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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红眼病(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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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红眼病(十三)

我不知道他是如何断定我是入侵者的,虽然我的确是偷偷摸摸地潜入进来了,但是好歹也穿着这一身黑袍,他就不会认为我是好奇心旺盛的一般邪教徒吗?还是说他有着除此之外的判断依据?他看着我的眼神令我意识到,他是真的认定了我是入侵者,而我也没有继续伪装下去的意思。

我对这里的邪教徒几乎一无所知,也没有表演的才能。既然被识破,那就只好硬着头皮迎难而上了。

壮汉稍微俯下身子,膝盖弯曲,身体前倾。

“喝!”

他猛地双腿使劲,木质地板陡然迸裂,好像有人拿锤子对准地板砸击一样。在如此强劲的肌肉爆发力的推动下,他的身体一转眼就从篮球场中央飞跃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越过场地与观众席之间的隔板,逼近到了我的面前。

他的速度太快了,以至于这一瞬间,我甚至觉得冲过来的不是人类,而是一辆高速行驶的汽车。

已经没有犹犹豫豫的余裕了。

在来到我的面前的同时,他还握紧了拳头,冲我打出了一记强而有力的正拳。

我反射性地运起念力,抬起双臂,交叉格挡在胸前;然而他那迅若雷霆的拳击却在即将打中我的双臂的前一刻发生了变向,改变了落点,打在了我的胸腹间。

他的力气十分巨大,并且还携带了高速运动的惯性力量。我感到自己好像真的被汽车撞击了一样,整个人都向后飞了出去。

虽然刚才下意识地用了双臂格挡,但是我的念力保护其实是作用于全身的,打在双臂上和打在胸腹间并不会有什么决定性的差别,因此哪怕我被他抓住了动作的破绽,也不会造成更大的伤害,只是看上去不光彩罢了。

我从观众席前排落到了后排,座椅都被压坏了几个。

才刚缓过神来,我就发现那壮汉不知何时已经跳到半空中,落点正是我所在的位置。

我立刻起身避开。

他像是从天而降的巨石一般降落在地,将本来就坏了的座椅压得更加惨不忍睹。

这些座椅都是廉价的塑料做的,只有下面的支架才是黑色的金属。我看向他脚下的塑料座椅碎片,念头一动。念力随着我的念头转动而施展,锋利的塑料碎片凭空漂浮起来,并且在壮汉注意到了异常的同时从各个角度刺向了他。

壮汉单手护住了双眼。

塑料碎片没能刺穿他的皮肤,本来瞄准他的双眼的碎片,也因为他的警惕而宣告失败。

“小花招。”

他冷哼一声,随即冲向我,击出左拳。

我立刻将念力附着在了右臂上,同样地击出了拳头。

两个拳头激烈碰撞,发出了巨大的声音,犹如平地起惊雷一般。我感到脸庞被一瞬间的强风吹过,这是拳头碰撞时发出的劲风。

“原来如此,你不止是耐打,力气也很不错。”壮汉说。

紧接着,他又举起了右拳。

“但是太嫩了!”

下一刻,他抽回左拳,打出右拳。

我也抽回了右拳,打出左拳。

接下来的三秒钟,拳头与拳头互相碰撞,劲风四起,耳朵都好像快要被接连不断的碰撞声震聋。我拿出了过去从未对一般人用过的快速连打,而壮汉的拳速甚至比我还快。三秒钟过去之后,我又被他抓住了一个破绽,被打飞向篮球场。

我在半空中利用念力调整了自己的姿势,稳稳地落到地上。

突然,我发现自己正好站在了那一处奇怪的火堆的旁边,看到了插在火堆上的铁剑。

他好像有说过,这个东西是什么仪式节点对吧?

我抓住了滚烫的铁剑,包裹在手掌上的念力充当了隔热手套。

“没用的。”壮汉站在观众席后排,对我说,“你拔不出它。”

的确,就如他所说,我拔不出来,就好像它被焊死在了地板上。

“除非你杀死我,否则它就拔不出来。这个节点就是被设计成这样的。”壮汉走了过来,“我的任务就是镇守在此处,不让外人破坏节点。”

他的话暗示了自己在这一处据点的高地位。

“把这种事情告诉我没关系吗?”我问,“只要你不说,我就会一直一头雾水下去。”

“无所谓。”壮汉说。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说,这不是很重要的节点吗?难道他在语言中给我设下了什么陷阱,想要误导我?但是我一时之间也分析不出来。我又问:“你之前说阿尔冯斯·艾尔利克来过这里吧?”

“没错。”

“他现在在哪里?”我问,“他被你杀死了吗?”

“不,他被祭司带走了。”壮汉说,“他的运气太差了。如果对手是我,他还是有胜算的;但对手是祭司,他就毫无反抗之力。本来镇守在这里的法师只有我一个人,可恰巧祭司来这里视察,而他则倒霉地撞到了枪口上。”

“祭司是什么人?”

“是我们的首领。”

壮汉似乎很好说话,但凡我提的问题,他都给我回答了。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我问出了自己最大的疑问,“你们究竟有什么目的?”

“这都是为了……为伟大的神灵献上祭品。”

说到这里,壮汉突然一个加速,冲到了我的面前,抡臂挥下。

我避开了这一击。

“河狸市死了很多人,你们没有负罪感吗?”

“不信神的异端分子罪有应得!”

一旦谈起他们的行事理念和信仰,壮汉就变得不可理喻了起来。明明之前还很好说话,但是现在却又展现出了一种狂热而极端的攻击性。我想起了之前被我拷问的两人,他们即使被我残酷的手段折磨也从来不曾屈服,但是我并不钦佩他们,反而更加觉得他们不可理喻,甚至非常扭曲。

我一边招架壮汉的攻击,一边伺机反击,然而我的反击都被他招架了下来。

他一定经过了长年累月的武术训练,一拳一脚都有着一般人没有的条理,我几乎找不到他的破绽。

说来可笑,我明明是使用念力的超能力者,却在跟这种擅长强化肉体的家伙做接近战;但是,说实话,这的确就是我的全力战斗姿态了。

就如我之前提过的那样,我的念力的威力会随着距离的增加而衰减、随着距离的缩短而增强,在近距离,我的念力能够发挥出更加强大的力量;换句话说,假如我要用念力操纵一个物体进行战斗,自然是离我近的更能体现我的念力强度。既然如此,在我的附近,还有什么能比我自己的身体更适合充当念力的载体吗?

也许还有更加聪明的战斗方法吧,但我实在不是一个头脑灵光的人。

“没用的!”壮汉一边攻击一边喊,“我已经看出来了,你根本没有学习过武术,你的动作破绽百出!只是在凭借这诡异的防御力在与我硬拼罢了!你的败北只是时间问题!”

据说武术家在讲究力气与技巧的同时也十分重视气势,气势旺盛与气势衰弱的实力是截然不同的。他在战斗中分神说话并不是粗心大意的举动,或许也不是小瞧我,只是在给自己壮大气势,并且打击我的气势。

壮汉一记正拳打在了我的胸口上,而我被这巨大的力气所推动,向后滑行出了将近十米。

虽然有念力保护,但是他的力气依然有少部分对我造成了有效打击。我感到胸口剧痛,并且发闷。

他又冲了上来,对我出拳。

我后跳一步,避开攻击;紧接着向上一跳,施展了一记凌空的回旋踢。

“天真!”

壮汉毫不费力地格挡了下来,接着又是一拳砸向半空中的我。

按照一般的武术理念,任何使自己处于无法借力的状态的动作都是天真的,这一点他没有说错;但我不是武术家,我是超能力者,我即使在半空中也能有所动作。

我用念力少许地改变了自己在半空中的位置,避开了他的攻击;下一瞬间,我在无法借力的半空中用念力旋转身体一周,再度踢出一记回旋踢。

壮汉被我一脚踢在脸上,飞出了几米外。

果然,就算是他这种武术高手,也不可能对这种违背常理的攻击作出及时的反应。

他在半空中调整姿势,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我抓住了这个空隙,冲了上去,对着刚刚落地的他踢出一腿。

他立刻招架住了我的踢击。

这个时候,由于我们战斗时的动静被外面的人听见,十几个邪教徒进入了这个室内篮球场。他们在发现正在与壮汉战斗的我之后,就立即向我冲了过来。

我看见其中有人拿着枪。

壮汉向我攻了过来,而我立刻后退,冲向那十几个邪教徒。

“快跑!”壮汉对那十几个邪教徒大喊。

然而已经为时过晚。

我把他们纳入了自己的念力射程,将念力想象成挥落的刀刃;下一刻,他们的脖子上都喷出了鲜血,纷纷倒地。

如果这一招也能对这个壮汉起效就好了。他的防御力太高,这种攻击是不会起效的。

“该死!”

我的行为激怒了他。

只看这一幕画面的话,好像我才是反派一样。

就算是我,也没有信心在与这个壮汉战斗的同时分心留意其他方向的枪火,那样一来我的败北就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换成其他情况,我可能还会考虑手下留情,但是在这种没有余裕的局面,我只好选择杀死他们。

只好选择杀死他们——这种说法显得我好像是迫于无奈才杀死他们的一样,有种给自己找借口的感觉。其实,如果真的换成了其他的情况,我真的就会对他们手下留情了吗?他们都是致使河狸市变成如此模样的凶手,按理说我是没有理由对他们手下留情的。他们不是病人,不是受害者,他们罪有应得,死有余辜。

不对,这依然是借口。

虽然我可以对外声称,我杀死他们,是因为他们邪恶,是因为他们有罪,但是归根结底,我杀死他们的心理动机,仅仅只是出于我的私心。他们对我形成了阻碍,增加了我的风险,所以我排除了他们。我之所以会对自己的杀戮感到如鲠在喉,就是因为我的动机是利己的吧。

我没有为自己的行为感到负罪,只是觉得,我又迈出了不可挽回的一步。

壮汉向我攻来,我见招拆招。

“你……”壮汉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大抵是在疑惑,为什么自己不能像之前那样轻而易举地攻破我的防御了。

“自从成为超能力者之后,我的直觉就变得很好。”我对他说。

“你想说什么?”壮汉脸色难看。

“我的意思是……”我后撤一步,“虽然我没有学过武术,但是基本上,我只要顺着感觉走,就能作出正确的判断。”

这一步后撤,让壮汉的拳击落空了。

紧接着,抓住这个破绽,我旋身踢出一腿,将他打退到了十米开外。

“只要顺着感觉走就可以了?”壮汉说,“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我也不需要你相信。”我说,“你的武术很出色。我以前见过学武术的人,但他们跟你没法比。花了这么长的时间,我才总算适应了你的步调。以后……就算再遇到像你这么厉害的武术家,我也不会手忙脚乱了吧。就这一点来说,我要感谢你。”

“大言不惭!”

壮汉再次攻了过来。

我顺着感觉,与他互攻了起来。

互攻持续了十秒钟,他始终无法突破我的防御。

在之前的攻防中,只需要三秒钟,他就能抓住我的破绽;但是现在,十秒钟都过去了,他依旧没有抓到我的破绽。就算再给他十秒钟也没有用,我想他并不是完全看不出我的破绽,只是抓不到而已。与一般的肌肉运动不同,我的身体是被念力驱动的,而念力则是被我的念头支配的,这一项念力驱动的技巧使得我可以在字面意义上顺心如意地作出任何动作,并且毫无肌肉发力的征兆可言。

不过,这样持续下去就没完没了了。

虽然他一直没能对我造成有效伤害,但是这一点我也一样。

必须拿出更强的攻击力。

我从攻防中脱离出去,退出了五米。

之前平均分布在身体内外的念力,开始集中向了我的右掌。

壮汉冲了上来,试图追击我。

我的右掌摊开,五指并拢。

秘技——手刀。

我迎向壮汉,挥动右掌。

他的拳头被我从腕部切了下来,鲜血狂喷。

“什么!”壮汉大吃一惊。

趁着他吃惊的空隙,我活用之前与他战斗时获得的宝贵经验,抓住了他的破绽,毫不留情地切开了他的颈动脉。

鲜血犹如水枪一般喷射了出来。

他无力地跌倒在地,挣扎了一番,最终不再动弹了。

……

我总算松了一口气。

这一招手刀,对我的风险也是很大的。因为之前平均分布的念力都被集中在了右手上面,所以在强化了右手攻击力的同时,也减弱了其他身体部位的防御力。假如我没能抓住他的破绽,被他反击成功,那么以那时候的我的防御力,恐怕立刻就会被他打成重伤,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跌入劣势。

这个壮汉很强,甚至令我一度落入下风,但是我赢了。

我走向火堆,在十米的位置停了下来,用念力拔出了铁剑。

就如他之前所说的那样,这一把铁剑只有在他死后才能拔出来。

奇怪,我还以为他之前说的那么痛快,说不定是给我设了什么陷阱,所以才特地站得远了一点,没有走得太近,结果居然什么都没有发生?他说的都是实话吗?可既然如此,他又是基于什么动机才会对我知无不言?

我拿出了黑色手机,查看了一下地图。

地图上的红叉又消失了一个,正是我所在的南边据点。

原来如此,只要拔出仪式的节点,就算是摧毁了据点吗?仔细回想壮汉之前说过的话,这一处据点很可能就是为了这个仪式节点而设立的。

我拎着铁剑,离开了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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