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5章 仪式（忆）
第855章 仪式（忆）
心魔之强大，在无数白银位的死亡下，已经被彻底论证。
面对这样诡异万分、却又无迹可寻的恐怖存在，即使是博丽神社的巫女们，也并非每一个都能成功度过。
而显然，灵梦也没有度过心魔，她甚至连白银初阶的心魔都没有度过！
说起灵梦的实力，在如今的幻想乡中虽然排不上号，但也算是新一代中的佼佼者。
六岁达到青铜位，十岁勘破白银位——这还是上一任博丽巫女怕灵梦进阶太快而可以封印了她部分力量的结果。
但……也就只是这样了。
白银初阶，白银种中的新手，虽然远超青铜位，却又与白银中阶以及白银高阶相差甚远的一个境界。
实力强大的同时，却又在心境上显得越发弱小。
心魔的强大与否，其实与修炼者的经历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心如止水、直至白银位也没有遇到过大起大伏之事的修炼者，其心魔可谓是众多心魔之中最为弱小的一种。
这样的心魔，最多也只能针对修炼者躯体上的弱点下手。
而在之上，则是针对精神弱点的心魔、针对心灵弱点的心魔、针对灵魂弱点的心魔、以及……最恐怖的针对执念的心魔。
在恋姬无双的世界，一直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善念可斩，恶念可杀，唯独只有执念，方是所有修者永远无法度过的关隘。
善念消失，不过只是行事不尊礼法，恶念消失，不过只是行事宛若天人，但执念，修炼之始便存在着的目标，却是修炼者愿意付出一切去达成的真正原点。
原点都消失了，那么自己，还是自己吗？
其实不止恋姬无双的世界，其他的世界中也流传着十分相似的警言。
不是说没有人能够成功渡过执念形成的心魔，只是……那样的人实在太少太少了。
灵梦，这个原本被八云紫赋予了无限期待的孩子，在知晓其心魔竟然来自于执念后，哪怕明白其继承了谁的血脉，也不禁哀叹一声可惜可叹。
为了防止灵梦的意识进一步被心魔吞噬，她甚至在逃亡的时候没有给予灵梦一点帮助，以至于最近几年，灵梦一直生存在饥饿与困乏之中。
八云紫何许人也，哪怕实力倒退至黑铁级，也一样拥有着不下于普通黄金极限的恐怖战力，如果不是为了保护灵梦，不要说山珍海味了，就是龙肉凤爪之流，她都愿意为对方寻来。
但……八云紫非但没有这么做，她还一手促成了灵梦实力的降低。
幻想乡的许多势力，和八云紫都有着十分亲密的关系。
妖怪山、红魔馆、永远亭、魔界、天界……
就算没有八云紫这层关系，这些势力的领导者们，也不会看着维系乐园存在的博丽巫女死去！
可结果，和八云紫一样，她们也没有出手。
封山的封山，云游的云游，封印的封印……唯独没有人，给予灵梦提供帮助。
这……可能吗？
怎么可能！博丽神社破败的现状，其中显然有着八云紫的手笔！
名为保护的“囚禁”，来自善意的“恶念”，最终构成了灵梦实力迅速倒退的现状，一直到克劳德降临幻想乡，她才品尝到了这几年来的第一顿饱饭。
说起来有些让人感伤，但事实就是如此。
灵梦的血脉强大无比，但正因为如此，从小无父无母的她，内心深处才会催生出更加恐怖的“祸灵梦”。
强大、妖艳、同时也危险无比。
可以轻易灭杀白银中阶甚至是白银高阶的实力，让祸灵梦成为了幻想乡不朽者下的第一人。
也正因为她的存在，灵梦才会被冠以“乐园最强”的称号。
本来，随着灵力的减少，灵梦已经很久没有变身成祸灵梦了。不过，随着最近伙食质量的提高，以及克劳德不遗余力的教导，仅仅一周时间，灵梦便恢复了原本的实力。
她甚至在原有的基础上又进了一步！
实力的提升，本来应该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但……紧接着苏醒的祸灵梦，却是让原本开心的气氛蒙上了一层阴影。
“克劳德先生，实在是太对不起了，我竟然，我竟然！”
这么说着的灵梦，两眼汪汪，双腿跪坐、整个人都仿佛趴在地上的她，脑袋更是从始至终没有抬起来过。
“没关系，这也是灵梦可爱的地方呢。”坐在桌子另一边的克劳德，面对灵梦的道歉，脸上却是露出了罕见的为难神色。他看向不远处漂浮在空中的隙间，沉默了一会后，忽然问道，“紫，你知道灵梦的家人吗？”
“什么？！”XN。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大惊，其中尤以灵梦为甚。
自己一直以来没有显露过的情感，为什么，为什么克劳德先生会知道？
“克劳德先生，你在说什么呀，灵梦的家人不就是我们吗？我可是随时随地准备着成为灵梦丈夫的da噗！”
和灵梦交往久了，魔理沙自然明白灵梦内心深处的执念，那可是连她也不敢轻易碰触的禁区，而现在，克劳德先生竟然这样若无其事地说出来了！
他难道不知道，这样会让灵梦直接暴走吗？！
心念急转之间，魔理沙便说出了那句大作死的话语。之后，直直躺在墙壁凹陷处的她，见灵梦并没有再次化身祸灵梦，方才悄悄松了口气。
“……”
和心中讶异的灵梦以及魔理沙不同，也与文文、琳蒂这样的无关者不同，躲在隙间中的八云紫，在听到克劳德的问题后，又一次沉默了。
说起来，自从克劳德来到幻想乡之后，八云紫沉默的次数便一下子多了起来。
良久……
“又是一个不‘能’回答的问题吗？”
克劳德的语气平淡，仿佛早就猜到了会如此，微微一笑后，只见他突然伸出右手，然后，直接印在了灵梦的额头。
“既然你不愿意回答，那就让我亲自动手吧。”
话音刚落，黑色与银色的光芒便直接亮起。
时间与灵魂的力量从四方汇聚而来，凝集在克劳德的右手掌心处，接着……
“记忆——回溯！”
下一秒，包括文文和琳蒂，除了灵梦外，博丽神社内的所有人，都被拉到了一个充斥着黑暗的场景中。
“这里是……哪里？”
琳蒂拉着克劳德的衣角，看向四周。
“很熟悉的味道，感觉我好像看到过。”
“我也是。”
和实力最为弱小的琳蒂不同，文文和魔理沙倒是并不怎么害怕，她们东瞧瞧，西看看，不过一会时间，就发现了这个世界的真相。
“咦？”
“这里不是……”
“女性的体内，名为‘子宫’的场所。”克劳德接过魔理沙的话语，轻松笑道，“当然，现在的一切不过是秘术演化出来的幻境。”
“这还真是……”
“可怕的秘术呢。”
文文和魔理沙闻言，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根据克劳德之前喊出的秘术名称，两人已经明白了现在的情况。
将记忆，甚至是胎儿时期的记忆回溯，然后以幻境的形式呈现出来。
虽然没有一丝一毫杀伤力，但掌握着这种力量的克劳德，却是可以得知任何自己想要获得的信息，换一种说法，任何人在克劳德的面前都将没有秘密可言。
虽然明白克劳德不会将秘术用在自己身上，但魔理沙和文文还是产生了一种被人扒光了衣服丢到人群中的感觉。
倒是克劳德身边的琳蒂，还有终于从隙间之中走出的八云紫，闻言后却是并没有什么感觉。
“啊哈哈，克劳德酱果然是个天才呢，唔，这个秘术的原型，应该是那个‘时间回溯’吧？”
似乎明白再怎么隐瞒也没用，又或者是破罐子破摔，总之，八云紫一改先前的沉默模样，脸上露出兴趣盎然的神情，手中则是不断比划着什么，看情况，她似乎是打算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将记忆回溯这个秘术直接学到手呢。
“你要学的话我可以教你。”
克劳德闻言一笑，也不否认。拍了拍手，在将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过来后，便指向上方，一个所有人都没有在意的方位。
子宫内的光线十分稀少，不过众人毕竟不是常人，随着文文对着上方按下了一个快门，很快，一个“熟悉”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她们的眼前。
那是一个占据了子宫一半空间的可爱胎儿，隐隐可见的血管从皮肤中流过，含着大拇指的模样似乎在等待着喂食，微微闭合的双眼不断颤抖着，似乎随时随地都会睁开一般。
明明只是第一次见到这个胎儿，但众人却是立刻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博丽灵梦。
明明应该充满着鲜血的血管中，此刻却流淌着比十六岁时灵梦拥有的灵力还要浩瀚的金色液体，那股圣洁无比的气息，与平时无节操的灵梦根本就是两个极端。
“好……厉害！”
魔理沙看着胎儿灵梦，小嘴开合了数次，最终，也不过只是呢喃着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是啊，都可以和我家那个老不死相提并论了。”
文文同样感叹着。作为天狗一族公主出生的她，论及潜力，或许是新一代中最强的一个，但潜力只是潜力，就算是成长到自己母亲那样的程度，文文也不能确定，自己能否在胎儿灵梦的面前坚持一招。
那是来自灵格上的巨大差距，强大的实力虽然可以将之缩小甚至抹平，但文文却显然没有那样的实力，不只是她，整个幻想乡中，拥有超越胎儿灵梦实力的，也不过只有那些真正的最顶尖者。
迷途之家的八云紫、红魔馆的双子吸血鬼、永远亭的八意永琳、守矢神社的双神、魔界的女王、地狱的阎萝王、冥界的西行寺幽幽子……
不是黄金极限，却拥有黄金高阶甚至黄金极限的实力，文文和魔理沙从来不知道，灵梦竟然会这么强大。
可……现实中的她，怎么反而变弱了？
“‘蛇’的真名吗？被宠爱着呢，灵梦。”
和一脸惊讶的魔理沙以及文文不同，在看到胎儿灵梦的那个瞬间，克劳德就明白了对方的情况。
克劳德没有真名，拥有强大实力的他也不需要真名，不过，在那长达数千年的游历中，克劳德却是见到过不少拥有真名的恐怖存在。
他们中的部分人，连白银位都没有到达，却已经拥有了斩杀黄金种的战果，而这一切，不过只是因为他们拥有着上位的真名。
和那些最顶级的真名相比，灵梦体内流淌着的真名力量最多只能说一声不错，可即使如此，用来保护灵梦也已经完全足够了。
更何况，能给予如此力量的存在，又怎么可能看着灵梦陷入危险之中？
心中这么想着的克劳德，转过头看向八云紫。
“啊哈哈，我只是将灵梦的真名封印了起来，将来一定会给她解开的啦。”
被克劳德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八云紫不禁尴尬地挠了挠脸颊，灵梦真名的力量虽然没有达到无敌的地步，但如果放任不管，也会让敌人提前发觉一切。虽然这么说有些推脱的嫌疑，但无论于公于私，八云紫都不希望灵梦受到伤害。
“算了，继续看下去吧。”
面对八云紫的回答，克劳德只是挑了挑眉。
或许是胎儿灵梦的存在感太过强烈，直到震惊过后，众人方才发现了躲在胎儿灵梦身后的另一个身影。
“没想到灵梦还有一个弟弟呢。”
克劳德眯了眯眼睛。和被赋予了真名的灵梦不同，另一名胎儿的体内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力量。
堪称纯净的人类血脉于体内流淌，头上的几撮绒毛随着羊水轻轻摆动，双手抱在胎儿灵梦腰际的他，就好像一名忠诚的骑士，愿意为对方抵挡任何来自外界的伤害。
也正是因为这名胎儿的付出，灵梦，才没有被那道来自母体之外的力量束缚。
“阿贝，没事吧？”
这时候，母体外突然响起了一个男性的声音。那声音中透露的关心，即使是有些缺心眼的魔理沙也能感觉到。
“放心吧，再怎么说，我也是要做妈妈的人了。”在男子的话语落下之后不久，一个女性的声音便接着响起了，“什么东西？好香呀。”
由于身处灵梦母体内部的关系，众人并没有看到灵梦父母的长相，倒是那个让人闻到便会口水横流的香味，却是在不知不觉间涌入了众人的心头。
“真的好香诶。”魔理沙有些不雅地擦了擦嘴，她可从来没有闻到过这么香的东西。
“以我鸦天狗的嗅觉起誓，那一定是一道最顶级的美味。”文文口胡了一句。她在自己随身携带的小本子上不断地记录着什么，口中更是喃喃念道着各种食材的名字，“鲤鱼精鱼鳍后面的肉，放在水里焯上一遍……”
看文文的样子，她似乎想要将这道菜肴还原，但……不过十几秒之后，她就被卡住了。
“啊啊啊啊啊！！！狼妖的肉怎么也要一天的功夫才能去腥呀！但这股香味，的确是最纯正的刚刚从狼妖大腿上割下的美味呀！”
文文抓着脑袋，一脸这不魔法的神情。就连琳蒂，身为树雷王国公主的她，也罕见地露出了向往的神色。
“如果能让我尝一口，不，两口，不，三口……”
众人之中，大概只有克劳德和八云紫才没有受到那股香味的诱惑，两人只是对视了一眼，在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震惊后，便低下头各自思考了起来。
“这是最后一道保险，我可不希望你们有事。”外界男子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让人安心的语气，诉说着香味的真相，“这是不死的秘汤，就算死者喝下后都能获得重生的灵药！”
“啊！”XN。
不止那名女性，就连在其体内的魔理沙等人在听闻后都忍不住露出了相似的神情。
“不死的……秘汤？”
和仅仅只是震惊的魔理沙、文文不同，琳蒂此刻却是显得十分振奋，她拉着克劳德的手，黑白分明的双眼中满是期待与祈求。
“我明白，如果可能，我会把它还原出来的。”
克劳德宠溺地拍了拍琳蒂的脑袋，再次抬起头的他，双眼已经被无尽的银光所覆盖。
“只要能够看到一眼。”
没错，只要能够看到一眼，克劳德，就有信心将那不死的灵药还原出来！
这是只有他才能做到的事情！
“来，先喝下去，有什么问题之后再说。”
“恩。”
随着男子与女子话音的落下，一股特别的力量开始充斥于女子的体内，就连众人所在的子宫之中，也有那么一丝气息流入。
解析——开始！
在看到那一缕气息的瞬间，克劳德便将心中的执念全部抛开，所有的计算力此刻都被运用了起来，只为在那一缕气息消失前将之解析。
1%……3%……10%……30%……50%……70%……
……97%！
眼看解析就将完成，但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嘙”的一声，原本应该完美呈现灵梦记忆的幻境，却是如玻璃一般碎裂成了无数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