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雪竹
第28章 雪竹
李慕禅打量这白衣少女一眼,瓜子脸,尖俏下颌,明媚的大眼,顾盼之间流光溢彩,令人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怪不得宋初神魂颠倒,也难怪宋淑华担心,一看这女子气质就是狡黠多慧,玩耍男人如耍猴。
他抱拳笑道:“见过程姑娘。”
程思思抿嘴轻笑,落落大方:“李公子,请。”
李慕禅与宋初落座,程思思道:“李公子与小华一块儿回来的吧?”
李慕禅轻轻点头:“是。”
“这一路辛苦了,小华性子冷一些。”程思思抿嘴笑道。
李慕禅呵呵笑一声,不予置评,宋初道:“思思,你待会儿去劝劝小妹吧,她正生气呢。”
程思思柳叶眉毛动一下,宋初道:“又跟父亲吵起来了!”
程思思缓缓点头,叹口气,又展开笑脸对李慕禅道:“李公子,薄酒陋席,莫要嫌弃才是。”
李慕禅摇头笑道:“程姑娘太客气了。”
宋初拿起银箸呵呵笑道:“来来,别光坐着,开吃!吃!”
李慕禅拿起银箸开始吃菜,色香味俱全,这些小菜品相精致,入嘴美妙,实是难得的妙品,李慕禅赞叹不已。
宋初骄傲的嘿嘿笑道:“这些都是思思做的,怎么样,手艺还不错吧?”
李慕禅一怔,满脸羡慕之色:“大公子好福气!”
“呵呵……”宋初满脸骄傲神情,抑不住嘴角的笑容。
程思思摇头轻笑道:“宋大哥!”
宋初呵呵笑着端起白银酒杯,敬了李慕禅一杯,然后两人说起了一路上的惊险,他仔细问过安向南情形。
李慕禅细细说了,将自己的感受也一块儿说出来,宋初脸色沉重,叹息一声:“安向南号称安家百年一见的天才,确实名不虚传的,你们这次能逃掉,运气真不错!”
程思思在一旁斟酒,但笑不语。
李慕禅摇头叹道:“是小姐当机立断,施展秘术将安向南打伤,他才直接遁走,否则咱们能不能回来犹未可知!”
宋初皱眉道:“他真的如此可怕了?”
李慕禅郑重严肃的点头:“很可怕,我所见过的几位宗师中,数他最强。”
“你见过几个外姓长老了吧?”宋初问。
李慕禅缓缓点头:“他们不如安向南!”
宋初端着酒杯一动不动的思索,脸色变幻。
……
李慕禅道:“大公子,当断不断,宁杀错不放过,当务之急是找到安向南,然后除了他,否则一旦他突破了大宗师,宋家必大祸临头!”
“大宗师哪是这么容易突破的!”宋初笑笑,不以为然的道:“安家的武功层次与咱们差不多,安家祖上与咱们宋家都出过一位大宗师,不过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三百年内,再没出现过大宗师。”
“他不是百年一见的天才嘛。”李慕禅严肃的道。
宋初笑道:“虽说是百年一见的天才,想突破到大宗师,也要五六十岁才成,现在他才二十,早得很,大宗师不是那么容易的!”
李慕禅无奈的摇摇头,不再多说,笑着喝了杯中酒,好像没这回事。
宋初道:“李兄弟,你可有什么想要的,我能帮的一定帮,小妹她与父亲闹别扭,父亲说不定又要罚她!”
李慕禅想了想,道:“我想去武库看看。”
“这样……”宋初迟疑一下,打量一眼李慕禅:“李兄弟你是宗师吧?”
李慕禅点头:“是。”
宋初叹道:“武库可不是一般人能进得去,嗯,虽然进不了内库,外库倒是可以,我去试试看!”
李慕禅点点头,微笑端起酒杯:“多谢大公子。”
程思思嫣然笑道:“李公子,宋家武库进入有两个条件,一是有足够的功勋,二是有长老联保,需要十位长老的在联名保举。”
李慕禅笑道:“这可不容易。”
宋初摆摆手道:“不难不难,你救了小妹,功勋是足够了,我去找十个长老,保准你能进去!”
程思思无奈看一眼宋初,暗叹实心眼,李慕禅看出她的心思,笑道:“即使不成,也蒙大公子的情,二公子到底与小姐有什么仇?”
宋初有些幸灾乐祸的笑一声:“嘿,说来好笑,老二这小子不地道,小时候总欺负小妹,惹哭她无数回,现在风水轮流转,小妹天赋过人,轮到她欺负老二了!”
李慕禅慢慢点头,原来如此,不过看起来两人的仇极深,可不仅仅是小时候欺负那么简单。
宋初叹了口气,左右看一眼,低声道:“小妹最恨他的是老二打过小妹母亲一巴掌,唉……,他那时是少不更事,小妹却一直记恨在心。”
李慕禅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看来二公子与承宋淑华不是一个娘,而且可能宋淑华的母亲地位不高。
宋初摇摇头叹口气:“自从五娘死后,小妹就变了一个人般……”
他沉痛的拿起银杯一饮而尽,脸色阴沉。
……
程思思默默给两人斟酒了酒。
宋初咬咬牙,摇头叹道:“现在想来,我实在粗心,对小妹关心的不够,所以她会越来越孤僻,最终把五娘的死迁怒到父亲身上,闹得不可开交,后来又有何家的事,跟父亲闹得更僵!”
李慕禅皱眉道:“大公子,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非与何家联姻?”
“提亲的不仅是何家,还有程家,孟家,都是世家大族,小妹呢,也到了出嫁的年纪。”宋初道。
李慕禅没多说只是点点头,他不明白这里的风俗,到出嫁的年纪就要出嫁?
宋初道:“程家孟家与咱们差不多,父亲不想把小妹嫁过去受气,何家是个小家族,小妹过去绝不会受委屈。”
李慕禅慢慢点头,深以为然,娘家的势力关乎在婆家的地位,何家地位低于宋家,所以嫁过去的女儿绝不会受委屈。
宋初道:“可惜小妹不想嫁人,她说一辈子不嫁人,结果引来父亲雷霆大怒,一气之下把她撵出府。”
李慕禅叹道:“小姐确实可怜。”
“是呀,小妹孤零零一个人,我这个大哥也没用!”宋初恨恨又饮了一杯。
程思思柔声道:“大哥,伯父的脾气大,你也不是没求情,现在小华不是回来了嘛,别再自责了!”
宋初狠狠道:“我要是能作得了主,小妹想嫁给谁嫁给谁,想不嫁就不嫁,我宋家养她一辈子!”
程思思替他们斟上酒。
李慕禅不再多说,两人闷头喝酒,半晌过后宋初才调好了心情,不过郁闷压心,喝了没几杯便醉了。
程思思让李慕禅帮忙,把他扶到了屋里,拿毛巾给他擦了擦脸,李慕禅赶紧告辞了。
他回到宋淑华的小院时,已经是月色朦胧,夜已深了,宋淑华正在竹屋前练功,看到他回来收了功,冷冷道:“大哥说什么了?”
李慕禅摇头:“大公子挺不开心,没几杯就醉了。”
“嗯。”宋淑华点点头。
李慕禅叹了口气:“看来大公子没把安向南放在眼里啊……”
宋淑华皱眉,无奈的道:“大哥这人就是这么实心眼,还固执,也就程思思能让他改主意!”
李慕禅眉头一挑望过来,宋淑华没好气的道:“知道知道,我会跟程思思说说的,一定劝大哥动手!”
李慕禅笑道:“看来这位程姑娘确实倾心于大公子,不必担心了。”
“你看得出来?”宋淑华黛眉一挑,眸子明亮:“程思思可是很狡猾的,你没被她迷住吧?”
李慕禅呵呵笑起来:“程姑娘确实不错,也难怪大公子着迷。”
……
宋淑华冷笑一声:“你们男人都喜欢这样的吧?温柔体贴,善解人意!”
李慕禅笑道:“小姐比程姑娘更胜一筹。”
“哼,你也会油嘴滑舌了!”宋淑华撇撇嘴,摆摆手扭头走了:“赶紧歇了吧,明天去看看我娘!”
说着话进了竹屋,关上了房门。
李慕禅摇头笑着回了自己的屋子,与宋淑华的竹屋差不多,苍翠粗大的竹子所制,清新而宜人。
此屋共三间,一客厅,一书房,一卧室,打扫得干干净净,屋里摆设得简洁,干净利落,看着心情舒畅。
他来到书房看了看,东边墙壁书架上摆着一些杂书,游记散记,还有几部史书,李慕禅抽出来看了看,津津有味。
他现在就缺乏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对书极有渴望,书是了解这个世界的最好方式,不过好像收籍不多,读书人的地位也不尊,这个世界是以武者为尊,读书人是不能练武下的无奈选择。
他看了一会儿,待黎明时分才放下书,到竹榻上打坐调息一会儿,不知不觉中阳光照进了屋子。
睁眼一瞧,太阳已经在半空,他起身出屋洗漱了一番,这个小院没人伺候,什么都是自己动手。
一个八角水井在竹屋左前,俯身打水之际,清凉之气扑面而来,清澈而甘冽,一看即知是好泉。
李慕禅直接喝了几口,舒展一下身体,“咯吧咯吧”一阵脆响,内力贯骨之后,来到宋淑华的小院前。
宋淑华正在练功,一身白缎劲装,精神抖擞英姿飒爽。
她似乎没发现李慕禅过来,神情专注于双掌,缓缓而动,如后世的太极拳一般,但双掌拖动之际,周围的竹子随之动作,起伏摇荡,像被双手指挥着跳舞,煞是壮观。
李慕禅暗自赞叹,这摘星手的威力确实极大,不愧是宋家的独门绝学,不逊于自己的擒龙八手。
擒龙八手与神龙经的心法相配合,相得益彰,而且又经过他的改良,将金刚掌,控鹤擒龙功等等揉合其中,超出原本擒龙八手范筹,威力大大增强,超过原本的摘星手。
但宋淑华施展的摘星手却是以驭星经为核,两者相合,威力倍境,一下便赶上了李慕禅殚精竭虑所创的擒龙八手。
……
宋淑华缓缓停手,周围的竹林跟着静止下来,停止舞动,她缓缓收势,双掌落于丹田,转头望向李慕禅。
她明眸炯炯,灿然如星,似有挑衅之意,李慕禅忙道:“小姐,今天去哪里?”
宋淑华哼了一声:“去城东的苦雪寺!”
李慕禅对于寺院极敏感,一怔忙道:“苦雪寺?”
宋淑华道:“我娘的灵位在苦雪寺。”
李慕禅恍然点头,宋淑华回了屋,很快换了一身白衣,负手而行,直接穿过竹林出了小院,又出了宋府。
出府的一路上碰到不少的仆人与劲装的武者,他们纷纷向宋淑华行礼,神情恭敬,一言不发。
宋淑华理也不理,只负手缓步而行,李慕禅与她并肩走,看得出宋淑华虽无礼,人缘却不错,这些人对她发自心底的尊敬。
两人出府之后径直往东,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终于出了东城门,再接着往东走,一条宽阔的大河自东而来,他们沿着大河旁边的小路走,路两边青草葱郁,两旁柳枝婆娑。
路上人群熙熙攘攘仅比城里逊色一两分,男男女女懒洋洋的散步,说不出的悠然惬意。
或有大家闺秀坐在马车里,掀开车窗一角打量外面,三五青年一群,或仗剑或执扇,大胆放肆的盯着马车里的少女看。
或有三三两两少女结成一群,欢快的咯咯笑,与那些青年们眉来眼去,打情骂俏,好不热闹,看得李慕禅赞叹,这里民风开放堪比后世了。
宋淑华对周围的一切视若不见,只是缓缓踱步,冷眼以对,李慕禅暗自摇头不已,她的心境确实是与一般人不一样了,好像对这些美好不屑一顾。
他们走了一里来远,眼前是一座雪白的石桥,如一道彩虹横跨宽阔的河面,石桥极也宽阔,可容二十个人并肩而行。
桥两边是一家一家的小摊紧紧相连,吃的用的玩的,小工艺品,还有一些奇珍异宝,五花八门,好不热闹。
宋淑华对于这些不屑一顾,只在桥中央走,不理会两边的小摊与人群,李慕禅赞叹道:“好热闹!”
宋淑华冷笑道:“无聊!”
李慕禅笑道:“怎么无聊了?”
宋淑华冷冷哼道:“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刻苦用功,练好了武功,贪图这些虚妄之热闹,不过是自取其辱!”
李慕禅道:“一张一弛文武之道,总是绷紧了,反而不益于武功修炼的。”
“这些徒乱人心,即使放松也不能沾这些。”宋淑华摇头。
她说着话加快脚步,李慕禅无奈的跟在后面,不能凑这些热闹,一会儿过了大桥,接着往东走。
再往东走便是田野,像一块一块儿绿色毯子,再远处则是小山。
……
两人来到一座大山下,沿着石阶往上,跟着人群一块往上走,在山脚下便能闻到若有若无的檀香气息。
青石阶已经油光发亮,像是打磨的玉石一般,一路向上,越来越陡,到半山腰时,眼前豁然开朗,来到一处平阔之地,一座气势恢宏的寺院耸立眼前,近有百级台阶几乎是直直的往上,然后是寺院,抬头上望,几可参云。
台阶上人来人往穿梭不绝,寺院上空青烟滚滚直上云霄,檀香气息浓郁却不呛人。
这些来来往往的男男女女们,神情平静宁和,还有几分虔诚,李慕禅更加好奇,想来这里有高僧。
看到他眼中的好奇,宋淑华解说道:“咱们北夜州的寺院很少,因为这里是都城,所以才有这座苦雪寺。”
李慕禅赞叹道:“看来香火极盛!”
宋淑华道:“苦雪寺里有数位高僧,佛法精湛,解人烦忧。”
李慕禅好奇地问:“这些高僧的武功如何?”
“深不可测!”宋淑华缓缓道。
李慕禅笑道:“那倒要见识一二!”
“走吧,先去见一见我娘。”宋淑华抬步上了台阶,两人与众人一起,走了九十九个台阶,进入寺门。
寺门上方的“苦雪寺”三个大字深沉凝练,蕴而不发,李慕禅大觉佩服,这三个字与整座寺院似乎融为一体的。
寺墙红泥鲜艳如新,黄瓦明亮闪闪,不像是古寺,倒像新建成的,李慕禅问了宋淑华,她解说每年都有信众捐助修缮翻新。
两人进了寺院,一个相貌平庸的小和尚上前迎接,请两人到旁边的偏殿等候,也可随意参观寺院各处。
宋淑华双手合十,说要见雪竹大师。
小和尚甚为知礼,为难的看看宋淑华,最终仍进去禀报。
片刻后,小和尚回来,请两人随他走,带着两人转过前面的几座大殿,来到寺院后面的一片青菜地。
一片片菜地绿油油的,散发着淡淡的清气,令人精神一爽,与前面的香火缭绕截然不同,像是来到另一个世界。
一个身穿灰色僧袍的瘦弱和尚正挑了一担水,晃晃悠悠沿着菜畦进到菜地,慢慢放下手,用瓢一瓢一瓢浇菜。
这些青菜李慕禅看着都眼生,好像一种也没见过。
……
宋淑华站在菜畦旁,静静观看老和尚,李慕禅也打量,这老和尚身形瘦弱,像是一阵风能刮走。
他仔细感觉,并不觉这个老和尚有何高深,好像不通武功,但直觉却截然相反,这瘦弱老和尚是个大高手。
小和尚冲着老和尚背影合十一礼,然后转身悄悄离开。
宋淑华静静站着不动,李慕禅也不动,看出她心中的尊敬,盯着老和尚的动作看,看了几眼,发觉了异样。
他的动作缓慢而艰涩,好像每一瓢水都重如山岳,奇妙的是,他的动作连绵不绝,仔细看去有行云流水之意。
沉重而轻盈,艰涩而连绵,这种意境揉合在一起透出难言的和谐,李慕禅心下惊异,这个老和尚确实不简单。
他沉浸于老和尚的一举一动中,不停的感悟着其中意境,不知时间的流逝,当老和尚放下瓢,缓缓起身转头过来时,李慕禅看清了他的脸。
清癯而削瘦,雪白长髯飘飘,仙风道骨。
“雪竹大师!”宋淑华合十行礼,恭声唤道。
“小华你何时来了?”老僧微笑问道,神情慈祥。
宋淑华打量他一眼:“大师你又清减了。”
雪竹大师微笑:“小华你看错了,老和尚是胖了。”
“大师近来做些什么?”宋淑华笑问。
“吃饭睡觉,种菜诵经。”雪竹大师微笑打量着她:“小华你修为精进,着实难得,这位施主是……”
“他是李无忌,亏得有他我才能安然无恙回来。”宋淑华道。
雪竹大师合十一礼:“李施主。”
李慕禅笑道:“大师多礼了,弟子不敢当。”
雪竹大师抚髯微笑道:“小华命运多舛,不过吉人天相,关键时候会有贵人相助,看来终于遇上贵人了。”
“大师过奖。”李慕禅看他谈吐平和,没有一般的老和尚那样,动辄阿弥陀佛,佛语常挂嘴边,反而像是一个平常的老人,说话随意无拘,若非一般僧袍,很难相信他是一个老和尚。
宋淑华抿嘴笑了笑:“大师,我想看看娘。”
“随我来吧。”雪竹大师笑着点头,缓步而行,穿过了菜地,往东而行,来一片佛塔林中。
一座座佛塔聚一起形成一片塔林,自然散发出威严与肃穆之气,三人来到一座佛塔前站定,宋淑华合十行礼,神情肃穆。
这座佛塔与旁边的没有不同,不过上面套了一个花环,花朵已经枯萎,像是去年套上的。
李慕禅讶然望向宋淑华,雪竹大师微笑道:“小华的母亲乃是在家居士,佛法精湛,修为精深,老和尚还有赖她指点。”
……
李慕禅心下更加好奇,没想到宋淑华的母亲竟然是个修佛法的,在这个世界佛法可远不如原本世界昌盛。
原本世界中,有国王礼佛,民众自然好之,佛家已经深入民间,扎根于土壤中,根深蒂固。
这个世界的佛家远离红尘,像苦雪寺这般极少,都是在偏僻之地苦修,很少有履红尘的佛家弟子。
宋淑华静静看着佛塔,似乎在凝视一个人,一动不动,李慕禅明白她在说心里话呢,自然不会去打扰。
宋淑华呆呆站在那里,脸色阴沉。
半晌过后,她摇摇头转过身,雪竹大师温声道:“孩子,是不是又遇到烦心事了?”
宋淑华道:“大师,父亲下定决心要把我嫁到何家!”
雪竹大师微笑道:“你不会嫁到何家。”
“真的?”宋淑华明眸一闪。
雪竹大师微笑点头:“老和尚骗你做甚,再说出家之人岂能诳语?”
“那我就放心了!”宋淑华松口气,哼道:“他也忒过份了,翻脸不认人,我绝不会再理他!”
雪竹大师笑道:“若你母亲知道,定不会开心。”
宋淑华叹息一声,摇头道:“大师你是不知道他多气人!……好了大师,快去做斋饭吧,李无忌,大师的斋饭可是一绝,保准你喜欢!”
李慕禅呵呵笑道:“太过麻烦大师了吧?”
“甭客气!”宋淑华摆摆手,扭头道:“大师不会不舍得吧?”
雪竹大师摇头笑道:“好好,我去做就是,你们到我院里歇息吧。”
宋淑华冲李慕禅招招手:“走吧,跟大师不必客气,咱们先去等着!”
她在前头引路,李慕禅随着,两人穿过塔林,到了东边一间禅院内,清静幽雅,院里是一片竹林。
在竹林北边是一座小亭,两人来到小亭坐下,李慕禅开口道:“这位雪竹大师修为深厚,真是深不可测!”
“嗯——?”宋淑华讶然道:“你看错啦,大师不会武功的。”
李慕禅笑笑,摇头不语。
宋淑华蹙眉道:“大师真的武功精深?”
李慕禅笑道:“我应该不至于看走眼。”
……
宋淑华想了想,摇头道:“我从不知道大师他会武功,但佛法精深,每有烦恼都会过来找大师开解。”
“他是令堂的朋友?”李慕禅问。
宋淑华点头:“嗯。”
李慕禅笑道:“那他从没施展过武功?”
“没有。”宋淑华摇头,笑道:“我看他干活很吃力,还以为不通武功呢!”
李慕禅沉吟不语,若有所思,看他的身体,好像确实不强壮,看着一阵风能吹走,不像是伪装的。
那为何自己感觉到深不可测,威势无穷?难道是因为佛门武功与别的武功不同,所以才会如此?
他心下越发好奇,笑道:“小姐可见识过佛门的武功?”
“佛门独特的武功吗?”宋淑华问,想了想,点点头:“见过,寺里有专门的武僧,练的是棍法。”
“没有别的?”李慕禅不死心的问。
宋淑华摇头:“再没见过别的佛门武功了,不过他们棍法凌厉,确实威力无穷,是上乘绝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