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灰色力量
第九十二章 灰色力量
蘑菇转过头去，独眼迎着红光。
“啊！力量？进化的力量？我又能够进化了！”蘑菇欣喜若狂。“罗杰老爷！我，我……”
看着蘑菇欲言又止的样子，罗杰笑着摆摆手。“去吧，去吧。”
“谢谢老爷！”进化的力量让蘑菇浑身充满了能量，它一路带着电弧冲向远方黑塔，那里是它们的巢穴，蘑菇要在那里完成他的进化使命。
时间已经到凌晨三点，连续赶路让罗杰身心疲惫，虽然身边都是一群精神百倍的女孩们。但是罗杰却有些扛不住了，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一下。左右看看，几个女孩没有一个有睡意。罗杰也知道，生物钟颠倒这种事情，不是一时半会能够解决的。既然现在已经没事，安心的睡个觉总是应该的。
“那么，我去睡觉了。”罗杰站起来，对还坐在地上的几个女孩说。
“去吧！”伊芙甜甜的笑着。
“你们不去吗？”罗杰问。
“不去！”苏菲笑的同样很甜。
“不困吗？”罗杰再问。
“不困！”艾露妮笑的更甜了。
好吧，我自己去。罗杰抓了抓脑袋，转身朝着城堡走去。小萨沙蹦蹦跳跳的跟在他身后，拦着他的手，然后不时的回过头去对三个女孩做鬼脸。
看着罗杰越走越远，艾露妮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你们打算就这样放过这个白痴么？”精灵举起了自己的小拳头。
“哼哼，把我们扔下这么久的时间，他以为以解决了一切就能够弥补么？”伊芙也握紧了拳头。
“他把自己当成救世主，大英雄么？”苏菲握紧了拳头。
三支白皙的拳头顶在一起，形成了坚固的盟约。
“想睡觉？”女孩们的嘴角露出了阴森的笑容。
刚刚打开房门的罗杰突然感觉脊背一阵冰凉，甚至不禁打了个寒颤。这种感觉有些奇怪，他甚至可以从液氮的池子里面走出来，即便夜晚略微有些寒意，又怎么可能会影响到自己？回头看看四周，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脚踢上房门，来到窗前，远方的世界树脚下，三个女孩同时仰起头，甜甜的笑着看着这边。
呼——
重重的躺在床上，罗杰心中总算是安静下来。不分昼夜的用最快速度赶回来，终于在最危急的时候感到，没有发生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但是他在担心之余又有几分欣喜，因为女孩们终于依靠她们自己战斗。她们终于摆脱了罗杰的影响，能够独当一面。
这样想着，安下心来的罗杰就沉沉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觉自己的身边似乎有什么软软的东西在动。他想要翻个身，却被牢牢的制住。迷糊之中，他本能的感觉到没有任何危险，但是这不应该，因为如果身体不能动，应该是非常危险的才对。
然后，罗杰醒来。他看到，在自己的身边，一侧各躺着两个女孩。
艾露妮，伊芙，苏菲，以及小白。
“想睡？”艾露妮眼眉一挑，一把将罗杰身上的被子揭开，罗杰立刻被眼前白花花的一片晃了眼。
“痴心妄想！”四个人异口同声，同时扑上。
“喂！你们做什么？疯了吗？艾露妮！你是女王，优雅！优雅！不要那么用力捏！苏菲你在做什么！快把藤鞭收起来！伊芙！你！你快要憋死我了！还有你小白！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然后，星空旋转。转眼，日上三竿。
罗杰披着衣服，沉重的将门关上。他用力抹了一把满脸的粉红色唇印，嘴角带着胜利者的微笑，步履虚浮的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罗杰回来的第一天，他整个人精神萎靡的来到了帕农的实验室。碧琪升级为五级城市，同时也将帕农的实验室进行了一系列的改建，主要是对实验室之中的武力通道进行改造。现在，帕农拥有包括地下在内的几乎十五层的实验室空间，大量作为他助手的蚁族正在忙忙碌碌的来回穿梭。这些蚁族凭借母皇的思维中枢能够对所有的知识进行交换，协作试验的能力远远胜过常人。可以说，现在帕农完全离不开他了。
看到罗杰来到这里，那些蚁族的女孩们笑吟吟的行礼，然后各自忙各自的，接近清晨发生的事情几乎让半个翠鸟城都听到了。现在看到真人，有些女孩也开始感慨，罗杰果然是真的男人——他竟然还能走路。
一路来到最深处，罗杰终于在一堆废纸之中看到了帕农，这个看上去几乎像是老头子一样的年轻人正趴在桌子上画着什么。罗杰躲过一旁如山的废纸堆，来到他身后。却看到，帕农的桌子的正中央正摆着那熟悉的灰色晶体，而在灰色晶体的周围，帕农描绘了一道又一道复杂的线条，那些线条看上去杂乱无章，但是每一根线条的开始和结束都具有一定的规律。这些线条将桌面大的纸完全画满了，但是帕农却没有停止，他依然不断的画着。一直到一个近乎纯圆形的图案成型，他才换了另外一只颜色的笔，继续开始描绘。
罗杰在帕农的背后站了整整三个小时，这位疯狂的炼金师也毫无停歇的整整画了三个小时。一直到他最后一笔停下，他才虚弱的伏在桌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但是眼睛却丝毫没有离开过那晶体一分一毫。即便是刚刚帕农在描绘线条的时候，他的眼睛也没有离开过晶体半秒。
罗杰伸手，将那灰色的晶体拿起来。帕农的视线也跟随着晶体转动，一直到罗杰将那晶体收进口袋之中，帕农突然暴起，一把抓向罗杰：“这是我的！我的！！还给我！！！”
伸手挡住虚弱的帕农，罗杰单手提着他的衣领，将他提到自己的高度。能够看到，在帕农的眼睛之中，原本红色的血丝已经有些发灰。
“你需要冷静一下。”寒气从头到脚完全渗入帕农的身体，还在挣扎的炼金师身体在瞬间僵直。一丝灰色的液体从他的眼中流出来，然后被寒气完全冻住，并且最终消失。
“额……罗杰……大人。”帕农终于清醒过来，虚弱的看着眼前的人。
“总算是认出我来了。”罗杰笑了，这位炼金师的眼中重新恢复了血色，而且还红的吓人，不知道他已经多久没睡了。
“我，我的实验成功了，我发现了一些东西。”帕农挣扎着，想要到桌子那里去。“我看到了，不过你现在需要休息。”罗杰拦住帕农，同时唤出小萨沙，将这个房间之中所有东西全部收紧了武魂空间之中。
也许是罗杰这样说让帕农感到了安心，也许是因为他真的累坏了，帕农几乎立刻就睡到在了地上。罗杰架着这个憔悴的年轻人离开地下实验室，将他安置在舒适的床上。
结果，帕农一睡，就是整整一周。
罗杰不得不让人一直盯着他，以防止这人睡着睡着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幸好，帕农身为天才级别的炼金师，曾经研究出来很多种奇怪的药剂，也包括营养类的药剂。在他昏睡其间，一直都有补充，所以他睡了七天的时间，身体状况也在不断好转。
第七天，当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拖着罗杰去看他的研究成果。罗杰告诉他，他画下的那些东西都已经被带出来，他们可以在外面看。但是帕农立刻要求罗杰绝对不要在外面打开这些图纸，也绝对不要在拿出那灰色晶体。
在两个人前往地下实验室的路上，帕农详细对罗杰叙述了关于这个晶体的一些事情。
当灰色晶体交给帕农之后，他便一直希望有什么办法能够对其研究一番，但这绝非易事。因为只要他一碰这个晶体，晶体就会变的无比沉重，无论使用任何工具都一样。任何人都是一样，所以这晶体一直都被扔在原地。
一直到在前几次的战斗之中，罗杰弄到了那奇怪的精灵银容器。这些容器能够向外施放灰色的液体，无论这种液体是什么。他与这灰色晶体一定有关联，所以他为了弄清楚二者之间的关系，他用一些灰色的液体接触到那晶体之上。结果，液体接触到晶体的瞬间，那液体竟然蒸发了！而被这种液体蒸汽熏到眼睛的帕农并没有受伤，相反，他竟然发现晶体正在以某种奇怪的方式向外辐射着能量！
被蒸汽熏到的剂量并不足以维持长时间的观察，所以帕农决定做一个冒险的举动，他要自己动手用那蒸汽来对双眼惊醒熏蒸。
即便是罗杰都自信没有这种魄力来用身体进行试验，但是帕农却仿佛并不在乎。他用少量的液体，滴在晶体上。并且将周围的空气制成封闭空间，让蒸汽对双眼进行长时间的熏蒸。这个过程并不痛苦，相反，在之前的实验之中已经证明，灰色的液体具有如同兴奋剂一般的作用，帕农甚至会感觉身心愉悦！
额在这个时候，帕农却发现，当自己的双眼被灰色液体蒸汽熏过之后，那晶体对他也不再排斥，他可以任意带着晶体去任何地方。
他开始了研究，他发现晶体会向周围辐射能量，这种能量又两种。类似于武力和魔力的区别，他们相互联系，却有相互排斥。以一种极为奇怪的方式纠结在一起，却又并不相互触碰。
帕农将自己的观察完全画了下来。
可是当他，带着那副完成的画作来到地上的时候，那幅画竟然在瞬间变成了灰。
不但如此，当晶体来到地面上，原本能够观察到的线条也不见了。
这说明，即便只是划出的线条，这线条的也是具有能量的。
于是帕农再一次开始了深入的过程，他提高了熏蒸的计量，将自己关在最底层的实验室之中，他要将原本刻画不细致的部分全部弄清楚。在被灰色蒸汽熏眼的时候，帕农的意识是模糊的，他只能本能的将晶体映射下的线条画下，却不能理解其中的含义。而与此同时，这灰色的物质也在不断的掏空他的身体。幸运的是，他刚刚完成，罗杰就出现了。
这救了他一命。
罗杰和帕农来到地下最深层的实验室，这里与他们离开之前没有任何不同。小萨沙出现，将那天收走的东西全部又送了回来。对于小萨沙从粉嫩萝莉变成哥特萝莉的事实，帕农表达的惊奇。但是没有太过于惊奇，在他看来，发生在罗杰身上的任何奇怪的事情都不应该别奇怪，因为那是理所应当的。
被帕农这样解释，罗杰首先感到一阵无言。
难道是我怪人么？
重新将所有的图纸全部放好，帕农从废纸堆里面找到他曾经画过的一些半成品，然后将他们一一展开在试验台上。
帕农随意在一张图纸上注入了些许武力，结果那张图纸立刻变成了一坨冰。然后，有些图纸化作火焰，有些变成石头，甚至有些变成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生物——当然，这些生物立刻就被罗杰冰封在一旁，因为它们看上去太过于猎奇了。
“罗杰大人，你看到了，这些仅仅只是半成品，我仅仅只是勾勒了一部分的线条，就足以让他们发生如此多的变化。我怀疑，这灰色的晶体所拥有的力量，也许并不只是这些。”帕农猜测道。
“其实，就在你研究的时候，我已经见过了暗族。”罗杰说。
“什么？暗族是什么样子的？”帕农一直醉心于研究，即便翠鸟城面临巨大的危机他也不为所动，他始终都在自己的实验室之中。不能上战场的他，就是这样的方式来来进行战斗的。
“苍白的皮肤，灰色的血液，头上带有一对角。”罗杰顿了一下，掏出那枚灰色的晶体。“以及，在他们额头中央，也有这样一枚灰色的晶体。”罗杰仔细回忆了一下，“暗族的灰色晶体和这个的样子毫无差别，但是体积却比这个要小，而且，里面的样子也完全不同。那个逃走的家伙，他的晶体里面是如同烟云一样的，而这个是像是旋转的银河。”
“那个被你杀死的巨人，会和暗族有什么联系吗？”
“我也正是这样认为的。”罗杰点点头。
的确，在试炼空间之中，一切都和暗族有着各种各样的联系。那里的生物拥有灰色的血液，但是却没有如同这个世界一般发疯。还有那个大到离谱的巨人。
罗杰仔细回忆起那个巨人的样子，一点点的，透过回忆的图像，他终发现，那个巨人也许真的与暗族有关！因为那巨人的头上也是有角的，只不过那角似乎早已断掉，和周围岩石完全一模一样，罗杰一直都认为那是岩石，现在回忆起来，那对称的位置应该就是角。
有角，有灰色的晶体，虽然外外表不像，但是应该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可是自己遇到的暗族在战败的时候逃走了，就是利用这晶体。难道这晶体之中，还藏有一个暗族的意识？
这应该不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早就趁着罗杰不在的时候逃走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现在，唯一能够利用的线索，就是帕农完成的图了。
这个复杂图形，到底会在输入武力之后变成什么？罗杰没底，帕农更没底。
罗杰吩咐帕农躲到自己身后，他要亲自打开这张图。
武力柔和的注入到那张图之中，但是那图仅仅只是亮了一下就失去了反应。
太少？
罗杰慢慢开放武力，他能够感觉到，武力以井喷一般的速度涌出，却也只是让那张图变的更亮一些。
啊！对了！还有魔力！
罗杰调动起魔武力来，顿时，整个图在瞬间被点亮。
然后，那些线条纠缠在一起，竟然逐渐形成了一个人形！
“我的同胞们，如果你们看到这个，那么，我已经达成了我的心愿，我已经成功的抹除了我自己的存在。”那由线条组成的人形开口说话。“我一直在想，我们所探寻的那些真的有存在的意义么？我们本身也不过就是一种生命，我们将自己凌驾于别的生物之上，我们改造蜥蜴，我们教会人类通用语，我们毁灭生命。我们将自己扮演成支配者的角色，这样做，有什么意义？我们舍弃了肉体，摆脱了死亡的桎梏，留下无尽的知识。但是这些知识不能带给我们答案，只能让我们更加困惑。我们违反了自然的法则，我们正在重蹈覆辙，就如同我们的故乡一般，我们最终会毁掉一切。”
“我厌倦了，我决定在另外一个世界结束我自己的一切。我要终止我自己的生命，我知道这很难做到，我要为此承受巨大的痛苦，但是已经忘记了痛苦的我们，应该重新尝试这种滋味。”
“我会亲手掰断我的双角，我会让我所有的力量留在支配者水晶之中，我将不会重生。当你们看过之后，而这段信息也将会消失，支配者水晶这将会成为我曾经在这条个世界上的唯一证据，你们可以随意使用里面的力量，这已经与我无关了。”
说到这里，那个模糊的人形渐渐消失，而那张纸也变成了灰。帕农来到罗杰面前，两个人相互对视了整整一分钟。
“好吧，说点什么。”罗杰对帕农说。
“我不知道，罗杰大人。这应该叫做遗言吧，但是，我总感觉，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意思。”
“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是活够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