轮的比赛，进入了休假期。穆里尼奥并不在切尔西，切尔西俱乐部目前也没有多少人。
梅里回去之后需要先和切尔西俱乐部预约，然后等穆里尼奥回来才能够见到他，当然他也可以直接给穆里尼奥打电话，但是穆里尼奥是否会接就不好说了……
楚中天本人在和南特的比赛第二天，随队回到了梅斯。在回梅斯的车上，球队主教练让·费尔南德斯感谢了球员们在这个赛季的努力表现，帮助球队最终保级成功，然后他向球员们宣布了一个新消息——他决定和俱乐部续约，下个赛季他们不用担心见到一个新面孔的主教练。
费尔南德斯的这话得到了球员们热烈的掌声。
大家都知道让·费尔南德斯教练的水平，他在球队里享有很高的声望，他能够留下来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好消息，那意味着球队在下赛季又希望取得更好的成绩了——前提是俱乐部不习惯性地卖掉明星球员……
还有很多队友们关心下个赛季还能不能见到楚中天，因为他们都知道楚中天被租借到梅斯来的，赛季结束之后，他还要回到切尔西俱乐部，下赛季能不能来，可由不得他啊……
于是众人在车上纷纷询问他下赛季是否还会来梅斯。“你可以向切尔西提出希望被租借到梅斯来的要求吧？”
“我觉得你应该好好和费尔南德斯先生谈谈，楚。我挺想你下个赛季继续在这里踢球的。”
“我说你们不要在这里给楚瞎出主意！”队长博比科尼站出来打断了队友们的意淫。“切尔西俱乐部一定会有他们自己的想法，也许他们会给楚找到一家更好的俱乐部呢？再说了，楚也一定有更高的追求。”
他这么一说，刚才还很兴奋的队友们便都沉默了下来。是啊，谁都希望去大俱乐部踢球，谁都希望去那些有实力拿冠军，或者参加欧洲赛事的球队踢球。这是人之常情，楚说不定也是这么想的呢。
看到大家这个样子，楚中天笑了起来。现在再回想他初到梅斯的处境，真是有点“往事不堪回首”的味道了。那个时候的他只能去踢二线队联赛，法甲联赛是什么？离他还太遥远了。如今他不仅仅踢了半个赛季的主力，并且还获得了大家的认可，希望他能够继续留在球队里。
他摇头道：“你们放心，下赛季我保证会继续在梅斯踢球的。而且不是租借，是转会！”
听到楚中天这么说，大家都很吃惊。他们原本只是想楚中天如果能够继续被租借到梅斯来，就很好了，没想到楚中天竟然想要转会！普罗芒很高兴楚中天这么说：“真好，我想大家都习惯了有你在身边踢球的感觉。”
还有人挤兑他们的队长博比科尼：“斯蒂凡，你瞧瞧。楚自己都不介意呢！”
博比科尼耸耸肩：“如果楚真的能够转会来梅斯，我当然欢迎！你别以为我不愿意楚来啊！”
他的话引来了众多队友们的哄笑。
楚中天跟着他们笑，越发觉得做出留在梅斯的决定是无比正确的。
接着他扭头看坐在自己身边的里贝里。
里贝里向他举起双手：“在你成功转会梅斯之后，我也会拒绝一切对我的邀请，哪怕俱乐部同意了，我也不会走。我一定会留在这里的，楚。”
球员们也听到了里贝里的这番话，他们集体向前面的球队主教练费尔南德斯请愿：“费尔南德斯先生，请您和俱乐部说，让他们不要再卖掉弗兰克了！我们可不希望他成为第二个阿德巴约！”
费尔南德斯将手举起来，然后下压，示意大家安静。
“我会对莫利纳里先生说的，我相信他也会认真考虑我的建议和你们的呼声。”
在成功保级之后，球队内的气氛十分好。但如果他们现在已经跌入乙级，那么这样的对话永远不会发生，每个人只会在心里盘算着要怎么逃离这支参加不了顶级联赛的球队，他们也不会在乎别人是否还会留在球队里。
足球就是这么残酷，胜利了什么都好说，输了什么都不好说。
这之后大家开始聊一些假期的安排。
里贝里打算陪他的妻子回一趟她的老家阿尔及利亚，去拜访拜访她在那边的亲戚，毕竟他们结婚的时候没有请过那些亲戚。
他本想邀请楚中天同去的，但是楚中天要回国。一年没回家，他有些想念自己的父母。另外他和林北瑶约好了要一起回国的。
里贝里吹了声口哨：“美女确实比我更有吸引力。”
※※※
当他们回到梅斯的时候，让·费尔南德斯在球场外面宣布球队正式开始放假，全员解散。
不过他把楚中天留下来了。
有几句话他想和楚中天单独谈谈。
“俱乐部已经决定不惜代价挽留你，当然了，这个不惜代价得是在我们能够接受的范围内。”费尔南德斯对楚中天说。
“你最后几场比赛的表现太出色了，我担心切尔西会据此不放人，或者索要高价。我希望你能够配合向切尔西俱乐部施压，楚。”
楚中天点点头：“我想这没问题，先生。”
费尔南德斯很满意楚中天的回答：“那就好，从你在球场上的表现可以看得出来，你是一个聪明人，楚。我相信在事关你前途的时候，你也会做出最聪明的选择来。”
“放心吧，先生。我的未来在梅斯。”楚中天向主教练承诺道。
他已经铁了心要留在梅斯，哪怕是因此和切尔西翻脸，他也不在乎。反正那家俱乐部并不重视他，他们只会不断买进成名的大牌球星，自己要想在切尔西踢上球，只有一个办法——先在其他地方成为球星，然后高价转会切尔西。
在梅斯经历了半个赛季的板凳生涯之后，他已经不希望再给任何人做板凳了。
就像最初他对艾米丽所说的那样：“不能踢顶级联赛，成为职业球员还有什么意义？”
现在则是：不能够做主力上场踢球，转会到那支球队中又有什么意义？
要踢就踢顶级联赛，要做就做主力球员！
“不过俱乐部那边，需要等假期结束之后才和切尔西联系，这段时间你就安心度假，什么也别想。”费尔南德斯对楚中天说，“好好休息，下个赛季如果你不受伤，会踢满整个赛季，你需要更多的比赛。我希望转会的事情可以尽快解决，你是球队的核心，你不在的话，我们的很多训练都没办法进行，球队也没有办法磨合。”
“我会向俱乐部施加压力的。”楚中天承诺道。
费尔南德斯要的就是这种承诺，他满意地挥挥手：“现在回去吧，楚。希望一个月后我们等来的都是好消息。祝你假期愉快。”
楚中天和费尔南德斯握手：“也祝您假期愉快，先生。”
※※※
楚中天和林北瑶一起回国，徐晓迪本来也想跟着回国的，但是他被报社指派了新的任务。
中国二十一岁以下青年队在荷兰参加国际足联的U21世界青年足球锦标赛，这支球队被克劳琛带领着一直在德国集训，此次参赛备受国内瞩目，因为他们是2008年北京奥运会的适龄球员，这支队伍中的很多人未来都可能直接参加北京奥运会。在体育总局的“奥运战略”下，这支球队自然是被国内寄予了厚望，而本届荷兰世青赛则是这支球队第一次出征世界大赛，是检验他们这段时间集训成果以及实力的大好机会。
说到世青赛，和楚中天也有那么点关系。
之前楚中天在梅斯表现出色的时候，国内有球迷在网上讨论，为什么这届国青队没有征召在梅斯表现出色的楚中天入队呢？难道身为切尔西球员的楚中天还不够资格吗？
于是有人高呼中国足协是狗屎一滩，有重重黑幕阻止楚中天入选国青队。还有人借题发挥，感叹为什么中国足球水平低下呢？并不是我们没有好的球员，而是“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
直到后来有人贴了段《北京奥运会足球比赛章程》的规定，告诉他们参加北京奥运会的适龄球员必须是1985年1月1日之后出生的，而楚中天则是1983年12月1日，差了一年零一个月，不算适龄球员，国青队自然不要。不仅如此，就算不一定非要征召奥运会适龄球员，楚中天也不够资格入选本届国青，因为他已经在2004年的12月1日过了二十一岁的生日，如今的他也不算是二十一岁以下的球员了，这国青队自然也是没戏的。
还有人不甘心，说万一楚中天小时候改了年龄呢？中国球员改年龄不是很普遍的吗？既然他以前在专业队中受过训练，谁知道他小时候有没有改过年龄呢？
这位网友的话遭到了其他人无情的嘲笑：“我只听说过中国球员把年龄从大了往小了改，方便他们以大欺小。还真没听说过有人故意把年龄从小了往大的修改，好方便他们以小欺大吗？”
其他人也觉得这想法太天马了，看起来楚中天没入选国青队，似乎真的没什么黑幕……只是单纯的因为年龄过了……
徐晓迪对此也很遗憾的。
临去荷兰之前，他对楚中天说：“要是你能够再小一岁就好了。真希望看你穿上中国国家队球衣的样子……国家队目前没希望，国青队总行吧？”他耸耸肩，“结果国青队你又超龄了……”
就这样，徐晓迪在梅斯和楚中天分手，独自一人去荷兰。而楚中天和林北瑶一起踏上了回家的归途。
一路上，因为身边有一个很活泼的小美女，楚中天并不觉得旅途枯燥乏味。他们一直在聊天，林北瑶向楚中天介绍她老家扬州，还邀请他有空去盐城玩。楚中天则请她和亢建波一起来成都玩。
林北瑶也问到了楚中天下个赛季是否还会继续留在梅斯的事情，看起来她也十分关心这件事情。
当楚中天告诉她自己会争取下赛季直接转会到梅斯来的时候，她脸上露出了笑容。
“如果你下赛季真的不在梅斯了，我可一定会不习惯的——当我抱着相机去圣山福里安训练基地外面的时候，却没看到你，会想你是不是又感冒了呢？”林北瑶拿两个人初次交谈的事情来调侃楚中天。
楚中天也笑了。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和林北瑶妹妹的初次见面，真的感觉挺好玩的。“我还记得那时候你说你不是我的球迷，现在呢？”
林北瑶没想到自己调侃完楚中天，又被楚中天调侃了回来，她脸上一红。“现在？现在当然是啦！”
楚中天马上一脸殷勤地对她说：“那要签名吗，我练了很久的。”
听到这句熟悉的话，林北瑶趴在前方椅背上大笑起来。
看到她笑得如此开心，楚中天也在旁边陪笑。林北瑶的笑声很清脆，就好像江南水乡的流水声一样。
林北瑶笑得小脸通红，她扭头看着楚中天，眉眼中尽是未消散的笑意。“有些时候我一点都不觉得你是那个能够被好多球迷一起喊名字的球星，楚大哥。”
“哦？那你觉得我是什么人？”
“更像是一个普通的男孩子啊……就好像我所遇到的那些男孩子一样。反正呀，你一点都不像明星。”林北瑶笑道。
“不像明星，这究竟算是夸我呢还是没夸我？”
“夸奖！我其实挺不能想象你成为大明星，然后拒人千里的样子的。我想象不出来那个时候的你会是什么样子……我给你说，楚大哥。如果有一天你成了那个样子，我就又不是你的球迷了。”
楚中天挠挠头：“我想不会的吧？”
林北瑶笑了笑：“我明年这个时候就毕业了……”
楚中天有些吃惊：“明年？你今天不是才大二吗？”
林北瑶解释道：“法国大学的本科只有三年的，所以我大三毕业。到时候也不知道是留在法国还是回国……”她沉默了一下，然后突然点点头，“决定了！”
“什么？”
“如果楚大哥没有办法留在梅斯，我就回国。如果你还能够在梅斯踢球，我就留在法国！”
楚中天有些吃惊地看着林北瑶——这么做决定有些太儿戏吧？
不过他嘴巴只是张了张，说出来的变成：“那我不管有多大的阻力，也要留在梅斯了……”
林北瑶笑得比窗外蓝天之下白云之上的阳光还灿烂。
※※※
两个人在北京就分手了，林北瑶回盐城，临走的时候表示要吃穷波波，楚中天笑道“把我的那份也吃了”。而楚中天则回成都。
一切都和上一次回来没什么区别——机场出口一大群欢迎他回家的人群，有人送花，有人举横幅。还有他的爸爸和那个叫高洁的记者，以及更多的他叫不出名字也不认识的记者们。
这一次的规模甚至超过了上一次。随着他在梅斯表现出色，打上主力，他在国内的人气也在节节攀升。
好不容易冲过了分别由粉丝和记者们所组成的包围圈，他和爸爸又坐上了高洁的车。
坐在车上的高洁向楚中天伸出了手：“欢迎回家，楚中天！”
※※※
回家的生活和上一次一样。到家中受到了妈妈的“热情款待”，一大桌好吃的每样动了一筷子就不敢再吃了。
每天早上去学校里进行体能训练，保持体能。当然每一次都会引来不少人围观，他习惯了，还会在训练之余和围观的人打打招呼，以及和学校中那些喜欢踢球的男生们踢上一场小比赛。
另外听说他回来了，高中的同学也找上门来，大家好久不见了，开个同学聚会，邀请他这个大球星去。楚中天很开心地跑去参加高中同学聚会，自然又成了场上的焦点。高中同学中有些人还在上大学，有些人刚刚大学毕业，才踏上社会，要论成就出息什么的，谁也比不上楚中天。
能够和多年不见的高中同学相聚，楚中天挺高兴的，可是后来总有人委婉地提出希望楚中天能够帮帮他们，还有人很直接地向楚中天提出借钱，就让他很郁闷了。他说自己没赚多少钱，大家还都不相信，一个全国知名的职业球员会没钱？人家那些中国的职业球员别墅跑车都买了，你一个在国外踢球的球员会没钱？说出去谁信啊！
楚中天发现辩解这个是很无聊的事情，因为你说的别人都不信，他们只相信你身为职业球员，就一定很有钱，找你借钱你拿钱出来是应该的，不借钱就是小气。
本来挺温馨的同学聚会，楚中天一时觉得意兴索然，开了一半就找个借口溜走了。
他才不管那些曾经的同学会不会骂他摆架子呢，他又没必要讨好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去吧。他从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