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任命
第292章 任命
“维也纳向圣彼得堡发出了要求其立即停止对我德意志进行军事动员的通牒，并开始向俄国进行部分动员。”一间光耀辉煌的恢弘宫殿里，绣金华服的皇帝威廉语速平缓地开口，听不出他心中是悲是喜，是恨是怒。在威廉旁边，聪明“绝顶”的陆军总参谋长小毛奇仍旧是平常那副愁眉不展的忧郁模样，不过在他眼中，却是有几分跃跃欲试的期待之意悄然流露了出来。
“奥地利人虽然战斗力堪忧，但他们的政治立场却始终是一颗红心向着党。相比之下，意大利人简直就如同地下妓院的表子一样放荡。”清英淡淡开口，话语中毫不掩饰着自己对这群投机倒把二五仔们的强烈鄙视，“刚刚意大利大使找上门来，说由于是我德意志首先向法国递交最后通牒，不符合双方签署的防御同盟当中所规定的应当共同宣战的有关协定；因此他们只能很‘遗憾’的表示中立，还望我们能够谅解他们的行为。”
一旁面色忧郁的小毛奇忽然开口道：“意大利人这是在观望。一旦我们在战场上呈现不利态势，他们将更不可能履行三国同盟的有关协定；只有帝国在某一领域完成突破或者是决定性胜利，他们才会最终下定决心加入到我们一方。”说到这里，小毛奇眼中流露出些许凌厉之意，寒声道：“等帝国结束东西两线的主战场之后，我一定会让这个不贞的荡妇为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
“可悲的恺撒，你的战争筹备进行得怎么样了？”威廉看了小毛奇一眼道。
小毛奇恭声道：“陛下，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已就绪，只要帝国政府下达战争动员令，征召运输200万大军及其相应的骡马、战车、枪炮、弹药、辎重、粮药、被服等物资的一万四千节大型军列就将在一张精确到分钟的时间表中井然有序地全速运转。其动员兵力之多、运送物资之广、完成目标之迅速，都将是人类历史上前所未有的空前杰作！我可以百分百的确定，当我们的大军进入出发阵地的时候，即便是法国人也还有大批军队在国内腹地乱哄哄的等待运送他们的交通工具，而俄国军队更是还在泥泞的土路上艰难跋涉。”
“一旦帝国对法宣战，陆军将在72小时内沿德比、德卢、德法边境从北向南依次展开七个集团军、三十六个军共160万人的强大军队，他们将严格执行六年多来总参谋部所完整制定的施利芬计划，聚歼法军主力于法国腹部。而在东线，下辖四个军、一个骑兵师和柯尼斯堡卫戍部队的第八集团军也会在东普鲁士据险而守，经过工兵铁铲的这么多年挖掘，他们所构筑的防御阵地足够抵御灰色牲口们的大规模冲击。”说到这里，小毛奇脸上的抑郁神情也化开了一些。他顿了顿，而后又道：“如果比利时人不肯投降，我们就将以海啸狂澜般的冲击扫灭眼前的一切抵抗，于动员第12日前拿下列日要塞，22日前彻底占领比利时全境。如果一切顺利，我们将在40天前攻克巴黎，取得决定性胜利。”
对于总参谋部这一长年酝酿的西线突击计划，清英已经了然于心了。虽然知晓历史走向的自己，在此前为德国陆军谋划了最为稳妥的西守东攻战略，但以施利芬为首的德国军方却始终沉醉于1870年色当战役的辉煌胜利、以及目前德国远胜法国的军事实力，始终想以一个西线战场上的速战速决来实现德国主导欧陆的目的。而威廉也被快速战争的低投资所诱惑，内心深处对向法国开刀持认可态度。因此，清英也只能听凭这一与历史上大同小异的进攻计划出笼。只要德国在打完西线后全力东向，战争的进程便仍在柏林的掌控当中。
威廉微微点了点头，而后将目光投向眼前的青年，道：“埃特尔，你虽然已经开始为我处理政务，但你在军队领域却缺乏必要的建树。我霍亨索伦家族以武立国，向来便是将才辈出；他们穿上礼服是英明睿智的政客，披上战甲则是独当一面的将军！此次战争，对于你而言无疑是一个极佳的锻炼机遇；我准备把你送到军营里去，让你学习到怎样才能统帅大军赢得战场上的胜利。”
历史上，威廉便让皇储参与到一战中去接受战火的洗礼；而本位面清英窃据了这一位置，被威廉点将也就不足为奇了。一念至此，清英面色肃然，恭谨问道：“谨遵父亲的意愿。不过您可否告知我将被派到哪里去？”
威廉淡淡道：“虽然你不像那些宿将们一样有过在普法战争中的服役经验，但这些年你毕竟还是接受到了最完整的系统性指挥训练。为了能让你更迅速的得到锻炼，我想让你直接去出任集团军的统帅。你敢于接受这个挑战么？”清英面色肃然，缓缓开口道：“我将欣然接受父亲的任何指派。”
“目前你有三个选择。其一是去东普鲁士就任第八集团军司令，与你的尼古拉蜀黍兼表哥作战；可悲的恺撒早就想换掉现在的司令官普里特维茨，你则正好去替代他的位置。”威廉瞄了身旁魁梧秃顶的小毛奇一眼，而后道，“那里的很多地段都已经修筑好了抵御俄国人进攻的防御工事，以俄国人的动员速度和组织进攻能力，你应该能够坚持到进攻西线的大军回援。”
“其二，你可以到斯特拉斯堡去统领第七集团军。虽然这个军团只有两个军组成，总体实力在八个集团军中排名最末，但凭借着坚固的正面防线，抵御法国人的步兵冲锋也没有太大的难度。此外在你的北翼还有巴伐利亚王储鲁普雷希特的第六集团军作为策应，足以策应万全。最后则是部署在提翁维尔和海斯一带的第五集团军。作为施利芬计划的中轴，你的任务便是和阿尔布雷希特的第四集团军为快速推进的北翼主力提供侧翼掩护，像一柄铁砧般缓缓前进，将阻挡在前的凡尔登地区的法军全部碾成肉饼。至于北线三个大集团军的指挥人选已经确定，作为镰割的刀锋，我却是不敢放你去冒这个风险的。”威廉简单介绍道。
想到历史上西线战役的经过，清英沉吟片刻，而后用平缓而坚定的语气说道：“那么，就请父亲让我去第五集团军吧！”
威廉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嘿然道：“你倒有心，既避免了同尼基交战所在枕头边引发的尴尬，又能指挥到一个实力强劲的野战军团！事不宜迟，明天一早你便动身去提翁维尔司令部就职。我已经为你安排了一个优秀的参谋长，他会在很多事情上都给予你可靠的帮助。”他拍了拍清英的肩膀，而后转头对小毛奇说道：“赫尔穆特，我就把埃特尔交给你统领了。”
小毛奇微微点头，威廉在此之间早就对他提过让清英上前线的这个决定了。
当清英回到住所时，已经是繁星满天。三岁有余的长女艾琳娜正在桑妮娅的教导下乖巧地拼读着基础的俄语词组，而不满两岁的小王子斯普林特则是如同鼹鼠一般在花园里四处钻爬跑跳，将负责跟在身后看护他的保姆累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见此情景，清英不由得感叹属于熊孩子的那无与伦比的元气与活力；那如同泥猴一般的造型，和安静乖巧的女儿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在笑眯眯地对自己的一双儿女、以一种近乎童话般的口吻交代了自己暂时将要离开一段时间之后，沐浴后的清英倚靠在卧室的窗栏边，心情忽然变得有些沉重。再有十几个小时，他便要直面这场由他自己所主导和改变的世纪战争；而在炮火轰鸣的战斗中，又将为这片古老的大地带来多少凄凉悲戚的人间悲歌？
“你……要去前线了么？”一个清甜柔媚的声音幽幽传到了清英的耳中。清英转过身来，只见桑妮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娇丽依旧的年轻容颜在月光的辉洒下，如同夜间精灵一般令人怦然心动。
清英嗯了一声，道：“父亲已经让我统领第五集团军，明天一早就乘飞艇去前线指挥所报到。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很难再回来了。”
桑妮娅娇俏的鼻翼抽了抽，水蓝色的明丽双眸终是氤氲出了大量的白雾；她呜哇一声扑到清英怀中，温热的泪水很快便洇湿了清英的肩头。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之间会爆发战争，罗曼诺夫和霍亨索伦之间不是那么亲密的朋友和……和联姻么？”桑妮娅不住哽咽着，话语也变得断断续续起来。
清英轻抚着她柔顺滑软的靓丽长发，喃喃道：“所以我希望你永远不要涉入这种大国博弈当中！虽然德国和俄国走向敌对，可至少我们还是爱人，我们两家之间也仍是私交中的朋友，我更是始终感激着将你送到我生命中的尼古拉蜀黍。”
“我一定会保护你的亲人安全的。”