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正式签约
第一百七十二章 正式签约
楚中天都不知道自己星期天晚上是怎么睡着的，就算是两个多月前踢那场和切尔西的足总杯赛前夜，他都没有这么兴奋和紧张过。
也许是因为这将是他人生的一次转折？
人这辈子能有几次这样的转折呢？
一想到即将成为切尔西的一员——尽管还是编外的——他就觉得激动，虽然现在他没法代表切尔西出场，可未来总是有希望的，一只脚已经踏入了强队，在起跑线上他已经领先其他人太多了。
以后如果能够得到在国家队的出场机会，获得劳工证的话，就能够代表切尔西参加英超比赛，在这个世界上最激烈的联赛中与那些强大的对手们碰撞，每周一次……简直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
只是想一想都会激动地在床上翻来覆去，打摆子。
带着这样的幻想，楚中天终于强迫自己沉沉睡去，否则明天黑眼圈去签约可就太丢人了……
当他醒来的时候，天空已经泛白，他看了一眼放在床头的闹钟——六点十五。
他从床上坐起来，赤裸着上半身，只穿了条内裤，裸露出结实的肌肉。在他的腹部可以很明显得看到六块腹肌，腿上也没有丝毫赘肉。
下床之后楚中天做了做牵拉动作，然后重新躺回床上去，开始做仰卧起坐。
早上五百个，晚上五百个。
这种锻炼让他腰腹力量十分突出，也是他在场上爆发力出众，倒地瞬间就能再次站起冲向对手，可以在几秒钟内连续多次原地跳起的原因之一。
做完仰卧起坐，他换好衣服，抱起足球，准备出门跑步。
尽管今天要去签约，他也不打算放松自我锻炼计划。
在技术依旧不算好的情况下，身体素质就是他能够在这个残酷的世界种立足的根本了，什么都可以丢下，身体不能丢。
楚中天出门的时候，杨洋正好起来上厕所，看到他这样子问了一句：“今天不是签约吗，大楚？”
楚中天点点头：“嗯。”
“那你还出去跑步？”
“签约和跑步又不冲突。”
“你真是体能狂人……”杨洋身体素质一般，楚中天这样的身体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外星人。“对了，签约这么正式的场合，要不要我借你一套西服啊？”
杨洋身体和楚中天相仿，不过略瘦一些。他们的有些衣服倒是可以换着穿。
楚中天摇摇头：“不用了，我就穿短袖T恤和牛仔裤去。”
“好吧，随便你……”杨洋嘟囔着钻进了厕所，而楚中天则关上门，跑了出去。
在清晨的人行道上慢跑着，楚中天充分享受着清冷新鲜的空气，脚下的足球以固定的频率不断被他踢向前，和水泥地面摩擦着发出独特的声响。
他发现了一个事实——只有当自己这么奔跑起来的时候，心情才会得到真正的平静，那些对未来的充满了憧憬的焦躁感，在跑步中渐渐消失了。
有些人用坐禅来达到心平气和，天人合一的境界。楚中天则是用跑步，那些从手臂上被甩出去的汗水其实就是诸多烦恼和杂念，甩掉了，生出来了，再甩掉了。
一个小时之后，楚中天慢慢走回了公寓，汗水顺着他的胳膊、腿不停往下淌。但是他神清气爽。
回到公寓洗过澡，换了身衣服，再给杨洋和自己做早餐，用过早餐之后起身去温布尔人酒吧，他和埃利奥特先生约在那儿见面，然后坐埃利奥特的车去斯坦福桥签约。
“大楚！”
临出门的时候，他被杨洋叫住了。
“什么事儿啊，老杨？”楚中天回头看着他问。
杨洋没说话，却只是向他树了个大拇指。
他也回以一个大拇指。
※※※
在温布尔人酒吧楚中天没有等多久，几乎是前脚他到，后脚埃利奥特先生就开着车子来接他了。
“祝你好运，楚！”
“微笑，注意保持微笑，楚！”
大家站在门口向楚中天挥手作别。
“我们走吧，楚。”埃利奥特关上了车门，发动汽车，拐上了公路。
※※※
徐晓迪估摸着楚中天到店里的时间，然后动身出发。
但是当他感到温布尔人酒吧的时候，却没看到楚中天，站在吧台后面的人是那个胖胖的约翰老板。
他有些疑惑地走到面前：“呃……约翰先生您好。请问楚……呢？”
“走了。”约翰老板认识他，因为他经常来酒吧找楚中天，每次来都肯定会点上一杯酒。也算的上是酒吧的顾客。
“走了？”这个回答让徐晓迪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走哪儿去了？
“嗯，刚刚走的。就在你来之前……”约翰老板看了看表，“五分钟吧。”
“啊？那么请问他走哪儿去了呢？”
“斯坦福桥。”
这个名字一出来，徐晓迪心脏猛地跳动了几下。
“这……他去哪里做什么……”他强忍激动的心情问道。
“去签约。”约翰老板心想饭整楚中天已经要签约了，这时候保密也没什么意义了，相信很快新闻媒体就知道了，徐晓迪经常来这里找楚中天聊，告诉他也没什么。
“签约？”徐晓迪一张嘴声音就往高了飘，他还是没能抑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
“嗯，和切尔西。”
徐晓迪脸上的笑容在瞬间就绽放开来，他一把抓住约翰老板的手：“谢谢，约翰先生！谢谢！今天我有事，下次我一定来这里好好喝上几杯！”
扔下这句话，他转身又冲出了酒吧。
现在他真想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
老子猜对了！
楚中天签约切尔西！
那些瞧不起老子，以为老子在吹牛的混蛋们，你们就等着把自己吐出来的痰都舔回去吧！哇哈哈！
※※※
楚中天和埃利奥特抵达了斯坦福桥的时候，外面停车场静悄悄的。球场外围也瞧不见几个人。今天是星期一，比赛日刚刚结束，正是球员和球迷们休息的日子。
他下车之后，仰头看着高耸的斯坦福桥球场外墙。
埃利奥特从另外一边下车，看到他这个样子，也抬头望了眼斯坦福桥球场。
“比国王牧场宏伟多了吧？”他笑着问。
楚中天点点头。
“总有一天，你会在这里踢球的，楚。”
楚中天收回了目光，对埃利奥特笑道：“谢谢你，埃利奥特先生。”
“走吧，楚。别让他们等得太久。”
两个人并肩走出停车场，想着球场的大门走去。在巨大的斯坦福桥球场旁边，他们显得很渺小。
※※※
楚中天并没有在球场内看到任何俱乐部的高层，俱乐部主席贝茨、首席执行官肯扬，还有传说中的幕后老板阿布拉莫维奇，以及主教练拉涅利……这些人他统统没有见到。出席签约仪式的只有切尔西方面负责谈判的预备队教练斯蒂夫·克拉克先生。
没有蜂拥而至的媒体和盛大的欢迎仪式，也没有数千球迷在看台上等着他秀脚法。这样的签约切尔西一个赛季要进行很多笔，一个楚中天还没资格让他们大张旗鼓。
楚中天和斯蒂夫·克拉克握手。
“恭喜你，小伙子。我希望你知道能够加盟切尔西，是一件多么光荣的事情。”克拉克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说话中却透着一种特有的骄傲感，这源自他长期效力于一家成功的俱乐部。
“你对切尔西的历史有所了解吗？”他问道。
楚中天点点头：“是的，我知道一些。克拉克先生。”
也许在昨天晚上睡觉前他还有些紧张和激动，但是现在身处斯坦福桥之内，面对着对方的工作人员，他却一切正常，表现的不卑不亢。
“你还会知道更多，签约结束之后，你可以去荣誉书参观一下。”克拉克拍拍手，“好了，小伙子，让我们直接进入正题吧——在签约之前，我们要对你进行一次体检，看看你的身体情况怎么样。”
“好的，没问题，克拉克先生。”
克拉克对这个一口一个“克拉克先生”的中国小伙子很有好感——大家都喜欢谦卑恭敬懂礼貌的人嘛。
“你曾经受过什么伤吗，楚？”在去体检的路上，克拉克问道。
楚中天仔细想了一下：“大约十四岁的时候踢球摔断过一次胳膊……这算吗，克拉克先生？”
“哪边的胳膊？”
“右手，克拉克先生。”楚中天亮出自己的右臂。
“现在活动起来有什么不适感吗？”
“没有，一切正常，克拉克先生。”
“其他地方没受过伤吗？”
楚中天摇摇头：“没有，克拉克先生。我踢球很少受伤的。”
克拉克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敦实的身体，然后点点头：“嗯，看得出来……”他其实还有一句话被憋在了心里——都是你伤别人吧，小伙子？
走到体检室门口，克拉克拍了拍楚中天的肩膀：“好了，进去吧，小伙子。”
埃利奥特不能进去，所以他在外面对楚中天树了个大拇指，楚中天也以大拇指回之。
其实到目前为还不算真正谈判成功，如果严谨一些的话，是不能说楚中天成功加盟切尔西的。因为如果在体检中，楚中天被查出有什么比较严重的隐患的话，之前所谈下来的全部合同都将被推翻，而这一切都是合情合理的。
毕竟任何一家俱乐部也不喜欢花了钱买来的却是一个三天两头受伤的玻璃人，所以对于体检他们都非常重视，只要有一丝问题，十有八九都可能取消之前口头达成的转会协议。当初曼联签约荷兰射手范尼斯特鲁伊，之前所有协议都以达成，在最后接受曼联队医体检的时候，队医们发现范尼斯特鲁伊的膝盖伤势并未痊愈，而且有随时复发的危险。于是曼联果断宣布搁浅这笔交易。结果刚刚范尼斯特鲁伊刚刚回到埃因霍温的第二天，就可在训练中遭受了职业生涯最严重的一次伤病，受伤的部位也正好就是曼联队医所担心的膝盖，范尼斯特鲁伊为此缺席了之后九个月的比赛，曼联则为当初的谨慎决定感到庆幸。直到2001年夏天，范尼斯特鲁伊才又通过曼联的体检，以一千九百万英镑的价格完成了这笔迟到了一年的转会交易。
埃利奥特的工作已经完成，接下来就看楚中天自己的身体是否争气了。
体检分四步进行，首先是血检，检验楚中天血液里的红血球、白血球的数量，来确定楚中天的生理机能是否正常。第二步是ECG检测，主要检测楚中天心脏的跳动和运作情况，这步检测将发现楚中天是否存在心脏方面的隐患，也是对楚中天生命安全负责的一项检测。第三步则是肌肉测试，检查的不仅仅包括肌肉，还包括骨骼，主要是看楚中天的骨头上有没有什么问题，他曾经摔断过的右臂是重点检查的部位，看看有没有潜在受伤的可能。
前三步得出来的检测结果让克拉克非常满意，楚中天的身体非常棒，就像他说的那样踢球很少受伤。
第四步也是最后一步就是体能测试。
这个体能测试可不像一般人想像的那样直接去跑个十二分钟跑什么的，而是在房间中，戴上呼吸机，连接上无数的电线和仪器，在跑步机上按不同节奏跑十几分钟。
楚中天将T恤和牛仔裤都脱掉，只穿了条跑步的短裤，身上接满了各种仪器的电线，然后在队医的要求下按照不同节奏跑，时而慢跑，时而加速，时而冲刺。
跑了十五分钟之后，楚中天被要求从跑步机上下来，摘掉呼吸机和各种电线之后，他去更衣室换衣服，克拉克则凑到队医们的电脑前询问：“怎么样？”
“体能简直好得不像是个地球人……弗兰克是一线队中体能最好的球员。”队医嘴中的“弗兰克”就是兰帕德，弗兰克·兰帕德。“而这个中国男孩比弗兰克的体能还好一些。”
克拉克吃惊道：“我曾经听他的经纪人说他每次去训练和比赛的时候，都会先跑上四、五英里去球场。那时候我不相信，现在我信了。”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他真是个怪物。”队医答道，“我不知道教练组是看上了他哪一点，但是只是从身体素质上来讲，这是一笔很不错的签约。”
克拉克和队医握过手：“谢谢你们的评价。”
他们说完这些话，楚中天也换好衣服从更衣室里走了出来。
他很想知道结果，但是又不好直接问，只能将询问的目光投向克拉克教练。
“体检通过了，你的身体一点问题都没有，楚。”
克拉克的语气更柔和了。
现代足球是很重视身体素质的，否则也不会在球员加盟之前搞这么复杂的体检了。一个球员可以没有技术，但是不能没有良好的身体基础。技术可以练，身体基础可就真的是天赋了。
从这点来说，楚的身体非常适合职业足球，在这方面他拥有常人难以企及的天赋。
“那我们可以签约了吗？”楚中天笑着问。他终于彻底放心了。
“是的，从这里出去就签约。”克拉克为楚中天打开了门。
楚中天一出去就看到了等在一边的临时经纪人埃利奥特。
“怎么样，楚？”埃利奥特问。
“我们可以签约了，埃利奥特先生。”楚中天向他竖起大拇指。
埃利奥特也松了口气。
签约是在一间小会议室中进行的，到场的人也只有克拉克教练和楚中天，以及他的经纪人比尔·埃利奥特。
两份合同被摆在了桌上，每份合同旁边分别放着一杆拧开了笔帽的钢笔。
楚中天坐下来，拿起钢笔，看了眼合同。
其实他根本不用再看，因为这里面的条款埃利奥特已经向他转述过很多次了。他只是有些出神——自己这一笔签下去，可就算切尔西的球员了啊……
他抬头看看埃利奥特，埃利奥特正在向他微笑。
他又看看旁边的斯蒂夫·克拉克，对方也在看着他，还向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甲方那一栏，已经签上了俱乐部主席贝茨的名字，乙方则空着，等待他签名。
楚中天收回目光，低下头看着合同文本，然后抬起手，落笔……在乙方那一栏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楚中天”。
签完一份，再拿过来第二份，继续签。
签完两份之后，埃利奥特和克拉克鼓起了掌。
“恭喜你，楚。现在你是切尔西的一员了。”克拉克收起合同，向楚中天伸出手。
两人握手之后，他示意楚中天等一下，然后出门去，很快他又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手持专业相机的人。
“来，楚。”克拉克自己拿了一份合同，将另外一份递给楚中天。示意他站到自己身边来。
楚中天听话地站过去之后，他又让楚中天看镜头。“看那里，他是我们官方网站的摄影记者，让他来拍张照片。”
这是唯一一家现场见证楚中天签约成功的媒体。
楚中天面对镜头露出了微笑，咔嚓一声，他的笑容和与克拉克握手的动作被定格在相机中。
※※※
徐晓迪终于赶到了斯坦福桥，他看着眼前斯坦福桥球场的正门，俯下身子，双手撑在膝盖上，气喘吁吁。
没有任何媒体活动的迹象，也没有巨大的欢呼声和掌声。看样子楚中天的这次签约可真够低调的……
不过想想也对，一个业余球员，本身没有任何明星光环，凭什么拥有那么豪华的欢迎仪式？
他现在倒是有点担心，楚中天是不是刚刚签约完离开了这里，那就再次擦肩而过了。
切尔西的主场这么大，他知道该去哪儿找楚中天吗？
他将上衣口袋中的记者证逃出来，准备先进去找个人问问。
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大门口走出来三个人，其中两个人他看不清楚，不知道是谁，但是另外一个人他很眼熟——楚中天！
在他眼中，楚中天正在和对面一人握手。
签约成功了吗？
这可是最好的证据！
激动的徐晓迪掏出数码相机，喀嚓喀嚓连续按动快门，足足拍了十几张才罢手。
他已经可以想到那些竞争对手和读者们看到这照片和后续报道时惊讶的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