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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9章 宋皇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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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9章 宋皇凄苦

幻型怪将一切原委都详详细细交代了出来,甚至还让众人得到了一些新的消息,比如那统领邪鬼军团的人类符箓师乃是陈松,这在之前是大家都不曾想到过的。赵正听完幻型怪说出事情原委,当即便转过头,冷冷瞪着缩在潘贵妃身后的潘弼。

也不知潘弼到底是畏惧还是怎的,他竟对幻型怪所说的话毫不反驳。那潘贵妃却是不停拉着皇帝的袖子,求他饶恕父亲一命。可惜这位皇帝在大宋真只是虚有其表而已,此等谋朝篡位的大事,却不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了的了。赵正命两名太监将潘贵妃拉开,免得他吵吵嚷嚷听得让人心烦,接着便问潘弼道:“丞相,幻型怪所言是否全部属实?”

潘弼腿一软,双膝一屈,又再次跪倒在地,他连连磕头道:“王爷明察,臣……臣实在是不知啊!”此事事关潘家九族的性命,即便潘弼再是胆大,也不敢承认谋朝篡位的事实。否则一旦惹得宗室震怒,以雷霆手段将潘家收拾干净,那他潘家就要在这地上界消失了。

文子符见了潘弼这般没骨气的样子,不由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像他这样没胆量没担当的人,竟然也想要谋朝篡位,阴谋败露之后更是毫无廉耻的磕头求饶,又哪里能成得了什么大事。这幻型怪虽然有些智计,但在识人用人之上却还是与真正的人类大有不如。

潘弼见诸人都沉吟着不说话,即便原本对他信重有加的皇帝也都闭口不言,当即便急了,连忙指着幻型怪道:“那文子符会驭鬼之术,这幻型怪定然是他指使的,他谋杀了我家孩儿,冒充仁美在臣身边,伺机诬陷于臣!是了,定然就是如此,那大哲对我大宋贼心不死,这才派了他这位驸马来挑拨离间,请陛下一定要相信臣啊!”潘弼口不择言,胡乱推脱罪责,竟将此时推到了文子符头上。

“混账!”赵正大怒,心道你死到临头却还随意诬赖好人,难道真以为我等宗室都是傻子不成?他脸色严肃道:“潘弼,驸马五年前还只是十三岁的小孩子,若说他五年前便能驭使幻型怪这等强悍的邪鬼,说出来谁又能信?何况驸马自小在大哲长大?与你又有何冤仇,要苦心孤诣的派幻型怪潜伏五年来污蔑于你?难道还真以为皇上跟诸位宗室都是傻子不成?既然阴谋已经败露,何不痛痛快快从实招来,本王或许还可以给你个痛快,若是再胡乱攀诬他人,休怪本王辣手!”

潘弼见自己随口攀咬被赵正瞬间推翻,额上汗珠滚滚而下,一时间踌躇着到底要不要老实交代了求个痛快。他低着头偷偷瞄大厅里诸人的神情,见韩老太君正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似乎恨不得立即生吞了自己,当即便又缩了缩,暗道那文子符与天波府眉来眼去,不妨将天波府也拉下水来。我潘弼即便要下黄泉,却也要你天波府全家上下陪葬!像他这种人,从来都不会在自己身上找错误,历来都认为无论自己做什么事情那都是对的,如果自己一旦失败,那就必定是别人的错!

“即便如此,但那文子符与天波府眉来眼去,天波府又历来与臣不对付,他要帮天波府对付臣也不是不可能!”潘弼如今也已经豁出去了,既然自己始终逃不得一死,那就多拉几个垫背的好了!韩老太君听他如此污蔑杨家,龙头拐重重砸在地上,胸部急剧起伏,显然是气得不轻。杨家世代忠良,历来都是只管镇守边疆,从不参与朝堂之上的斗争,即便潘弼权势熏天,杨家也尽量不与他起争执,否则以杨家两千年的传承,又哪里会被潘弼欺上门来,而且还越来越嚣张。

韩老太君年纪虽然大了,火爆脾气却是丝毫不减,她气呼呼的想道:我杨家世代忠良,又岂会因为政见不合而来污蔑他人。韩老太君最是见不得有人污蔑杨家的忠义之心,也顾不得皇帝就坐在上首了,提着那龙头拐,劈头盖脑的向潘弼砸了过去。潘弼方才受了文子符一轮拳脚,其实伤得不轻,再加上自身实力本就不如老太君,又哪里躲得开老太君的拐杖,只得举起手捂住头脸,背上腿上却不知吃了老太君多少记拐杖。

赵正对老太君如此激动也能理解,杨家毕竟忠义传家,而且又历来都是镇守边关的将帅,最是见不得朝堂上争斗激烈。何况这潘弼想要篡夺杨家效忠对象的帝位,老太君忍不住怒气出手教训潘弼也是正常。他冷眼旁观老太君劈头盖脸的一顿砸,见老太君似乎出了一些气,这才将老太君拦住道:“老太君切勿动怒,您年岁已大,需得好生静养才是,我大宋未来仰赖您的地方还有很多,请老太君以我大宋基业为重!”

他这话说得极为委婉,意思就是我们大宋宗室是绝对相信杨家的,以后还要靠杨家保江山呢,你可不能在这里倒下了。老太君打砸了潘弼一顿,犹自不能消气,可赵正毕竟是宗室帝位尊崇的王爷,他亲自来劝,自己自然是要给几分面子的,当即龙头拐再重重的砸在潘弼身上,将他砸的整个人趴在了地上,这才退了下来。

这位老太君虽然年老,脾气却火爆,又敢爱敢恨,在朝堂上声望也是极高,文子符对她也是极为佩服的。见老太君退下来后犹自不能消气,便轻轻移到老太君身边,轻声安慰几句,说道这潘弼勾结邪鬼又迫害杨家,如今抓住了他阴谋造反的证据,便消除了大宋的隐患,为大宋协助大容抵抗邪鬼军团扫清了道路,也免除了天波府的后顾之忧不是?老太君转念一想,也确实如此,这潘弼虽说这两年在朝堂上权势熏天,但毕竟根基还浅,而且也没对大宋造成什么损失,此时将这隐患消除,却也正是时候。想到这里,老太君顿时便转怒为喜,对这知情识趣的少年也是愈加喜欢起来,暗道若是桂英与他在一起,未来必定不会受什么委屈。

不说韩老太君又在脑子打着转,想着怎么将杨桂英杨大元帅与文子符凑成一对。那边赵正劝退韩老太君之后,又好言劝解潘弼几句,让他从实招来,免得受那千刀万剐之苦。可惜潘弼见求饶不成,便连皇帝都在一边默默不说话了,心知今日必死,一口咬定了是文子符偏帮天波府诬赖于他,倒叫赵正也有些无法可施。

文子符见赵正竟如此死板的一定要潘弼认罪,不由对赵正的好感大减,暗道你这等问法也太过死板,不给他些苦头吃他又哪里会甘心就范。他心中不满,当即道:“王爷也太过不知变通,这等勾结邪鬼危害地上界之人,谅他也不会甘心认罪,又何必非得如此才行,便直接将他砍头便是!”他虽然心地善良,却也知道此时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如今地上界正处于危机之中,邪鬼军团随时可能南下将地上界完全毁灭,像潘弼这样的人却是不能留的。

赵正摇头苦笑道:“驸马有所不知,我大宋太祖有言,刑不上士大夫,若不让他甘心认罪,又如何堵住悠悠众口?何况这潘弼贵为当朝丞相,更是不能轻忽。”文子符不屑一笑,他前世记忆里什么莫须有的罪名不曾有过,还不照样将大臣杀了又杀。何况这潘弼所作之事乃是谋逆的大罪,又何须让他自己认罪,随便安个罪名将他砍了便是,哪里来这么多弯弯绕绕!

文子符对大宋的规矩不屑一顾,便不再言语了。这事情如果是换在大哲,只怕早就被鲁仲道以雷霆手段给打杀了,又哪里会像如今情形这般纠结。不过赵正听了文子符的话,却也知道此时情形非通往常,北方邪鬼军团随时可能打过来,若是太过拘泥陈规陋习,只怕对大宋乃至对地上界都不是好事。他将大宋十几位宗室召集到一起,低声商议起来,只见宗室们连连点头,也不知到底是在赞成谁的意见。

过了不久,赵正便回转过来,大声对宋皇道:“陛下,如今地上界形势已经非常危险,乱世之下当用重典,我等宗室一致认为潘弼罪不容恕,理应株连九族,将潘家连根拔起!”

潘弼听到赵正的话,当即跌坐在地,在也爬不起来,潘贵妃也是哀哀痛哭起来,膝行到宋皇身前,拉着宋皇的手苦苦哀求饶恕潘家一命。这大宋朝宗室虽然一般不干涉朝政,但在朝堂上影响极大,再加上此事也与宗室息息相关,如果他们一致认为潘弼有罪,即便大宋皇帝反对,却也不能驳回宗室的意见。潘家被株连九族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那潘贵妃哭得如梨花带雨一般,眼珠儿如珍珠般滚滚落下,宋皇看得既是心疼有是惋惜。潘贵妃入宫四五年来,将宋皇服侍得周到非常,宋皇也觉得跟潘贵妃在一起非常开心,似乎所有烦心事都可以抛到九霄云外一般。可此事毕竟是宗室一致认定了的,即便他要反对,却也不能与宗室的意见抗衡。可他爱这潘贵妃实在是爱到了骨子里,见潘贵妃哭成了个泪人儿,只觉得心里仿佛被无数把刀子在割一般。

宋皇默默不语的看着潘贵妃,眼里隐隐有泪花闪动,回忆起与潘贵妃相处这四五年里的点点滴滴,脸上神情也是不停变换,时而兴奋、时而高兴,却不曾出现过哀伤的样子。显然他这四五年与潘贵妃在一起是极为开心的。赵正见皇帝犹豫不决,也知道皇帝心中难以割舍,但此事事关大宋安危,想必皇帝是不会反驳众多宗室意见的,也就不催促宋皇快做决定。

宋皇犹豫良久,轻轻捏了捏潘贵妃的嫩滑的小手,暗道无论如何,朕需得保住爱妃的性命,若是没了她在朕的身边,朕也不愿独活了!他心中下定决心,便拍拍潘贵妃的小手,安慰她暂时不要哭泣,转头对赵正道:“皇叔,这潘贵妃服侍朕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何况朕对她也是喜爱至极,不知众位宗室能不能饶恕爱妃一命,若是能饶恕潘家此次罪孽,即便朕不要这帝位也没有丝毫问题。”

赵正见他犹豫半晌竟然说出这番话,更是大失所望,暗道此事已经不只是我大宋的安危了,你这皇帝竟还为了区区一个女子为潘家求情,当真也太过不知轻重了些。他心中失望,脸上的神情便流露出不满来。宋皇见他神情,知道这位皇叔对自己为潘家求情不满了,他如今为了潘贵妃,却也顾不得了,便连往日里畏畏缩缩胆小怕事的模样都不见了,他一脸坚定的道:“皇叔,此事朕也知道事关重大,可朕也有自知之明。”他话音一顿,接着道:“先帝驾崩之后,诸位宗室将朕拥上帝位,朕其实一直心有恐惧。若说吟诗作画,朕自问不会输给天下任何人,可要朕当这皇帝,却是有些强人所难了。所幸先帝睿智,为我大宋谋划出了二十多年的安稳,朕也一直秉承先帝的教诲,绝不插手朝政,任由辅政大臣治理大宋,更是将我大宋的军权完全交到了杨家的手上。朕自问也算对得起先帝,对得起祖宗了。”

宋皇说到这里,眼睛里溢出一些浑浊的泪水说道:“可是,你们又知道朕当这皇帝当得有多辛苦么?朕不理朝政,文武大臣与百姓都瞧朕不起,说是朕昏庸!朕与后妃玩乐,天下又都说朕是荒淫之君。可是这二十年来,朕可曾做过什么天怒人怨之事么?朕可曾丧权辱国,丢失过我大宋领土么?”他说到这里已是神色俱厉,他为帝二十年,谨守先帝教诲,深恐一个不慎决策失误,使得大宋有什么损失,因此便对朝政根本不加理会,任由先帝为他选择的辅政大臣治理大宋。他其实也是一个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欲的人,知道文武大臣与百姓瞧不起他,他心中也会愤怒,可这又如何?他毕竟不是一个会治理国家的皇帝,若是任性胡为,只怕会搞得大宋山河崩坏也说不定。若说他登基为帝二十年最大的功绩,其实便是他的不作为了,否则只怕大宋如今形势早就已经岌岌可危了。

赵正听他诉苦,回忆起自他登基以来的点点滴滴,无论是对杨家的完全信重,还是放开辅政大臣的手脚,对他们的执政方针不加干涉,这无一不是做得极好的。而他这二十年里唯一做得不好的便是不顾群臣反对,将潘弼给封作了丞相。可大宋毕竟已经传承两千多年,丞相一职早就成了虚职,若非有幻型怪出谋划策,鼓动潘弼的野心,只怕即便潘弼做个丞相,也不过是个无所作为的外戚罢了。想到这里,赵正便点点头,语带同情道:“陛下这些年倒没什么过错,反而受了不少委屈才是!”

宋皇见赵正赞成他的话,胆气又稍微壮了一些,接着道:“是啊,朕这二十年来,不曾亏欠过大宋什么!可是大宋又给了朕什么?”他声音猛的转大道:“莫看朕贵为大宋朝皇帝,可是真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朕除了锦衣玉食,还有什么?朕所过的日子,只怕连许多普通百姓都不如!朕只能生活在深宫之内,却不能出宫门半步,宫内又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便连后宫嫔妃,又有几个是真心待朕的?莫看朕子女无数,可他们又有哪一个是真心关心朕的?”宋皇有些歇斯底里的大声道:“不是!都不是!他们看中的不过是朕的皇帝位,他们看中的不过是朕手中的权势!可朕的手里又哪有半点权势?他们见朕手中无权可用,便连假惺惺的关怀朕一点也都不曾做过!”

潘贵妃听他说得凄苦,顿时大哭起来,暗道原来陛下跟自己在一起时欢笑不断,想不到心中却是这般苦楚。她跪在宋皇身前,伸出一只袖子,轻轻擦拭宋皇眼角滴下的泪水哭道:“陛下,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是臣妾对不起你,是潘家对不起你,若是有来生,臣妾愿意再与陛下做那恩恩爱爱的夫妻,好生侍奉陛下!”

宋皇拍拍潘贵妃的手坚定道:“爱妃……不!娥儿,朕今日便是豁出性命不要,也要保你潘家周全,否则朕对不起你这几年来的贴心照顾,让朕于心何安?”潘贵妃却是连连摇头,痛哭失声。不远处的潘丞相趴在地上,也是叹了一口气,似乎在为自己的恶行感到懊悔。

宋皇安慰潘贵妃一番,待她渐渐收住了哭声,这才转头对赵正道:“皇叔!朕过的什么样的生活,皇叔你知道么?朕想看看我大宋的河山,可惜朝臣都不会允许,朕知道不能给朝臣增加问题,也就从来不曾强行要求过出宫。可是皇叔你知道朕上次出宫是在什么时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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