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悲凉
第二百六十章 悲凉
陷落的太空城，已经没有了秩序的存在。腾起的烟柱，远远的地方，还有枪声与爆炸的声音。
这些声音交织着，从各个方向传过来，喧嚣不平静。
抢劫和杀戮在进行，所有的军队已经失控，舰队权限已经被韩数锁死。
韩数和洛嫣很安静站在指挥大楼的楼顶，很高的地方总是或多或少有一些风，这里也是，凉凉的，并不冷，很舒服。
但这是唯两个人的感受。
在他们的前方，在站立的武装前方，一个少女在奔跑，后面追着四个男子，他们原先也是军人，现在只是野兽罢了。
女孩慌不择路的跑过来，跑向韩数的方向。
枪响，女孩脚部中枪倒在地上，但是还没有放弃，她在努力的向前踉跄前进，摔倒，也没有放弃逃跑的希望向前爬着。
四个溃兵先是很犹豫看了看两个武装，但是开枪过了一分钟都没有反应，几个兵痞狂笑着扑向女孩，想将她拖进旁边的房屋里。
韩数索性坐下来看他们接下来的事。
就在他坐稳的时候，耳边枪声炸响，枪声还没有传到被打击者的耳朵里，附着紫色念力的四颗子弹击碎了几个溃兵的脑袋。
大锤破碎的水果一样的缤纷。
突然得救的女孩慌张的四处张望，然后拖着伤口躲进了阴影里。
远方一艘轻翼机正在扫射地面，喷射的火舌犁起一道地面。
然后被一发对空导弹击中，冒着烟砸落地面。
那是投诚的部队和顽抗的军队之间的交战。
而特殊作战连也在前线督战。
韩数摆弄着手里的步枪，在武装刚刚静止的时候，一艘轻翼机想过来捡便宜，被韩数一梭子弹给撕裂了。
附着了韩数高阶念力的子弹也可比拟炮弹了，只是要什么时候才能像回龙君一样，不借用外力，举手投足就击坠一艘轻翼机，那才是厉害。
本来不推崇暴力的韩数，也在慢慢改变。
“你以前不这样的，”洛嫣看向女孩藏身的地方，失望地对韩数说道，“你看着她，像不像以前的我，你去救我的时候的我。”
韩数抬起眼看了她一眼，也看向那个方向，那个女孩不知是害怕，还是疼痛难忍而簌簌发抖。
“我想变一下自己乱七八糟的性格，我就想什么时候我能做到对周边的事莫不管己的时候，我也就不会找这么多麻烦了。”
就是想的太多，现在连自己的孩子都不知道还活着没。
当初自己要是和戈兰早早的成为夫妻，大概也不会有这么多事。
看着女孩子受苦不是自己愿意的，但韩数不知不觉将这一切当成了历练，对自己的历练，无论怎样的经历，都是让人成熟的。
或者说，冷漠的。
如此韩数想要重新做人，或者，魔王。
无论你再怎样的多想，怎样的思考着善良，都无济于事。
戈兰生病，晴柏川和他一起划入魔化的深渊，洛嫣有了自己的孩子，然后，成为困死他的另一道枷锁。
在这个地方，韩数想要善良过，想要邪恶过，然后想要漠视。
并不是事不关己，而是不要再那么多愁善感。
可是不是对的，但是不想自己身边的人再遭伤害。
面对于此，洛嫣没有提出自己的看法，可是心中有着疑问，曾经的一切难道真的能这样改变？
“那么你要怎么处置至今不肯投降的人呢？”洛嫣问道，这件事的态度就是改变与否的开始吧。
以韩数的力量，只要武装一个冲锋，负隅顽抗的叛军就会土崩瓦解，但是韩数至今不肯动作，而是任由混乱的继续。
问了多余的话。
韩数以往的作风，连再度背叛的降将也能原谅，虽然是出于谈判时的作态，但是韩数对于高行等人可谓一根筋的仁慈了。
相信统一了边缘的韩数，不再是以前了。
韩数望着远方，那里还在打仗，虽然还有很多的人是受了某些人THG要审判叛军，军属严厉处置的传言，现在武器大量流失，后期支援未到，相信混乱还要延续一段时间。
因为自己自私的目的，韩数终于将一座三百万人的太空城变成了烈火炙烤的地狱。
那么……
“你说这些干什么？这些事我怎么知道？这些不是镇压军队的事吗？”
漠不关心的话语中，韩数似乎已不再像以前，不见挣扎的情绪，不见反复的犹豫，韩数，不再是韩数。
等到最后才做态度。
韩数眼前浮出投影面板，洛嫣看不到上面的人是谁，而耳麦一直塞在韩数的耳朵里，自然也听不到什么，想要运用念力去听，可是又不敢。
反正洛嫣觉得，自己和韩数汇合这么久了，韩数好像故意遗忘了一件事，一句都没有提过，虽然心有担忧，可是绝对不能逃走。
即使韩数知道了什么，她现在也不敢动。
她根本没有时间回到武装，就算回去了又能去哪里，边缘很小，总不能去投靠太岁吧。
一边韩数没有察觉她的异样神色一样，还在和对方通讯。
“到了就进来吧！尽快平定局势，我想回家了。”
过了一息。
“那些事你去办吧。再怎么杀，死的终究是自己人，甄选之后的死硬份子按照叛国罪处置，其余的都拉去挖矿。”
似乎得到了对方的应允，之后，韩数问道：“我要的战舰到了吗？”
点头，然后欣然道：“尽快过来，我有用。”
洛嫣疑惑状道：“这么快就到了吗？”不知是诧异还是惋惜的语气。
或许韩数并不是自己一生能够托付的人，她的理想在受到韩数的拒绝后更加的明确，但是想要得到一种温馨的梦并没有变。
韩数颌首，有着欣然的语气说道：“是，只有三十几艘战舰吧，是全速赶来的，不过也足够了。”
是镇压领地的庆幸，还是别的原因？
洛嫣不明所以，但是突然之间，她想到之前的预感，韩数并不是傻瓜，他可能知道了一些事！
想到这里，心中哪一种危机感更是凝重，于是，洛嫣向韩数建议。
“去迎接他们吗？驾驶着武装。”
等不及韩数的应允，洛嫣想要离去，那种感觉越是萦绕，越是可怕，如果韩数知道自己的一切，那么，作为神之仆人的自己，是第一个牺牲品吧，但是不甘心！
逃走！
但是就在她转身的一刻，韩数拉住了她的手腕，力量很大，甚至有些疼！
“去哪？”
“去迎接舰队吧！”洛嫣回答，“我想回到武装驾驶舱，能够更加熟悉一些武装。”
韩数并没有松开他的手爪，而是更用力了，眼睛并没有看着自己，而是看向更高远的地方说道：“别去了，以后还有机会，被当做敌机被攻击就不好了。你和我在这里等着吧，相信很快就会来到了。”
寒冰一样的声音，和之前大不一样，尽管韩数不断的努力掩饰，但是其中的语气变化还是惊到了她的心神。
于是，心神慌乱的她开始挣扎，想要挣脱韩数的手掌。
但是，并没有效果，如固定了手铐一样，韩数的手紧紧箍在她的皓腕，韩数起伏不定的力量现在正是最巅峰，而洛嫣绝不是可以抗衡的阶段，除非翻脸，于是无用功就是固定的设定。
这样，韩数固定了洛嫣的无用反抗，但是韩数并不开心，因为她的一切举动反而加重了韩数的猜疑。
力量是什么东西？权势是什么？
即使曾经忍辱负重想要获得，即使现在唾手可得，但是为什么，自己还有着迷惘，想要获得，就要失去，就要奉献，但是为什么要用那样的代价？
在抓住她的手腕的那一刻，精神力的蔓延已经蹿流而去！
但是，明明曾经能够感受到的，生命的痕迹，现在，却没有了！
一丝的心跳，一点点的脉动都没有？
为什么会这样？
韩数想要生气，想要愤怒，想要哭一场，但是没有，韩数知道不能做出这样的事。
起码现在不能！
现在控制的洛嫣，因为有着诡异的原因而听话，或者有着其他的目的被自己骗下了武装的控制舱。
但是那种黑暗的心思，想要骗人的感觉让自己做出了选择，并不一定正确，但是有着那种感觉，不让你离开就对了。
韩数，即使错了，你今天也要知道一个答案！
风还在，在空中流动，看不见的行踪，能够感受到，用自己的手，用自己的皮肤去感受，那种东西，说不出的存在。
高楼，屋顶，不知道的原因，风有些嘈杂了，韩数拉着想要离去的女孩的手，并不是自己的妻子，却是自己孩子的母亲！至少曾经是！
韩数，何必哭泣，一生无所求，只是随波逐流的浮萍，飘到了哪里，知道了那里。
你的错误，别人没有责任去担当，如此，你和她，一生的羁绊可能就此完结，一直这样，残忍的那种猜想。
“我去参加战斗吧。”还想走，不详的预感越是强烈，今天韩数似乎和以前都不同，韩数能够漠视一切的生命，或者说恢复了了魔王的本性！
许久，韩数看着远方，似乎在对自己述说，还是在向她询问：“他在哪里？是不是已经不在？为什么不在了？你恨我就杀了我，为什么要对他这样？为什么？”
风，还在，在高楼猖獗，泪被吹拂，先是滚烫，然后是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