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银行和新武器
第235章 银行和新武器
起事的脚步已经越来越快，在百战军中人人都已经知道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江苏、安徽、江西、上海，所有地方都开始为了即将到来的，将会轰动整个天下的大事而紧张的忙碌起来。
大批大批才从新兵训练营里走出，还从来没有试过战场血腥的士兵，被纷纷投入到了各个军队之中，吸取发匪经验，每十个新兵配备一个老兵，以尽快提升部队战斗力。
各个边境开始迅速增强防备力量，已经形成只许进，不许出之势，整个两江都已处在戒严状态之下。
不必再等朝廷任命，张震开始迅速任命各地官员，邢少强出任江苏巡抚，赵清源出任江西巡抚，华东辰出任安徽巡抚，蒋犹屏出任上海督办，徐勇总督两江银库，胡雪岩总督粮草物资一应供应……
马敏中之《苏报》开始大量刊登一切和两江总督张震有关的事情，鼓吹张震功绩，影射朝廷不公，暗示朝廷已经准备对大帅开始动手云云之类。
出人意料的是，李鸿章除了继续监管江南制造局之外，还被负责统一调度上海军工厂之一应军火供应，这也预示着李鸿章已经正式跻身张震集团核心圈子之中。
除了上海各军工厂开动机器，全速生产军火之外，从洋夷国家的武器进口，也逐渐到达了一个顶峰。
各国领事已经非常清楚在中国即将发生什么，对于中国可能产生的一个新的领导人，各国领事都表示出了浓厚兴趣，或许这是列强在中国一个新的代理人的诞生……
大量的武器开始纷纷以贷款方式交到了张震手里，大量在百战军中的西洋军官，都接到了各国领事的秘密命令，不惜一切代价帮助百战军取得可能到来的战争的胜利……
上海，咸丰七年四月十一日。
这是中国历史上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在这一天，中国第一家真正意义上的银行，在上海这座城市诞生。
“两江银行”，这是中国第一座银行的正式名字。
即便在大战一触即发这样紧急时刻，两江总督张震还是出现在了银行的揭幕仪式之中，甚至为了壮大两江银行开幕声势，张震还代银行邀请了各国领事参与到了开幕仪式之上。
两江银行第一任行长冯念慈，当张震看到这位“银行家”的时候笑问了一句：
“现在，你应该告诉我你的真实姓名和身份了吧？”
“是的，大帅，我的真实姓名叫冯常慈，出身于江南镇海冯家。”
“冯念慈”，冯常慈微笑着解答了大帅心里的疑惑：“正如您之前所知道的那样，我是一个女人，但一个女人要想在当今之中国做出一些事情，是绝无可能的，所以我不得不这样做。我的父亲在我十五岁的时候，就逼迫我嫁给一个我甚至没有见过面的男人，我当然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命运安排，所以我就随着一个同情我的亲戚跑到了美国……”
“然后你又回到了中国，当然是以另一个身份……”张震哈哈大笑，帮着自己的第一位银行行长说了下去：
“不管你是男人还是女人，总之现在你是为我办事了，不过考虑到目前社会风气影响，我看你还是暂时继续以男儿身份办事，等到将来时机成熟了，我想，我会告诉所有的人，咱们的冯大行长，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女人……”
冯常慈的面上一下红了，不过在中国能有大帅这样的开明官员也算真的少见。
“总督先生，对于中国第一家银行的开业您有什么看法？”
回头看去，见是那个记者安琪，张震笑了一下，说道：
“这并没有什么希奇的，我喜欢学习先进事物，不管是哪个国家先发明的，我想，将来我们还会有更多新鲜事物出现，比如记者……”
在阵阵的鞭炮声中，“两江银行”正式开业，而两江银行的第一位客户，一点也不出任所料的是两江总督张震大帅！
在那张001号的存单上，张震存进了一万两白银。当冯常慈郑重的把那张存单交到张震手中的时候，现场响起了一阵经久不息的掌声。
“总督先生，我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您。”就在现场洋溢着一片喜庆气氛的时候，撒肯逊勋爵将张震拉到了一边：
“根据英国议会的激烈讨论，我们以微弱优势通过了一项决议，决定暂时不对在广州发生的，针对大英帝国的挑衅事件做出武力解决……”
张震长长松了一口气，这个消息来的实在太及时了。这样，自己就可以专心对付满清，而不必再为第二次鸦片战争分心。
可是张震心里也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英法等国的暂停用兵，在未来将会要让自己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而这样的代价是自己绝对不会答应的。
所以，和欧洲列强之间的战争一定早晚都会到来的，可是张震希望，到了那个时候和列强对抗的将会是自己……
很快，美国领事马辉、法国领事爱棠，也都同样表达了自己对于张震的“友善”。
列强希望在中国看到一场政变，由一个列强喜欢看到的代理人，来取代这个老大但是没落的，并不能完全被列强掌握在手里的帝国。
当应付完了那些西方领事，冯常慈微笑着把张震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让张震微微觉得有些奇怪的是，在办公室里还坐着另外一个女人。
大约二十一、二岁的样子，样子长的非常甜美，个子很高，见到张震进来，那个女人站起身来礼貌，并且尊敬的和张震打了一个招呼。
“大帅，这位就是我曾经和您提过的梦无痕小姐……”冯常慈微笑着请两人坐了下来，然后介绍着道：
“留学丹麦，老师是汉斯·克里斯汀·奥斯特，研究电磁学这一学科，这次大帅派人去欧洲各国寻求人才，梦无痕小姐也随着一起回到了国内……”
“欢迎您，梦无痕小姐，虽然我知道这并不是您的真实姓名，但我不是一个喜欢刨根问底的……”
张震看了一会梦无痕，说道：
“我已经为您和您的同伴，提供了必要的实验室，同时，如果您还需要什么，尽管提出来好了，我会尽量满足您的。”
梦无痕微笑着点了点头，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谢谢，总督先生，在中国能够找到您这样开明的官员，真的让我非常吃惊。您所提供的实验室我已经看到了，真的非常令人满意。
虽然有些地方，并没有达到我的要求，但是您对于科学的尊敬和严谨，实在是我在包括欧洲在内的任何一个国家的官员之中难得一见的。
我希望能在中国看到一个全新时代的到来，一个科学的，打破这个死气沉沉的国家气氛时代，这是我最愿意看到的……”
这也同样是张震愿意看到的，一个科学的、先进的，强盛的国家。
梦无痕迟疑了一下，问道：“但是，总督先生，我还是多少都有一些担忧，我很了解这个国家，像这样的事情是绝对不被朝廷允许的，甚至在朝廷里绝大部分官员的脑袋里，这些东西都是异端邪说，是要坚决取缔的，您虽然贵为两江总督，但一旦朝廷问起罪来，我怕您很难抗住这样压力，从而……”
“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可以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发生。”张震淡淡的，但却坚定地摇了一下头：
“请你们相信我，无论是银行，还是电磁学，或者是任何的科学，在我这里，都将得到最大程度上的保护，没有任何人能够影响到你们要做的事情！”
张震的话说的义无返顾，决然、自信，从很多程度上都带给了在这办公室里的两个女人最大的信心。
当张震礼貌地告辞之后，看着张震背影，梦无痕似乎若有所悟，在那低声说道：
“虽然我只是研究科学的，但从总督大人的嘴里，我能够强烈的感觉到，中国即将会有什么重大事情要在这位总督大人身上发生……”
“是的，会有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即将发生……”冯常慈缓缓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说道：
“大事，很大很大的事，也许那些百姓还不知道，可是我们已经能强烈地感觉到了，所有工厂都在那开足马力生产，火药的需求量已经远远超过了对发匪作战的需要……
还有，开办银行这么大的事情，大帅甚至没有等到朝廷答应，无痕，这一切已经很说明问题，中国就要产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了……”
梦无痕在那沉吟一会，目光之中流露出了期待：
“如果要我选择的话，我宁愿选择这位大帅来领导这个国家，中国需要这样的领导人，而不是那些高高坐着却满脑袋都是天朝上国的皇帝大臣。
虽然我才第一次见到这位大帅，但我能够感觉到他的开明，他对于先进事物，让人惊诧的接受能力和支持态度。
中国已经落后太多了，现在奋起直追还有机会，可是一旦继续维持这样局面，我想我们的国家就再也没有机会迎头赶上了……”
张震，正早缔造着一个神话，一个历史上从来也都没有发生过，但正在张震的手里不断努力创造着的神话。
推翻这个腐朽落后的朝廷，重新建立一个全新的国家……
……
“大帅，毛瑟兄弟来了！”
见到张震出现在了江南制造局之内，李鸿章兴冲冲的把张震迎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内，兴奋之下就连茶也忘记给大帅上了，匆匆忙忙领进毛瑟兄弟：
“大帅，毛瑟兄弟新近研制出了一种新式火枪……”
保罗·毛瑟显得有些腼腆，他的哥哥威廉·毛瑟帮着自己弟弟说了下去：“总督先生，根据您的建议以及想法，并且在‘佛格森’后膛装弹来福枪的基础上，我的弟弟和我，一起研制成功了13.2毫米机械式连珠枪……”
张震一下站了起来，一把抓过了保罗·毛瑟手里的那枝武器。
在鸦片战争中，英军标准配备的是著名的BROWNBESS前膛装药的滑膛燧石火枪，并非英军上尉派垂克·佛格森于1776年就发明成功的后膛装弹来福枪，该“佛格森”后膛装弹来福枪是佛格森上尉在参加英军镇压1776年的美国独立战争中，在美国的前膛装药的肯塔基式线膛来福火绳枪的基础之上研制成功的，英军曾生产了一百枝这种新枪，装备了由他本人率领的一支百人队伍，有效射程提高到二百米，最高射速每分钟六发，但因他本人战死，这种枪一直到1853年也没有在英军中推广。而张震提出的枪械建议，也正是建立在这一武器的基础之上的。
手中的这枝13.2毫米机械式连珠枪，开创了弹夹的先河。
此枪枪托里有一个弹簧供弹舱直通枪膛。子弹可以由此一发一发装进，自动输送入膛，连珠枪的出现使步枪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这是在中国诞生的，第一枝领先于世界水平的先进枪械。一个由自己提出建议想法，由毛瑟兄弟携手完成的最先进枪械！
可是当最初的兴奋过去之后，张震慢慢把枪交到了威廉·毛瑟手中，因为张震忽然发现这并不是值得自己那么高兴的事情。
13.2毫米机械式连珠枪的出现，仅仅比历史上提前了两年多的时间而已……
那些欧洲国家很快也会发明这样枪械，并且很快就会投入大批量生产，而以目前中国的生产水平来说，在军队中的普及程度很快会被那些欧洲国家超过。
而现在自己面临的，是要如何把这些新式武器，大批量的投入到流水线上，并且尽快的用其来武装自己的军队。
让李鸿章赏了毛瑟兄弟，张震勉励几句，又询问了毛瑟兄弟有什么要求没有，毛瑟兄弟显然地在中国的待遇环境非常满意，在表达了自己的谢意之后，适当的提出了一些自己的要求。
张震全部答应下来，又专门叮嘱李鸿章照办，等到毛瑟兄弟兴高采烈走后，张震说道：
“少荃，我刚才故意在毛瑟兄弟面前表现得有些冷淡，对那枪械表现得也并不是如何太在意，你知道是何用意？”
李鸿章淡淡笑了一下，说道：
“属下刚才也在那里想过这个问题，大帅想来那是故意挫一下毛瑟兄弟锐气，不要毛瑟兄弟以为自己有多么了不起了，好让他们更加忠心的为大帅办事……”
“这是其一，还是其二。”张震微微点了点头，说道：
“少荃，你不知道毛瑟兄弟发明的那种枪，意味着什么，这样武器可是那些洋夷强国也都没有的。
必须牢牢保守这样秘密，一点也都不能泄露，本帅刚才之所以那么做，是想让封闭在咱们这间工厂中的毛瑟兄弟认为他们发明的武器并不是最先进的。
本帅这么做了，的确有些自私，可是为了咱们大事，再自私一些也都顾不得了，可有一点，必须立即将这种新式枪械投入生产之中……”
李鸿章一一应了，不过心里有些佩服，要说大帅眼光真的毒，居然从欧洲挖了毛瑟兄弟这么两个人才过来……
“少荃，上次你是立了大功的，如果不是你的及早通风报信，让我们有了准备，只怕江西局势还没那么早能平定，说不定现在我们还在江西和湘军苦战……”
听了大帅的话，李鸿章盘手坐在那里一句话也都不敢说，张震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说道：
“可你也要知道，自从你这么一做，曾国藩日后要是知道了，必定恨你入骨，不光这样，朝廷只怕也要了你的脑袋啊……”
“鸿章心里只知有大帅，而不知有其它！”
这句话却是李鸿章的心里话，现在的自己，早已经和张震集团牢牢联系在了一起，就算自己想要脱身也没有机会了。
甚至自己现在有些迫不及待的希望张震早些反了，省得自己无时无刻不在那里等待什么。
自己已经取得了大帅信任，如果大帅起事成功，真的得到了这个天下的话，做为大帅身边功臣会得到什么李鸿章心里清楚得很。
“大帅，鸿章从现在开始，生是大帅的人，死是大帅的鬼。”李鸿章坐在那里，必恭必敬地说道。
“你知道这点就好，本帅要做些什么，想来你也知道，跟着本帅一起，要么人头落地，要么荣华富贵。”
张震站了起来，在李鸿章的办公室里，来来回回看了一会，又拿起桌子上的一枝火枪，放在手里饶有兴趣的打量了下，这才放了下来说道：
“少荃，我希望的还是后者，成功之后咱们荣华共享，可是，做人需当一心一意那才可以，要忠我以为就要一路忠到底那才是做人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