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一脚定乾坤
第五十五章 一脚定乾坤
伍德不太明白为什么头儿会在这个时候问起十一年前的事情来，不过他也没心思去猜这背后的缘由。重新投入比赛的他脑子里只有对手。
皇马还打算趁势继续进攻，这是绝对不允许的。诺丁汉森林必须通过一些办法重新拿到场上的主动权。虽然下半场是他们开球，可足球总有落到皇马球员脚下的那一刻。
这个时候乔治·伍德挺身而出，用他出色的防守能力帮助球队抢回控球权。
比赛提到第一百零五分钟的时候，双方球员都已经接近筋疲力尽了。乔治·伍德也只是比他们略好一些罢了。但他是队长，他可不能露出疲态。
“我们经历了一个高度紧张的赛季，最后时刻的冲刺到现在，就连乔治都有些承受不住了……”克里斯拉克破天荒第一次为伍德的体能担心起来。
“你放心，他能坚持下来的。”唐恩安慰着身边的助理教练。
……
卡西利亚斯大脚开球门球，足球飞向中场。乔治·伍德和里贝里同时起跳争顶。足球被伍德顶走，里贝里扑空了。
在高空球的控制上，皇家马德里没有一个人能够赢下乔治·伍德。
不过他们拿到了第二点。德拉雷德在下面接到伍德顶下来的球。这个时候应该是加戈上前防守，但加戈已经体力消耗殆尽，德拉雷德一个变向就将加戈晃得重心全失，摔倒在地。
倒在地上的加戈捂住小腿肚子，痛苦地翻滚——他抽筋了。
皇家马德里的球员们却并没有要停下进攻的意思。这个时候大家都杀红了眼，谁也不会为了对手的倒地而把足球踢出边线。反正规则没有规定这个，那就装作没看见咯。
德拉雷德还在继续带球，看台上的诺丁汉森林球迷们则在不停地嘘。阿德里亚诺·莫克，这个瘦弱的小个子，很少和对手进行身体冲撞的球员却猛地冲上来，将德拉雷德连人带球推出了边线。
他的犯规为他吃到了一张黄牌。
森林队的球员们很不满，围着主裁判，指向还倒在地上的加戈，示意他看看皇马球员们干了些什么。
主裁判只是摇头，并没有对德拉雷德作出任何处罚——规则上也没这一条。
其他球员围着主裁判讨说法的时候，乔治·伍德则跑上前去帮助加戈压起了腿。
加戈躺在地上，神情并不痛快，却显得有些暗淡。
“我不行了，队长。我坚持不住了……两条腿都疼。”
伍德放下左腿，抬起他的右腿，继续压。
“换人吧，队长。”加戈轻声说道，语气中有些不舍和不甘。“我留在场上只能拖大家的后腿……”
伍德不吭声，继续压腿。
这个时候跑上来的队医弗莱明凑过来看了看加戈的情况，果断地向唐恩做了换人的手势。
唐恩手里还有一个换人名额，之前他一直没舍得用，就怕最后出意外情况，现在派上用场了。
唐恩在替补席上扫了一圈，最终没有点起同样是中场的蒂亚戈，而是选择了前锋伊比舍维奇。
“进球！”唐恩攥起拳头对伊比舍维奇说，“阿隆一个人还不够，你上去继续给皇马的后防线施加压力。”
伊比舍维奇点头。虽然他早就声名鹊起过了，但这却是他第一次打欧洲冠军杯的决赛。
“诺丁汉森林换人。因为体力不支，抽筋倒地的费尔南多·加戈被换下，换上他的人是……韦达德·伊比舍维奇！唐恩撤下一名后腰，换上一个前锋……看样子他打算在这最后十几分钟内攻破皇马的球门！”解说员的语气中透露出掩饰不住的惊讶。
同样为此感到惊讶的人还有皇家马德里的主教练米歇尔·冈萨雷斯。他在发现站在场边的人是伊比舍维奇时，就扭头看向唐恩，似乎想要这样看透唐恩的心思一样。
如今，双方都用掉了所有的换人名额，主教练能够做的全部做完了，剩下的就得靠球员们自身的努力。
米歇尔没想到唐恩的最后一次调整竟然将宝压在了进攻上。难道他还想要在一百二十分钟内结束战斗？本来米歇尔是以为唐恩要换人，一定会在最后时刻换上一个擅长主罚点球的球员上来，和皇马拼点球。
伊比舍维奇被唐恩推上了场，他对球员们做了一个向前的手势。
那意思很明显，叫大家进攻呢。
……
就连莫克这样的球员都敢和对手证明冲撞了，诺丁汉森林正是凭借着这股狠劲，重新夺回了比赛的主动权。接下来的时间里，大家仿佛又看到了加时赛的上半场，只不过攻守双方互换了。
诺丁汉森林一度将皇马全员都压缩到了三十米区域内，边路突破和中路远射互相结合，让卡西利亚斯成了场上最忙碌的球员。
每当森林队控球进攻的时候，看台上就会发出巨大的嘘声。不过森林队的球员们并不受这种干扰，嘘声他们听多了，这样的场面还吓不倒他们。他们一遍又一遍寻找着皇家马德里的防守空隙，然后加以利用。
米歇尔换掉了太多的后卫，如今的皇马只能把阵型回收，靠局部地区的人数优势来防守森林队的进攻。
可是他们还能坚持多久呢？
……
“乔治·伍德的远射——擦着横梁出去！”
“卡西利亚斯大脚把球踢向前场，可是亨特拉尔根本就控不住球。足球再次落到诺丁汉森林脚下。莫克在边路突破了罗纳尔多！漂亮的技术……哎呀，可惜传中大了点……等等，费尔南德兹跑了上来，他在边线附近停住了球！再次传中！”
米特切尔高高跃起，比加雷跳得还要高，然后一个有力的甩头！
“卡西利亚斯！！”西班牙解说员兴奋地吼道。“上帝一般地扑救！”
近在咫尺的头球攻门，仍然让卡西利亚斯单掌托出。皇马队长的表现无愧于世界第一门将的称号。
当米特切尔跳在空中并且没有干扰的时候，森林队教练席和替补席上的人都冲到了场边，准备庆祝进球。可惜卡西利亚斯的扑救浇灭了他们心头的火。一群人双手抱头又缩回了自己的座位。
“顶的太正了！”唐恩在下面抱怨着。接着他又向场内鼓起掌来，表示赞扬和鼓励。
诺丁汉森林的角球并没有直接开到门前，而是打了个战术配合。贝尔开短角球把足球踢给了上前接应他的费尔南德兹，接着费尔南德兹斜线带球，摆脱了一名防守球员之后，又沿着禁区线横向带球。接着就在皇马球员以为他要直接远射的时候，他却突然传了一脚直塞球，足球以和自己前进方向呈九十度的路线滚进了禁区。刚才发角球的贝尔出现在那里，接球之后直接往里扫。
这一次拉莫斯立了功，他抢在足球飞进球门范围之前将之挡出了底线，继续角球！
诺丁汉森林连续获得角球，所有人的心也随之被吊了起来。
唐恩抽空看了看表，距离加时赛结束还有八分钟。时间过得真快，十五分钟转眼就要过去一半了……
森林队没有继续开战术角球，而是继续变化他们的角球战术。这次是长传球踢到了弧顶地带。
那里乔治·伍德正在等着呢。
他用胸部把足球往上一停，正好过了里贝里的顶。里贝里发现伍德和足球一起绕打了自己身后的时候，他本想伸手去拉。但是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是在禁区附近，这个位置犯规太危险了，只能作罢。
伍德的停球过了里贝里，却并不利于直接射门。因为足球太高了。他只能在一转身，背对球门，将空中的足球控住，再做打算。
这时候里贝里的机会来了。他回身勾走了伍德的球！
“皇马的机会！”
解说员话音未落，里贝里的球却又被伍德给抢了回去。
虽然重新夺回了控球权，森林队也失去了直接射门的机会，伍德只能把足球传到边路。再发动进攻。
莫克接到伍德的传球，虚晃一枪作势传球，实际上将足球猛地一扣，从马塞洛身边窜了过去！
他突入禁区之后和德拉雷德纠缠在一起。然后双双倒地。
诺丁汉森林的球员们认为德拉雷德这是犯规，应该给点球。皇马人则咬定莫克是假摔，应该给黄牌，这样莫克就两黄变一红直接滚蛋了。
唐恩在场下有些愤怒，因为主裁判最终没有判给森林队一个点球。不过这位备受争议的主裁判也没有给莫克一张黄牌。他让卡西利亚斯发球门球——什么都不算。
又过去了两分钟。
随着时间的流逝，场上比赛的激烈程度正在下降。大家都跑不动了，有些球放在三十分钟之前，双方球员一定会为之争个你死我活。但现在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拿球，而自己心有余力不足。
森林队狂攻了一阵子体力开始下降，进攻的势头也不像之前那么猛烈了，皇家马德里终于可以缓口气压出来寻求机会了。这或许是唐恩唯一算错的地方了——他安排球队在加时赛下半场进攻，却没想到体力的影响这么大。毕竟他们比皇马少一个人。皇马可以在加时赛整个上半场都围攻森林队，森林队却无法在下半场复制这一幕。
他站在场边，紧张到无以复加，只能偷偷将拳头攥起松开，再攥起松开，全身的肌肉都随着这个动作而紧绷紧绷再紧绷。
和他一样紧张的还有在包厢中的妻子仙妮娅，从加时赛开始，她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唐恩，比赛什么的她毫不关心，反正她对足球的兴趣也不大。
……
两支球队的球员并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可惜他们都没有体能来推动新一波攻势了。时间在这种慢悠悠的节奏中又走过了三分钟。全场比赛地一百一十八分钟了。
“比分还是2：2，或许两队教练应该考虑一下踢点球的事情了。”
米歇尔很听话，他直接转身向助理教练要点球手名单，准备安排顺序，再交给第四官员。
唐恩则站在场边没动。他不甘心。
是的，他不甘心就这样进入点球决战，他不甘心将自己的命运交给虚无缥缈的运气。
可是该做的都做了，球员们受制于体能，无法发挥出全部的实力。他不接受又能怎么样？
中场没了加戈，伍德的担子更重了，他不仅需要防守，还得组织进攻。加戈和沙欣都不在，防守进攻全靠他。如果不是他那变态的体能的话，只恐怕加戈刚刚下场，他也要抽筋倒地。
伍德向前传了一个直塞球，可惜费尔南德兹没跑，足球就这样滚出了边线，送给了对方一个界外球。
智利人很抱歉地向伍德做着手势，同时表示他太累了，实在是跑不动，并不是有心消极比赛。
伍德能说什么呢？环顾四周，他的队友，乃至他的对手，都和费尔南德兹差不多一个表情——累。
贝尔趁着死球的时间双手撑在膝盖上，俯下身子大口大口喘气，汗水汇聚到他的下巴尖，滴在草皮上。
就连里贝里也在抓紧时间休息——他站在原地一步都不愿意挪，刀疤脸这时候没了杀气，表情有些呆滞。
其实他也累，只是他没表现出来而已。
如果他也像贝尔那样俯下身子的话，那么他们的对手就会感到欣喜，将他这里作为重点突击的点，加以利用。如果他也像里贝里那样眼神迷离、神情呆滞的话，他就无法给队友们信心，整支球队可能在最后关头崩盘。
他咬牙在坚持。
皇马的界外球掷出来之后，又是伍德冲上去抢。你从他的步伐和动作来看，根本看不出他也是一个不停奔跑了将近一百二十分钟的人。
此时电视直播的屏幕下方也打出了到目前为止乔治·伍德在比赛中的奔跑距离——两万千米！
这个数字把解说员都吓了一跳，他愣了一会儿才有些结巴道：“或许他真应该去练马拉松……跑跑跑，不停地跑。乔治·伍德到现在竟然还能冲刺！”
是的，冲刺！伍德以冲刺的速度绕前防守断掉了伊瓜因的球，伊瓜因愣在原地，对伍德的这次防守准备不足。他举起双手似乎在抗议什么，又或者是对自己的表现感到懊恼吧……
断下球的伍德依然无私地将足球传给了队友。可惜他的队友接到球之后就又被断了——体力不支，连球都护不住了。
唐恩在场下看得直摇头。
他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放开嗓门大吼：“乔——治——”
伍德听到他的吼声，扭过头来。
“自己带吧！”唐恩把手向前一挥。
……
自己带？
伍德看了看周围的队友们，他们显然都筋疲力尽了，或许只等着一百二十分钟的哨音吹响。阿金费耶夫倒是有体力，可他能够冲出来吗？
看来，还真得自己战斗了……
就在森林队想着怎么进攻的时候，皇家马德里却积蓄力量发动了他们在加时赛下半场的第一次进攻。
拉莫斯在刚刚过中场的时候突然起脚斜传，将足球从空中传向禁区。
伍德盖特起跳争顶，却冒顶了！
“冒顶！亨特拉尔的机会！”
埋伏在他身后的亨特拉尔在转身的同时用胸部将足球停了下来，这可是高难度的动作——停球转身一气呵成，当足球从空中停落下来的时候他已经可以抬脚射门了！
他的身边前后左右一个人都没有，他可以毫无干扰的完成这个射门动作……
“亨特拉尔！猎人的致命一击！”
西班牙的解说员还不等足球被踢中，就迫不及待的叫了起来。他甚至已经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身来，探头向下望去。
“见他妈鬼……”
唐恩只来得及骂这么一句粗口，足球就被亨特拉尔射了出去。
转身抽射，这脚球踢的又快又狠，看起来必进无疑了！
但是，一个人影挡在了足球的必经之路上。速度太快了，他来不及用手，只能降低重心，用胸部把足球挡了出去！
“阿金费耶夫！这是阿金费耶夫的精彩扑救！他为诺丁汉森林保留住了希望！这一刻，这个俄罗斯人也是诺丁汉森林的‘圣伊戈尔’！”
轮到英格兰解说员疯狂了。刚才亨特拉尔出脚的刹那，他们的心全都沉到了谷底，以为比赛就这样结束了。没想到阿金费耶夫在关键时刻证明了俄罗斯头号国门并不比卡西利亚斯弱多少，他一样可以力挽狂澜！
“真混蛋！”米歇尔都忍不住爆了脏话，刚才他还以为自己的球队赢定了呢。没想到诺丁汉森林竟如此顽强……
“哈！”唐恩咧开大嘴笑了起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皇家马德里你们死定了！死定了！！”其实他的心脏已经狂跳不止了，到现在还没慢下来。额头背心全是汗，双腿甚至在微微颤抖，随时都可能因膝盖一软而倒下去——如果他不大声吼点什么的话，可能真的会这样。
妈的，吓死我了……
唐恩在心里暗自庆幸，他承认自己有些后怕。如果不是阿金费耶夫的果断出击，这球说不定真就进了……
克里斯拉克也被吓得不轻，他跑到场边对唐恩说：“防守吧，托尼！还剩一分钟了，防守吧……”他还把手中的点球手名单塞到唐恩手里。
唐恩回头瞪了他一眼，那表情看的克里斯拉克一愣——他又被吓住了。唐恩紧咬牙关，双目圆睁，表情狰狞，斩钉截铁地说：“不！继续组织攻势！就算只有一分钟，我们也要争取进球！”
唐恩将手中的名单直接扔在了地上，大有楚霸王破釜沉舟的气势。
……
皇马这个球没打进之后似乎稍微影响了他们的士气。他们并没有趁势发动第二波攻势，而是选择了回收——此时距离比赛结束只剩一分钟了。没必要冒险压出去给森林队打反击的机会。米歇尔研究过森林队的比赛录像，他发现这支顽强德球队经常会在比赛的最后关头进球，这可以算作森林队的特点。他所要做的就是不给森林队发挥这种特点的机会。
皇马回收，森林队就进攻。
乔治·伍德接到球之后，没有选择传球，而是自己突然带球。
他在中路面对里贝里的时候，虚晃一枪，先是做出传球的动作，随后右脚将足球一包，身体拧转，连人带球从扑向反方向的里贝里抹了过去。
接着他并没有继续在中路带球，皇马的中路如今正是重兵把守的要冲，他顺着抹过里贝里的那一下，直接将足球带向了边路。
“乔治·伍德开始了带球！他打算从边路突破然后传中吗？”
看到他在边路带球，伊比舍维奇和已经累得不行的米特切尔都打起精神扑向中路门前，打算接应他的传中。
伊瓜因上来拦截伍德，可是他慢了一步被伍德挡在身后，再也无法对强壮的伍德形成什么威胁了。在后面踉踉跄跄跟了几步，就选择了放弃——他怕自己从后面踢到了伍德吃黄牌，他已经有一张黄牌在身上了。
伍德感到伊瓜因在自己背后畏畏缩缩地踢了两脚就放弃了，他可不会顺势摔倒。让对方被罚下一人还是自己把球带到对方禁区前，这样的选择题完全不用犹豫就知道该选哪个答案。
伍德感到身后压力一轻，他继续沿边路向前带球。
这一次扑上来的是德拉雷德和拉莫斯两个人。他们想要将伍德关门。
伍德决定强行突破，趁对方还没有关门的时候连人带球冲出去。
可他慢了一点。人是冲过去了，球却被拉莫斯倒地留了下来。
“被断了！太可惜了！”英格兰解说员大喊道，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干得漂亮！”西班牙的解说员从刚才起就吊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来了。伍德刚才的突破实在是太有气势了，一股恐惧感油然而生。
“妈的！”唐恩在下面看到这一幕之后愤怒的挥了挥拳头。
伍德回头看着倒在地上的拉莫斯，和因为刹不住车和拉莫斯撞在一起，摔出了边线的德拉雷德。到此为止了吗？要准备踢点球了吗？
他突然看到加雷斯·贝尔在向他挥手，嘴里大声喊着什么。可惜现场太嘈杂，他听不清。
躺在地上的拉莫斯感觉到了危险，他还没来得及起身，躺在地上直接把足球扫出去。
贝尔已经拍马杀到，伸脚一挡……
足球打在他的小腿迎面骨上弹了回去，越过拉莫斯的头顶，飞向了前方！
乔治·伍德正在那里！
加雷习惯性的举起手，同时扭头看着主裁判。但他发现主裁判什么表示都没有，顿时大惊失色，转身就冲向伍德。
“好球！不越位！”
“这是越位吗……前面空了！边裁没举旗！”
伍德回头看着向自己飞来的足球，他侧身抬起右腿，将飞来的足球向内侧一顺……足球变线弹向禁区，他再发力加速，追上了足球，继续带球杀向皇马的禁区！
拉莫斯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猛虎一般扑向前面的乔治·伍德。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冲刺了。
同时也是伍德的最后一次冲刺。
拉莫斯、加雷、马塞洛和里贝里同时从不同方向狂奔扑向乔治·伍德。
与此同时，卡西利亚斯选择了弃门出击。米特切尔和伊比舍维奇还没跑到禁区内，伍德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连他的队友都跟不上……这时候不出击就只能看着对方突入禁区，然后拥有无数选择！
射门还是传球？左边还右边？突破还是直接射？
那一瞬间，卡西利亚斯的脑海中冒出很多念头，就好像岔路一样。横在他眼前的是由数个岔路口组成的大网，纵横交错，让他不知道该选择哪边。
乔治·伍德同样注意到了出击的卡西利亚斯。但是他脑子里可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念头。他的视野中没有队友，只有卡西利亚斯和他身后的球门，那么这就很简单了……
射门！
伍德在带球中很自然的抡起右腿，看起来只是一次跑动的正常摆腿而已，但是接下来他却快速击中足球地步！
足球划出一条很隐蔽的弧线，猛地窜出。
卡西利亚斯看到足球突然飞来，想扑出去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挡，指望自己的手指尖能够蹭中足球。
他确实蹭到了足球。但是球速太快，那点力量还不足以改变足球飞行的路线。
足球绕过卡西利亚斯，继续前窜。
马塞洛看到伍德冲入禁区就临时改变了主意，没有去扑伍德，而是奔着卡西利亚斯留下的空门而去了。
他要解围！
不过这个位置有些难受……就算他能够踢中足球，百分之九十的可能都不过是把足球踢进球门而已。马塞洛却别无选择，他不能不做……
巴西后卫飞铲出去，足球在他眼中无限放大。再一点……再一丁点就能碰到了！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马塞洛在心里吼着。
足球却从他脚尖前划过……
然后轻盈的越过白色的球门线。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或者说这世界已经不存在时间了……
从足球整体越过门线起，一切就都停滞了下来。
场上所有人都保持着之前的最后一个姿势，这一刻被定格了。
仿佛过去了一万年，有个声音才从遥远的迷雾中传来，逐渐增强，逐渐清晰。
“GOOOOOOOOOOOOOOOOOOOAL——！！！”
那样的声音越来越多，最后一股脑涌出来，好像是瞬间爆发出来的一样。
“球进了！！”
“太不可思议了！乔治·伍德的单骑闯关！”
“这是真正的终场绝杀！第一百二十分钟的入球！诺丁汉森林3：2！”
“谁能想到这样的结局？当我们都以为会打点球决战的时候，乔治·伍德站了出来！”
“我以为乔治·伍德最多只会大力远射，进不进全靠运气。但是我错了！这个进球太漂亮了！”
“皇家马德里目瞪口呆，他们没想到会在最后关头丢球！”
“这个进球完全击垮了骄傲的皇家马德里！”
在这些爆炸性的声音中，足球撞上了球网，将之卷起，然后停了下来。
马塞洛跟着滑入球门，被球网缠了起来。
卡西利亚斯半跪在地上，手向外伸出，还保持着刚才他扑球的姿势，回头看着球门内发生的一切。
跑到半路的拉莫斯脚步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加雷则干脆停住了脚步，望着球门的眼眶中已经涌出了泪水。他知道这个进球意味着什么。
一出活生生的惊悚剧就这样在皇家马德里的支持者们面前上演。所有人都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整个伯纳乌突然陷入寂静。
窒息一般的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在这样的环境中，唐恩在八万人面前高昂起头，张开双臂，尽情享受着成功的喜悦带给他心脏的冲击。
三！冠！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