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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庄杨初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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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庄杨初争

马陵道口!

庄周和杨朱,冷冷对视,彼此眼中都有着一股怒火。

孙膑、田忌脸色一沉,与邓陵子等人站到了庄周身后,而庞涓却露出兴奋之色。

“圣人,你来的太好了,杀了他,杀了他!这次他们无处可逃了!”庞涓激动道。

“啪!”

杨朱反手一巴掌抽在了庞涓脸上。

这一巴掌来的太突然,打的庞涓瞬间发懵,而对面田忌也露出惊愕之色,这杨朱,不是来帮庞涓的吗?

只有庄子、孙膑明白,杨朱这一巴掌,是让庞涓闭嘴。

庞涓口无遮拦,什么话都乱说,对于将名节德望看的极重的杨朱来说,是不可容忍的。

一巴掌的效果,果然好出很多,庞涓不敢开口道。

杨朱这才看了一圈四方:“魏武卒大军,杀的还真是彻底啊!”

说话间,杨朱一挥手。

“呼!”

平地刮起一阵阴风,在那些魏武卒大军尸体处,缓缓冒出一缕缕灵魂,飘飘荡荡,好似要进入轮回一般,但,却被杨朱的力量拉扯住了。

杨朱手一压,似乎要将这些灵魂塞回他们尸体之处。

“尘归尘,土归土,他们已经死了,杨朱,你也别扯他们了!”庄子探手一挥。

“轰!”

虚空陡然爆发无尽阴气,一个浩大无比的轮回通道,犹如一个巨兽大口,一口将这些魏武卒灵魂一吞而下。

轰!

魏武卒灵魂顿时全部轮回去了,而杨朱刚刚的动作也只能僵在那里。

“轮回通行证,生死簿?”杨朱脸色一阵阴沉。

杨朱是有滔天实力,但,在轮回一道之上,当今天下,除了后土,没人比得了庄子。

“杨朱?你挡着我执行家法了!”庄周冷冷的看向杨朱。

“圣~!”庞涓焦急道。但,看到杨朱冰冷的目光,又不敢开口了。

“家法?不,这是我杨朱学宫之事,何时轮得到你来管!”杨朱冷冷道。

“这是我的侄子!”庄周沉声道。

“这是我的弟子!”杨朱冷冷道。

“我的弟子,自有我来管理,不需要你来多事!”杨朱冷冷地说道。

“我的侄子,自有我来处置,不需要你来插手!”庄周沉声道。

两人争锋相对,分毫不让。

冷眼中,杨朱忽然开口道:“不若,让天下人来评判,如何?”

“天下人?”四周众人露出惊讶之色。

庄周也眯眼看向杨朱,不知道杨朱打的什么主意,但,此刻,庄周自然没有退缩之理由。

“好,天下人!”庄周冷声道。

“轰~~~~~~~~~~~~~!”

两人近乎同时,一紫一黑,两条大道之河冲天,形成两片大道之海,百万里的紫色大道海,五十万里的黑色大道海。两人的大道轮盘旋转,似争锋相对一般。

大道翻腾,二人气息相互冲撞。

同时,二人的大道海,还是引动虚空一般。一阵阵嗡鸣之声,骤然间传遍天下各地。

秦国,咸阳!上书房。

“嗡!”

天空陡然传来嗡鸣之声。

嬴四海批阅奏章的毛笔,陡然一顿,上书房中的一众重臣也陡然抬头望天。

“天相?这是有人引动大道之力?声达天下?”张仪惊讶道。

南华山!

无数学者在庄周爽约后,并没有离开,而是还在逍遥学宫广场等候之中,因为大家都记得,庄周说讲道推迟,并不是不讲了,大家都在等着。

等着,等着,忽然天空一阵嗡鸣之声。

“这是,这是怎么了?”很多学者惊奇道。

齐国的齐墨领袖相夫子,抬头望天。

秦国的秦墨领袖相里勤,抬头望天。

曲阜阙里的无数儒家弟子,抬头望天。

一个山村之地,尸佼喝着清茶,抬头望天。

无数人好奇于天空的嗡鸣,好奇于这巨大的天相。

有识之士明白,这必是大道滔天者,才能做到如此地步,当今天下,哪个大道滔天者在声达天下?

“庄周,你想怎么处置我的弟子,庞涓?”杨朱冷声道。

“轰!”

通过二人之大道,杨朱声音瞬间传向了天下各地。

“哗!”天下瞬间一片哗然。

“是庄子和杨朱?”秦国上书房中,张仪惊讶道。

“庄子先生,和杨朱圣人辩论了?”南华山的无数学者惊讶道。

曲阜阙里、齐墨总坛、秦墨总坛、尸佼府邸,一个个绝世之人,纷纷露出惊奇之色。

杨朱、庄子之辩?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啊。所有人都全神贯注的听了起来。

“庞涓,为古食族所惑,滥杀无辜,屠戮天下苍生,是为天地大罪,我代天地,赏善罚恶;我代其父,行家法惩治。我碎其身,轮回其魂,以洗其惑,以赎其罪!”庄周沉声道。

不远处,庞涓脸色一变,这,这是真的?庄子要杀我?

而天下各地,无数人聆听庄周在数落庞涓的罪行。

庞涓这些年,为魏国征战天下,的确恶评无数,多少人纷纷点头,可再一听,无不倒吸口冷气。

“庞涓被古食族所惑?他投靠古食族?”秦国上书房的张仪惊讶道。

一旁武安君面露冰寒之色。

天下各地,无数得道之人,无不面露厌恶之色,这天下,什么人最讨厌?叛天者,最让人厌恶,人人得而诛之。这庞涓,居然是叛天者?

“一派胡言!”杨朱一声断喝。

杨朱的喝斥打断了天下人的愤怒,毕竟,杨朱圣人名声巨大。

“你是报复心重,为女报仇吧?庄周,不要将标榜你如此高尚,你就是为了一己私欲,报复庞涓,哼,庞涓滥杀无辜?两国交战,必有死伤,哪个天下名将,手中没有杀过人?他们是将,国之刀兵!本身就是为一国开疆辟土,马革裹尸的。这是何罪?”杨朱冷声喝斥道。

杨朱的喝斥,让天下君王纷纷点头,庞涓虽然杀人无数,但,要是臣服我等,我等自然不会在意他那点劣迹的。

“庞涓,为古食族所惑?更是借口,你凭什么说他投靠了古食族?我看是为了杀他,故意给他泼的污水吧!我是庞涓的老师,他除了效忠魏国,就是听我调令!怎么?你的意思是说魏国是古食族,还是我杨朱,是古食族?”杨朱冷声喝道。

一声喝斥,顿时让天下人一阵皱眉。

是啊,古食族?庄子凭什么说庞涓投靠古食族啊?魏国?不可能,魏王一代代传承,哪有古食族的雄风?至于杨朱圣人?呵,别开玩笑了!

杨朱的喝斥,顿时让天下人的猜疑转移到了庄周头上。

这庄子,不会真的为了一己私欲,为了杀庞涓而随意捏造事实吧?

庄子眯眼看向杨朱。

这杨朱,想用天下悠悠之口,来诋毁自己?

为古食族所惑,不就是你杨朱所为?你这样大开门的说出来,反而让所有人认为你杨朱光明磊落了。

“呵,杨朱,你又凭什么给庞涓担保?”庄周冷笑的看向杨朱。

“我没有担保,我只是说一个事实,魏国王室只是凡人,那不可能。那你就是说我了?说我杨朱背叛天地?说我杨朱也投靠古食族了?”杨朱冷冷地说道。

咒印一事,庄周此刻就算说出来,天下人相信的肯定没几个,其次,杨朱可以完全抵赖,说他不知道咒印一事。

杨朱就是料到了这一点,明白庄周掌握了一些证据,可这证据又不能成为公证,才会如此肆无忌惮的。

杨朱虽然嘴上没说,但,话中意思很明显,就是要用自己的名望,保住庞涓。

“我没说你杨朱背叛天地投靠古食族,这是你自己说的!”庄周冷冷地说道。

庄周的话也很清楚,我没说这句话,但,我的意思就是这句话。

一句话,挑出杨朱背叛天地,投靠古食族!

对普通人来说,庄子这只是强词夺理,但,对很多敏感的人来说,却明白,庄周这是故意挑事啊。

“这庄子,还真什么话都敢说啊!他居然说杨朱背叛天地?”大秦上书房的张仪惊讶道。

相里勤、相夫子,也陡然瞳孔一缩。

这一霎那,天下多少强者尽皆眉头一皱。因为所有人眼里,庄子、杨朱的对峙,好似呈现了一种大忠、大奸的对峙。

庄子若是对的,那杨朱就是天地大奸,而庄子是天地大忠。

庄子若是错的,那庄子就是天地大奸,而杨朱是天地大忠。

从所有人对二人昔日的观感,所有人更相信杨朱一些。

杨朱是跋扈,可是,他是老子的亲传弟子啊,他和老子征战天外古食族啊,他就算这些年有些霸道,但,也是有着信仰,为天下苍生,一统百家,重聚道家大道,共敌古食族啊。

可,庄子说他背叛了天地?这可能吗?

杨朱也没想到,庄子居然真的敢撕开这层纸。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庄子,这话可是你说的,如今,天下人都听着呢,你我的每一句话,都要对天下人负责!”杨朱冷冷道。

“我的话,可以对天下人负责!”庄子冷声道。

“你可以对天下人负责?好,好,好,那你明确的表达一个你的态度,我杨朱,可是天地叛徒?可是投靠了古食族?”杨朱冷冷喝道。

杨朱逼问庄子,让庄子表态,携天下人心中之正义,要压倒庄子。

二人都明白,今日,若是杨朱将庄子压下了,那庄子这十年的养望,将功亏一篑,甚至可能名声扫地。至此,人人唾弃。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听着二人争道。

“那杨朱圣人,可否告诉我,你有什么可以让你骄傲到如此自信的?”庄周冷冷的看向杨朱。

庄周避开这个话题,却是追问杨朱。

“我杨朱,乃老子亲传弟子,受老子圣人教诲,以守护天地为己任,与老子圣人,曾征战天外,共御古食族,杀戮古食族无数,早已成为古食族的大敌!古食族岂会容我?其次,若非我和老师征战天外,古食族入侵天地,天地早已不存,众生早已毁灭,我杨朱不说于天地有大恩,但最少于天地有大德!不说德厚天地,却不容竖子诬蔑!”杨朱圣人断喝道。

杨朱一声断喝,无数杨朱学宫弟子尽皆仰天一声咆哮。

“竖子,安敢辱我圣人!”无数人在天下喝骂庄子。

虽然杨朱说的委婉,但,他做的事情,当得起天地恩人啊,对天地有恩,对苍生有恩之人,怎么能允许别人诬蔑?

庄子?也不行!庄子诬蔑我苍生的恩人,你就是天地大奸!

竖子!

无数人喝骂庄子为竖子。天下人心,风向忽变,都在针对庄子。

“为天地抗衡古食族的是老子,你听好了,是老子圣人!”庄子沉声道。

“哼!”杨朱不屑的一声冷哼。

此刻天下,无数人都在喝骂庄子为竖子,我们都知道是老子,但,杨朱作为老子亲传弟子,老子传人,当继承天下对其的感恩,更何况,杨朱实实在在随同老子在天外征战古食族啊。

“其次,不是你曾经为天地做贡献,就可以在天下为所欲为,无法无天!”庄子冷声道。

“对竖子,我杨朱,还真就可以为所欲为!现在,你可以再说一遍,是否认为我杨朱背叛天地,投靠古食族了?”杨朱冷笑道。

好似听到了天下无数支持自己的声音,杨朱也大胆了起来。咄咄逼人,要逼的庄周低头。

庄周低头,那其名声扫地,养望尽丧。

庄周不低头,继续“诬蔑”自己,那就是天地大奸。

“我现在,想要用一篇《齐物论》来阐述,阐述你杨朱,并不可以仗着曾经天外有功,而可以为所欲为,不知,你可敢一听?”庄子冷冷地说道。

“嗯?”无数听道庄子话的人,都是眉头一挑。

什么意思?这个时候,你立说?

这时候,是你立说的时候吗?而且,那什么《齐物论》,难道还能驳斥杨朱,驳斥杨朱刚刚的观点,抹杀杨朱的一切功劳不成?

无数人不相信,而杨朱同样也不相信,齐物论?这时候立说,捧得越高,摔得越惨。

“天下之耳,尽在马陵!我杨朱从来都是以德服人,不堵言路!《齐物论》?我可听你一说,但,《齐物论》若不能洗刷对我的诬蔑,我要你在天下人前,还我一个公道!”杨朱冷声道。

“公道自在人心,齐物论后,自有人心见证!”庄子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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