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你还是侮辱我的人格吧
第一章 你还是侮辱我的人格吧
夜已经深了，永远只会在夜里降临的雨淅淅沥沥下了起来。昏黄的路灯点缀着长长的街道，夜空，漆黑而死寂。不时，会有巡逻的军警穿梭在街道上。
到达巡逻点了。韩数吁出了一口气，解下雨衣与枪械，走进温暖的巡逻点休息室，里面的大功率空调因为年久超负荷运行，正发出嗤嗤的抗议声。说不定什么时候它就坏了呢？韩数心中想到。
巡逻队队长看着窗外越下越大的雨，小声抱怨着。这是个老军人，他叫杰斯克·罗。我们亲切的称他老罗，迟钝，神经大条，是个古板刚毅的家伙。
队长已经有23年的军龄了，据说THG时代曾经在美洲军管局任职，还是个上校团长。3年前THG解体，前THG因被指控迫害人民，大批前官员被清算，大至中央大员，小至一县长官，被捕入狱者不计其数。
而韩数的队长也在其中，可是，不知为什么，被关了一年小黑屋后，他便被保调来火星殖民地做治安军队长。
往事不堪回首啊，可是也有很多人羡慕他的好运气，比如他那些在火星表面挖矿的前同僚。
队长看着那暴雨，似要与那雨声试比高，抱怨声也清晰起来：“这帮混蛋，老是在我出勤时下雨，哪来那么多水浪费，真是混蛋。”说着回头大声道：“只有十分钟，上厕所的快点。吗的，这巡逻频率，不是要累死我吗？”
骂骂咧咧，一屁股坐在办公桌上，愣了一下，然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顺手在桌面上点了几下，完成小队巡逻签到。
韩数看着队长一番动作，叹了口气，怪不得，罗小队在一年多的绩效评比中，成绩都是中下，勉强也在十七个小队中名列第一，当然是倒数。
在一周前，获知韩数将进入罗小队后，熟悉的学长拍着他的肩膀道：“好自为之。”要知道，绩效成绩可是升职的重要依据，他玛的，他心里骂着。
十分钟，也就是喘几口气的功夫，队长站起来喊道：“集合，整装，报数。”韩数挂上步枪，穿上雨衣，无奈的看了一眼身旁的位置。那是他的同学兼好友诺克的位置，这家伙现在还在厕所里，军事警校毕业后，好多好朋友分道扬镳，进入了新的单位岗位，诺克和他很有缘分的分配在一起。
“诺克，你个粪桶，快点。”罗队长说着一脚踹在厕所门上，诺克矮胖的身躯很快踩着被踹在地上的门板出现了，他一手提着裤子，跑着去把装备甩在肩上，又跑进队列，手忙脚乱的整理着身上的挂件。
队长捂着额头，一副不忍卒睹的模样，小队一共22人，包括队长只有5个老兵，其余都是今年刚毕业的学警，当然也要有愿意跟他混的老兵才行啊。
“出发！”队长挥手，他们一群菜鸟跟在后面鱼贯而行。雨已经停了，但这是暂时的，出勤前，他们已经得到天气控制中心的通知，今夜，雨不会停。
在罗小队离开巡逻修整点的同时，另一只小队进入修整点。现在是军管期间巡逻密度堪称密集。
小队下一个修整点在十公里外，通讯器不时传来在某街道发现违反宵禁令外出的市民，需要警员甑别的通知。
一个小队可分为多个小组，对各个大小不一的区域灵活巡逻。密集的巡逻开始于一个月前，火星殖民地某议员在家里被暗杀，暗杀者留下信息，自称某激进组织，原因很扯淡，因为议员浪费食物，鬼才信。
近期人类社会政局震荡，伊甸园独立份子搅事不说，地球宗教势力抬头，前THG军政府残余占据天宫要塞，拉着地球议会扯皮。
据说原因是上个月THG暗中建造的一艘太空战舰，还没填装燃料，就被神使击毁，天宫要塞又破了好大一个洞，THG打不过神使，就把这屎盆扣在地球议会头上，哇哇喊着地球议会不作为，坐看宇宙神教做大，养虎为患，通敌卖国堪为人类叛徒，反正找了一堆罪名，而后把天宫要塞开到地球引力圈外吓唬那帮老头子。
复杂局势下，火星殖民地在地球议会和THG之间摇摆不定，临时议会为了站队问题在议会扯胳膊蹬腿，鸡头狗血一片狼藉，毛事决定不了。所以，精神上打不跨对方，有人就想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搞起了肉体消灭的恶性竞争。
现在，韩数和诺克正跟着一个叫宁浩的老兵巡视一条街道，这家伙据说是副队长，简称副队。
细雨又开始飞落，空旷的街道只有三人的脚步声，虽然军服有保暖功能，但这样的死寂，还是在韩数心里升起一丝寒意，撩拨他的记忆。
韩数将战术头盔的夜视光线调亮了一些，扫视着街道高楼，一不小心，撞到了前面的副队身上，副队正看着他们身后二十步远的诺克，诺克一动不动，站在那抬头45度仰望天空，在这样的寒冷深夜，摆着这样的姿势站在马路中央，怎么说都是那样的诡异。
韩数正要喊出声，副队压手制止了他，顺着诺克的视线望向一座高楼。
韩数是听说过这样的事的，曾经一个被念力杀死的学长摆了一晚上的思考者姿势。韩数想着正要呼叫念动力检测，副队已经甩开大步走向诺克，然后……一脚将诺克踢到地上，诺克一个机灵地跳起，立在一边。擦，念动力还能这么破？
宁浩副队指着诺克正要说什么，三人的通讯器却想起一个女声：“K街道S大楼下发现不明人员，请附近警员前往甑别。”战术头盔左眼镜片闪出一个军装少女，副队抬头观察街道边回答：“K街道巡逻军警罗小队队员宁浩，韩数，诺克·蓝收到，马上前往处理。”说着冲身后一摆手，说：“就在街头转头。”我和诺克快步跟着他走向前方的S大楼。
路上韩数向诺克表示了他的好奇心，诺克擦着嘴角道：“哎呀，你不知道，那女的，那真是波涛汹涌……”
韩数赶紧挥手打断一脸猪哥像的诺克，他已经知道诺克要说什么，不就是某没有调节玻璃透明度的夫妻，表演了一场活色生香的房中术嘛，谁没见过，这已经是夜班巡逻队的一个偶然隐性福利！
话说战术头盔在这一方面真是有天生优势，远近夜视热成像，传说中高端版本还有完全透视，那真是一代淫民的福音。
虽然韩数很想同诺克交流一番战术头盔之民用可试性，但是看着左眼镜片中对自己挥舞拳头的女孩，他也只能苦笑，不用想也知道，她刚才一定公权私用，监听了自己和诺克的交谈。哎，有一个比自己能干的女朋友真是一件幸福着苦恼的事啊！
“前方人员注意，我们是火星临时政府军警，现在执行宵禁巡逻任务，请配合检查，站到墙角。”宁浩前辈转过街角，估计是和那个晚上乱窜的冒失鬼碰上了。
韩数和诺克两人离他只有十步远，没有看到转角那边的冒失鬼，他们走上两步想着摆摆军警的威风，这时头盔中突然传来了焦急的警告声：“警告，S大楼灵魂量子波动异常，指数高峰127，峰值下降中，可确认至少110人死亡，对方为A级危险人物，正在呼叫支援。”
韩数看到副队前辈抬起的手僵直在空中，但宁浩很快应变道：“请站在街边，出示证件，现在殖民地实行宵禁，晚上不能随意乱走。”头盔中也传来宁浩的声音：“你们两个先不要过来。对方有一人。指挥中心，申请监控共享。”说着宁浩走向对方。
韩数的可爱女友消失，镜头转换到一个街道，镜头中宁浩正向站在街边的人走去。但是因为下雨，镜头并不清晰，韩数道：“指挥中心，请求降雨停止。”韩数看向身边的诺克，诺克脸色惨白，握紧步枪的手抖个不停，站在雨中一动不敢动，对方能悄无声息的杀死一百多人，捏死三人自然不要太简单，韩数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恐惧，一把拉着他靠向墙角。
镜头中宁浩正在检查对方的证件：“……现在火星殖民地宵禁，你才从地球来不知道，所以也不对游客进行处罚，但要对你的证件进行备份，不会对你们的旅行造成影响的。”
“咯咯咯，帅哥，宵禁检查怎么也不叫你那两个同伴一起过来。”这是个女人，还是个风骚美妇，紧实的皮衣包裹着妖娆的身躯，宁浩接过证件时，她还故意挺胸触碰到了宁浩的手。
宁浩呵呵干笑道：“也不是什么特别紧要的事，我一个人就能做完嘛！好了，请你马上回到住处，不要随便乱走。这几天事比较多，巡逻比较频繁。”宁浩扫描过后，一边警告，边把证件还给美妇，敬礼站在一旁。
如果对方不是穷凶极恶到要做人肉炸弹的恐怖分子，是不会随意杀害警察的，现在每个出勤警察身上都已被强制配置监视器。
那美妇人挥挥手，转身向S大楼走去，就在宁浩转身撤离时，那美妇突然回身拉住宁浩的左手，宁浩冷汗腾腾冒出，蹲转角的韩数，诺克端枪就要冲出去，头盔中又传来声音：“不要出去，等一起行动，念力监测已经笼罩K区。”却是老萝卜的声音。
韩数看向四周，见老萝卜领着几个人从街尾跑过来，韩数不由舒了口气。通讯再次想起：“这里是指挥中心，市区发现大量可疑人员，各出勤小队接到命令后，赶往目标区域支援……K区罗小队就地监视目标等待支援……”
“你不要紧张呀！我只是看到帅哥情不自禁罢了。”美妇柔声道。
宁浩干笑道：“被一美女主动牵手，我这样的纯情男子肯定紧张噻。”
美女咯咯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摇着宁浩的胳膊：“好热闹啊，来了好多军警。”闻言，宁浩僵直的左手任人甩弄，右手慢慢摸向步枪把手，刚才为了让对方放松警惕，可是甩着双手就来了。
而韩数等数人已经集合完毕，在美妇话音刚落，就已经端着枪冲了出来，十米开外成半圆把美妇与宁浩围了起来，美妇打量周围武装一眼，摇头嗔道：“这就是火星人的待客之道？实在令人大失所望啊！”
罗队长却嘿嘿淫声说：“美女，万事好商量，把那个挫小子放了，干什么冲我来呀！”
美妇美目瞟了队长一眼，低头羞道：“哎呀，人家喜欢年少力强，不要大叔啦。”韩数浑身一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环顾四周，却有不少人如诺克这个猪哥般流着哈喇子，一脸向往。
罗队长并不为挫折所气馁：“这样，你放了他，你看，要帅哥还不简单，这么多棒小伙，回去警局，随你挑啊！”说着挤眉弄眼，嘿嘿淫笑，活脱脱一副皮条客的猥琐嘴脸。
美妇咯咯一笑，道：“想不到火星殖民地还有这么有趣的人，可惜啊，我只喜欢帅哥啦！”这时终于抓到话头的宁浩说道：“其实我一点都不帅，我们警队比我帅的多了去了，那个谁？”宁浩伸着手指着转了一圈，点到了韩数。
韩数疑惑地指了指自己，宁浩一点头道：“就是你了，把脸露出来，让美女瞅瞅。这家伙虽然不是警局最帅的，但也勉强算是中上之姿。”
霎时间，警队中十几道悲愤的目光射在宁浩身上，又转移至韩数身上，一个中上之资居然是本警队最帅的？
韩数只能拨上目视镜，很不好意思的看着女人，那美妇笑眯眯地看着韩数，说：“好嫩的小伙子，看着很普通呢？”
而韩数已经知道了警局指挥部的计划，计划在刚才罗队长扯蛋时已经通过战术头盔传达到每一个作战单位，这次对方图谋不可小觑，城中各处市政部门周围都有不明分子出现，他们因为只对上一个人，所以援军根本排不上队，只能等待火星空间站的驻军支援，现在做的就是拖住对方。
嗨，天塌下来有领导顶着，韩数他们就是拖时间嘛。所以，韩数现在只要配合着队友扯蛋就是了：“帅嘛？和花是一样一样，要有绿叶衬托，才能显出它的娇媚。如今夜黑风高，绿叶不在，自然略显凋零，有碍观瞻。刚才被劫持前辈对我的评语，我是很惭愧啊，虽然本人是长得好看了一丁点，但我这个人一直很低调，当然，如果说你要问我帅到什么程度？那么从我们整个毕业班只有我一个人有女朋友这件事上，大家就能窥见一斑啦，啊哈哈，低调，大家一定不要乱说，低调，哈哈。”
话音刚落，警队包围圈中一阵喧哗，女警员满脸花痴样，全然不见三小时前她们还臭骂韩数打牌作弊不要脸，几个和韩数比较熟的男警员更是破口大骂：“臭不要脸，不知廉耻，童养媳也算？”等等不一而足，大家配合的很好嘛！但也有人反应不佳，诺克倒是习以为常，老萝卜斜眼睨视着韩数，宁浩这家伙目瞪口呆。
紧衣美妇惊奇地看着韩数，韩数一想，是不是太抢风头，于是缓声道：“当然，被劫持前辈的帅是经过时间的沉淀，那是历史的底蕴，就像那陈酿的美酒，我是一时不及的，我甘心做陪衬前辈的绿叶，只为凸现他的娇艳。”看着韩数一番自惭形秽的模样。
旁边一同学小声说道：“这是在比谁更不要脸嘛？”
宁浩前辈一个激灵，慌忙道：“算了，算了，大家回警局让美女慢慢挑吧！”说着就起步要走。
美妇紧紧抓着他的手臂把他一个趔趄拉了回去，笑道：“不，警局我是不会去的。不过，如果你们把他送给我，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说着一根葱葱玉指点到韩数的头上。
韩数吓了一跳，今天怎么所有人都喜欢用手指头点我，而且……难道这半老徐娘对我一见钟情？
韩数清了清声，道：“作为当事人，能问下为什么吗？”
那徐娘娇笑道：“你帅啊！”“我搓，长得帅又不是我的错。”韩数大感冤枉。
可对方悠然神往的憧憬道：“还可以给我讲相声解闷啊！”韩数对自己的不足之处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相声这种传统艺术我是一窍不通的。”
“没关系，不是还有你的身体嘛？一个人啊，总能找到他的可爱之处。”死婆娘一副势在必得的态度。
韩数汗颜道：“别的女人的话，我不要身体的清白也就罢了，可是大姐，对上你，你还是侮辱我的人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